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来了那么多次,我也懒得与你多废话。”
沉默良久,失去耐心的黑袍男子从椅子上起身,双臂环胸,踱步走到拜月教主身侧。
他目光直直盯着拜月教主,冷声道:“既然你不愿投靠我家主人,那我也不强求。”
“这是我家主人的令牌,以后若是想通了,可催动此令牌,届时我自会前来接引你。”
说罢,黑袍男子抬手抛出一枚墨色金属令牌,紧接着身形化作一团黑烟,无声无息消散于大殿。
拜月教主眉头微皱,手持墨色令牌伫立原地,望着黑袍男子消失位置略微怔神。
面对这么一位来无影去无踪、实力完全碾压自己之人,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哪怕对方并没有恶意。
这种局势不在自身掌控之内的无力感,他尤为不喜。
“黑莲令牌…魔气…”
怔神片刻,拜月教主垂眸望向手中墨色令牌,不禁低声轻喃。
令牌通体漆黑如墨,触感冰凉,其上雕刻着一朵精美且妖异的黑莲。
黑莲的花瓣层层叠叠,细腻而逼真,莲心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犹如黑夜里的一颗明珠。
他能明显感受到,黑莲令牌中蕴含一股诡异魔气。
“你究竟是何方圣神…”
拜月教主随手将黑莲令放在桌上,一双历经沧桑的深邃眼眸望向殿门口,好似能看破世间一切迷惘。
六年前,他外出时偶然间遇到一名神秘异常的黑衣男子。
瞧见此人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此人非常不简单,缥缈胜仙,好似已然超脱这方天地。
而有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对视,便知对方与自己乃是同一类人。
他和那名黑衣男子就是如此。
一番简单交流,言谈甚欢,颇有种互为知己的意味。
之后对方抛出橄榄枝,欲将他收为麾下,共同创立一个完美世界。
打破原有凡俗观念,摒弃世人狭隘认知,创立一个完美世界。
正是他心中的终极目标。
不过他显然不想屈居人下,哪怕对方独步天下,超脱三界。
故此,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对方抛来的橄榄枝。
对方倒也尊重他的想法,并未再提及招揽之事。
只不过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对方麾下会时不时前来,或是重宝诱惑,或是好言相邀。
就在拜月教主沉思之际。
一名红衣教徒慌慌张张进入大殿,跪倒在拜月教主身前。
“教主,不好了,巫王在皇宫中被一股突然出现的黑烟掳走,之后不知去向。”
话音落下。
拜月教主眉头深深皱起,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已然猜到,掳走巫王的黑烟大概率是黑袍男子所为。
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之类。
此举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后续诸多谋划皆被打乱。
“行了,我已知晓此事。”
拜月教主面色微沉,挥了挥手示意红衣教徒退下。
见状,下方红衣男子面露纠结,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教主,如今巫王被妖魔掳走,正是我等大展身手,彻底掌控南诏国的绝佳时机。”
“您看是否下令让我等…”
红衣教徒抬头看向拜月教主,小心翼翼提议道。
拜月教主瞥了眼红衣教徒,平静道:“此事我自有决断,眼下巫王离奇失踪,你们且安抚好南诏民众。”
“属下遵命。”
红衣教徒眼神复杂抱拳行礼,随后转身退出大殿。
待红衣教徒离去,拜月教主目光不由望向桌上的黑莲令牌。
“你麾下之人,恐难成大事…”
拜月教主眼神微凝,心底轻喃了一句。
以他对黑袍男子主人的了解,对方自是不屑于这般行事。
掳走巫王乃黑袍男子私自为之。
……
一天后。
湛蓝高空,一片雪白祥云飞速掠过。
“嘻嘻…好快啊,不足一天就到了我们南诏国地界,我之前吃吃喝喝走了一个多月…”
“灵儿公主你看,那座山名为青蛊山,乃是我们南诏国…”
祥云之上,阿奴眉眼含笑,欢欣雀跃为赵灵儿介绍南诏国境内的风情地貌。 赵灵儿满脸认真聆听着,某些被遗忘的儿时记忆片段,此刻正逐渐回忆起来。
姜姥姥俯瞰下方地面,脸上神情颇为复杂,有着难以言喻的欣喜,以及些许近乡情怯…
离开南诏十年有余,她做梦都想回到家乡,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南诏…临近西牛贺洲,可别让我遇到西方佛门之人…”
许仙看了眼西方天际,心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此番来南诏国帮小灵儿解决后顾之忧,他并不担心对付不了拜月教主和水魔兽。
拜月教主和水魔兽在李逍遥、酒剑仙等人眼中,或许是无解的存在。
但对于有通天背景的许仙来说,想来不会有什么难度。
右手持宝枪,左手握覆地印,腰悬碧玉神符,脚踩攻守兼备的白虹云光绫…
实在不行,咱还能摇神…
唯一让许仙顾虑的,便是西方佛门之人。
虽说封神大劫后,圣人们在鸿钧道祖约束下去往混沌天外天,本尊不得出世,但圣人分身马甲依旧能在三界中行走。
接引、准提两大流氓圣人,懂得都懂。
一句你与我西方有缘。
只要你不是圣人,不论你有什么师门背景,他们都敢算计谋划,深挖墙角。
截教和阐教就是最好的例子。
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与四位金仙,截教首席大弟子多宝道人与诸多外门弟子,以及三千红尘客。
皆被西方二圣引渡佛门。
当然,其中或许有玄门更深层次谋划,但许仙目前还不得而知。
“许仙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见许仙独自出神,赵灵儿轻轻晃了晃牵着许仙的小手,好奇询问道。
许仙看着小姑娘秀美玉容,微微一笑:“我在想灵儿你回国之后,便是堂堂正正的一国公主,到时我这个当哥哥能否跟着沾光。”
这时,姜姥姥接话道:“许公子言过了,是我们跟你沾光才对,此番亦需仰仗许公子出手相助。”
“拜月教主暗中祸害我们南诏国多年,实乃罪大恶极。”
言语间,她不动声色看了眼阿奴。
回南诏国的路上,她简单讲述了一些拜月教主曾犯下的罪行,不过并未提及赵灵儿母亲之事。
阿奴有些不太愿意相信。
“姜姥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黑叔叔不像坏人…”
阿奴轻轻抿了抿唇瓣,小声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