陆姝妍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搁沈沅和谢回的相处,过了一会儿她就对沈沅道:“沅沅,不耽误你跟小谢大人了,我先回家了。”
邝千帆顶着宇文牧灼人的视线,还是对陆姝妍说:“陆姑娘,我送你回去。”毕竟陆姝妍今天是跟他一起出来的,将人好好送回去也是应该的。
宇文牧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得尊重陆姑娘,陆姑娘想让谁送,他不能干涉。
但是陆姝妍却开口道:“让宇文大人送我回去吧,宇文大人,可以吗?”
宇文牧听见这话,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不过很快便点头说了声“好”。
陆姝妍跟几人道别,便同宇文牧一起离开,沈沅转身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宇文牧一直走在落后陆姝妍半步的地方。
邝千帆看陆姝妍他们两人走了,他更不能留下来碍事儿了,“好了,我也回家了,你们俩好好玩儿啊。”
邝千帆和陆姝妍两人,沈沅都认识,可从来没想过这两个人还有往一块儿凑的可能。
等她再回头,陆姝妍和宇文牧两人早已走进人群,看不见了。
“宇文大人,进去坐一会儿吧。”
陆姝妍在一间茶楼前停下,有些话还是得早些说清楚。
现在大多人都在街上,茶楼里人反而不多,宇文牧也知道陆姝妍让他进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就跟小二要了一间雅间,要了一壶花茶,又问陆姝妍,“你可有想吃的茶点?”
陆姝妍摇头,进来也不是为了吃东西的。小二上过茶后,陆姝妍的丫鬟守在门外,屋里只有他们两人面对面坐着。
陆姝妍伸手,给自己和宇文牧一人倒了一杯茶,“宇文大人,之前在城外遇上塌方的事,多谢您出手相助。”
宇文牧从小亲缘淡薄,后来又去参军,军营里头多是硬邦邦的男人,导致现在自己喜欢的姑娘就坐在对面,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只能干巴巴来了句:“之前的事,陆姑娘已经谢过了。”
陆姝妍笑了笑,“今日我与邝大人为何在这儿,没猜错的话宇文大人应该知晓吧?”
宇文牧轻轻点头,他自然是知晓的,邝千帆现在也在皇城司任职,跟大皇子……志同道合(臭味相投),没两日就混熟了,邝千帆近日为相看的事儿烦恼,便告诉了大皇子。
若是别的姑娘,大皇子并不会将此事乱说,可是邝千帆要相看的姑娘竟是陆姝妍,大皇子就寻了时机告诉了宇文牧,让他抓点儿紧,若是心悦人家,就得赶紧说,别瞻前怕后。
“但宇文大人定然不知晓,今日出门前,我是做好了嫁给邝大人的打算的。”
宇文牧听到这话,一直在摩挲着佩剑的右手骤然握紧,虎口被剑鞘硌得生疼。
“你喜欢他?”
“邝家适合结亲,而我不能不成亲。”陆姝妍顿了顿,还是开口说出心里话,“宇文大人,我没想到你会……很抱歉你的心意我无法回应。”
“你说你出门前做好了打算,所以你现在呢?还是同样的打算吗?”
陆姝妍摇头,诚实道:“我需要成亲,可邝大人不需要,我就不会再做这样的打算,这样对他不公平。”
宇文牧不太明白,“你可以跟不喜欢的人成亲,那为什么我不行。我官职比他高,俸禄也比他高,这么多年的俸禄和赏赐我都攒着,你跟我成亲这些都可以给你。”
“因为这样对你也不公平,宇文大人。感情是需要回馈的,而我可能做不到,这样对你不公平,日后我们也会因为这个产生矛盾,这样不好。”
陆姝妍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就起身准备离开,“我先走了,抱歉。”
陆姝妍开门的那一刹那,宇文牧问她:“若是我不要回报呢?我自己愿意的。”
“那样我会难受。”
陆姝妍出门后,让丫鬟把账结了,便准备回家,刚走出茶楼没几步,却发现宇文牧跟了上来。
“说好的,送你回家。”
陆姝妍没再说什么,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宇文牧还是像之前那样,走在落后她半步的地方。
初七的月亮只有半圆,它挂在天上,照着地上的年轻男女们,有人今日与有情人携手,有人今日被心上人拒绝,形单影只,月有圆缺,人有悲欢。
灯影绰绰的河边,沈沅和谢回拿着一盏河灯,谢回右手执笔,正准备往河灯上写字。
[明月常缺,圆满有期]
这八个字,是沈沅想到的,刚刚她抬头看月亮,忽然就想到了这几个字。
沈沅笑着道:“没想到我们俩连名字都这么配。”
谢回写完“满”字的最后一点,将笔递给沈沅,“嗯,这就叫天生一对。”
沈沅接过笔,写下“有期”二字,又顺手在边上画了两个小人,她和谢回。
河边还有好些像她们这般,往河里放河灯的人,在把河灯放入水中的前一刻,沈沅突然问:“这灯有人捞起来吗?一直就在水里,对河里的小鱼小虾不好吧?”
谢回被她逗笑,他们家满满就是这般,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河道司的人会处理的。”
“那是捞起来丢掉吗?”沈沅看着上面的字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谢回看出她的想法,便道:“没事儿,让它漂一段,咱们跟着它,待会儿我再捞起来就好。”
这条河道在城内,流速很慢,河灯在里面也漂不快。
沈沅闻言,放心地将手中的河灯放进河里,两人继续跟着河灯漂的方向往前走。
沈沅一直盯着自己放下的那盏灯,生怕自己一个错眼,灯就不见了,她一边盯着河道,一边问谢回,“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呀?”
“是我娘取的,其实小时候我不叫谢回,叫谢圻,八岁那年我去骑马,不满意马场的下人给我挑的小马,趁他们不注意自己去骑了一匹大马,小时候傻大胆,哪里知道那匹马还没训好,只顾着看着威武,结果我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昏迷了好几日,那时候我外祖母还在,她说她去问了一个高僧,说我的名字不好。我娘就做主给我改了,取了回字,希望我快些好起来。说来也巧,刚改完名字,我就醒了。”
沈沅听得入神,都忘了看她的灯,谢回说完她才想起来,“我的灯!忘了是哪一盏了……”
“没事,我还记着呢。”
谢回松开手,走到河道边,就跳了下去,沈沅吓了一跳,就发现谢回脚尖点着水面,一下子就把灯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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