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日大开眼界的楚王殿下离开窦府之后,窦府的后花园中,老天师张韫和家臣头子窦师纶,两人相对而视。
“张师……”率先败下阵来的窦师纶刚想继续开口认错,可谁知老天师突然身体一震,随后便面如金纸,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噗……”
“张师您这是?!”窦师纶显然也被这阵仗给吓坏了。
“我无碍……”老天师在喷出这口鲜血后,整个人的精神虽然看起来萎靡了不少,但面色却渐渐开始好转:“楚王殿下如今身负滔天的气运,老道违背天意,自然会遭到报应,得亏有鹤翁在,否则这次临时起变故……我恐怕之后都无法活着回到终南山……”
“张师……”窦师纶听完老天师的这番话,难免一时心怀愧疚:“都怪我……”
“不,你做的很对!”老天师并没有让窦师纶继续把话说下去,只见他朝这位窦氏家臣中最出色的晚辈微微摆了摆手道:“那四个人……老夫人当初之所以让他们活下来,就是为了今日不是么?”
“张师您……”窦师纶此时显然也震惊了:“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这些不重要,”老天师没打算跟窦师纶多做解释,他看着眼前面露震惊的窦师纶,语气低沉道:“小豆子,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记住,你是先家主力排众议定下来的家臣魁首,所以你切莫辜负先家主对你的期望啊……”
“张师,您放心,老夫人于我恩同再造,这份恩情师纶说什么也不敢忘!”窦师纶见老天师如此语重心长,当即便恭敬表态道:“所以师纶……”
“小豆子,接下来你先别说话……好好听我说!”老天师没等窦师纶把话说完,便抬手打断了他:“小豆子,看在多年的情谊上,张阿翁在离开前,再给你透露点天机——楚王殿下的命格,自西北一战后,无须等他及冠,他已经身负世间一等一的无双命格……
而你的未来,不,应该是说我们所有窦氏家臣的未来,都已经因楚王殿下而改变。关于这一点,你要牢记在心中。”
“师纶明白……”窦师纶闻言朝老天师深施一礼:“张……阿翁,今日一别……”
“自是再也不见啦。”老天师说完,突然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簪:“此物与兕子小公主有缘,回头你便替我转交给楚王殿下,顺带提醒他一句——那枚平安符,一定要一直佩戴于胸口处,莫要离身……”
“张阿翁……”窦师纶闻言立马上前,态度恭敬地从老天师手中接过青玉簪:“师纶一定把话带到……”
“好了,如此一来,老夫也算是彻底了无牵挂了。”老天师闻言笑了笑,随后也不等窦师纶再开口,当即便转身大步迈向府门外:“痴儿,记住你张阿翁说的话,莫要忘记……”
“阿翁放心,您今日之教诲,师纶永不敢忘!”窦师纶闻言立身原地,躬身礼送老天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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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柴府。
砰砰砰……
“表哥表哥你开门啊!你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在呐!”楚王殿下站在柴府的书房门外,用力捶着门板,同时大声道:“我告诉你啊,你今天要是不见我,你这辈子都得后悔!”
\"表弟……”书房的门,终于还是在楚王殿下锲而不舍的敲击下被迫打开了,而柴令武此刻却是模样有些凄惨,只见他发髻散乱,嘴角还带着淤青,站立的姿势也有些奇怪:“你能不能改天再来……我现在很忙的……”
“不是,你啥情况啊?”因为姑姑的原因,楚王殿下对于柴家兄弟,从来都是视为自己的手足兄弟:“这谁干的?居然敢殴打本王敬爱的表哥!反了天了还!表哥你放心啊,这事儿本王这个当表弟的,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你讨个锤儿的公道……”柴令武见表弟这般高义,他心中的委屈是愈发强烈了:“就是因为你小子,让我爹觉得揍儿子得趁早,如今我和大哥凡是被他看不顺眼哪怕一点,那是上来就揍,不带半点犹豫……”
“咳咳……”楚王殿下现在的心情,和当初在宗正寺被妹妹高阳公主抱怨,说宫中因为他楚王一人而全面升级了家法刑具时是一模一样。
怎么说呢……
楚王殿下不揍伯仁,伯仁却因为他而被揍得更惨……
一念至此,楚王殿下心中难得生出几分愧疚:“那啥……令武表哥啊……是本王这个当弟弟的对不起你……” “表弟,你可拉倒吧……”柴令武一听自家表弟说这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小子该不会是又缺套麻袋的人手了吧……我先说好啊,我这身伤都还没好,大哥他又不在,你换个兄弟去坑吧……要么怀仁,要么处默,要么牛勇,要么秦怀玉……”
“我说表哥……”楚王殿下被机智的表哥给整得多少有些破防:“合着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你这可太伤我心了啊……”
“唉……你说事!”柴令武见对方依旧不打算走人,他在长叹一口气后,决定这回就苦自己一人:“如果对方只是杨政道那样的小虾米,我陪你去便已经绰绰有余,但如果是魏征魏公……宽哥儿啊……咱们看在魏舒怡的面子上……此事就算了好么……”
“我找到当年谋害姑姑的帮凶了。”楚王殿下看着眼前满脸苦涩的表哥,突然就来了一手平地引惊雷:“我这次来找你们俩,就是想着咱们兄弟三人这回联手替姑姑把这点最后的恩怨给了结掉,所以……去还是不去,你给句话。”
“去!当然去!”此时的柴令武,在短暂的错愕过后,随即便如同被唤醒了身体血性的狼崽子一般,开始露出了他初现狰狞的獠牙:“表弟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