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当个小官小吏还有什么意义,上不能报效祖国,下不能为民造福,远不能开疆扩土,近不能养家糊口,我当他还有什么意思!”杨驿丞说完就把官服一脱,扔到地上。
“杨驿丞,我们也不想干了!”后面的衙役公差纷纷说道。
“你们不一样,我是无官一身轻,没有老婆孩子,你们上有父母,下有儿女,虽说暂时没有发俸禄,但最终还是会发的,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乃是我一人所为,相烦大家给做个证!”杨驿丞对大家说道。
那些人默然不语,看着眼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吏,他们由衷生出一种敬佩和愧疚之情。
“快走吧!”杨驿丞催促大家赶紧上路,他飞快的在过桥凭证上盖戳,将众人放行。
“你们快去告发我!”将众人放行后,他对着那几个衙役公差说道。
“告发?我们绝不告发驿丞大人!”这几个公差信誓旦旦的说道。
“糊涂!不告发我,你们都会被牵连,告发我,你们就不仅无过,反而有功。”杨驿丞怒斥道。
几人默然不语,最后一个老公差站起身来说道:“大家听杨驿丞的吧!不要辜负了杨驿丞的一番好意!”
这几个公差含泪告别杨驿丞,杨驿丞看着众人消失不见,望了一眼自己的官服,转身准备离开。
“杨兄!”他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转头一看,一个年轻男子下了马车,正朝自己走来,这人眉目清秀,身体壮硕,腰间挂着一把长剑,看着气宇不凡。
“这位兄弟叫我?不知有何贵干?”他警惕的问道。
他知道当今朝廷以武当道,朝中和官府之中有很多武林人士,怕这年轻男子是来抓自己的。
“杨兄不要误会,我只是佩服杨兄刚才的仗义之举,想请杨兄喝一杯酒而已。”这年轻男子笑道。
这年轻男子笑起来的时候,就如春风吹过大地,让人一下子感觉到了温暖。杨驿丞见这男子谈吐文雅,举止有礼,也就放下了警惕。
接着他看到了三个貌美女子从车厢里出来,对着他竖起来了大拇指。
还有一个幼小的孩童,正笑着看着他。
他的心一下子变得很柔软,于是跟着这年轻男子上了车。他看到后面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赶着一辆马车跟着他们。
“兄弟怎么称呼?我叫杨心正。”这杨驿丞介绍道。
“他叫穆清风,是我师父!”郭晓敏介绍道,她的嘴还是很快。
“穆兄弟,我给你们给你们盖了戳吧!”杨心正突然说道,说完在过桥凭证上盖了戳。
“多谢杨兄!”穆清风说道,然后他们一起先过了桥。
“杨兄今日不惜自毁前程为民请命,不知今后有何打算?”穆清风问道。
“是啊,你没有老婆孩子吗?”秦婉玉跟着问道。
“我老婆死了三年了,没有孩子,母亲去年也病去了。要不我也会掂量掂量,不会这么冲动。”杨心正说道。
“这样啊!杨大哥节哀!”秦婉玉说道。
“杨兄读过书?”穆清风接着问道。
“我是进士出身。”杨心正说道。
“进士出身?!”众人皆惊呼。
进士是科举考试中的一种功名,也是科举考试中最高级别的功名之一。
在科举制度中,考生需要通过层层考试,包括乡试、会试和殿试等。只有在殿试中取得优异成绩的考生才能被授予进士称号。
进士的地位非常高,他们有机会进入仕途,成为官员,甚至可能晋升到高级官员的职位。因此,成为进士是许多读书人的梦想和追求。
进士制度在历史上持续了很长时间,对国家的文化、教育和政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不仅培养了大量的人才,也推动了文化的传承和发展。
它代表了知识、智慧和努力的象征,激励着人们追求卓越和成就。
“那你怎么就任一个从九品的驿丞?”西门月忍不住开口问道。
“像我这样的性格,没被皇帝一刀杀了都是好的。我之前在朝中得罪了宋尚书,被贬到了这个地方。”杨心正苦笑道。
“那你肯定见过以前的皇帝了?”郭晓敏忍不住问道。
“当然,我参加过殿试,见过先皇帝。”杨心正悠悠的说道,好像陷入了回忆。
“你今年多大了?”秦婉玉问道。
“我虚岁三十了。”杨心正说道。
他们过了黄河,到了原阳县,这里没有受到饿鬼的侵扰,人烟稠密,两车人在县城找了个地方吃饭。
穆清风给杨心正倒了一杯酒,一来表示谢意,二来表示钦佩之情,三来祝他脱离苦海。
三个女人也都给杨心正倒酒,杨心正可没有经历过这种阵场,喝了几杯后连连摆手,推脱自己不能喝了,众女方才作罢。
“杨兄,你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只是现在这个世道,当个好人会很难,当个好官更难。”穆清风和杨心正在酒楼的角落里面推心置腹。
三个女人已经去县城逛去了,她们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街了。郭老爷看着他的外孙。
“是啊,这世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杨心正红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
“杨兄今后有何打算?”穆清风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继续论证我的道,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少年得意,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但求道之心不可灭,要不我白来这一世上走一趟了!”杨心正说道。
“不知杨兄是否还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穆清风正色问道。
“当然!这是我们读书人的道!”杨心正突然激动起来。
“杨兄想不想当个老师?”穆清风突然低声问道。
“老师?当谁的老师?”杨心正诧异道。
“他!”穆清风指着被远处郭老爷抱着的黄竹楠说道。
“这个小娃娃?”杨心正还是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先皇帝的嫡亲孙子,旧太子黄潇的亲生骨肉!”穆清风压低声音说道,眼睛盯着杨心正。
“啊!”杨心正突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