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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一个人可以
    “妈妈……”默默扭过头,想向方茗求助,“方茗阿姨,我妈妈怎么了……”

    方茗刚才就被姜钰琪的神色惊了惊,联想到医院这边的情形,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上来,她不由搂紧了默默。

    “默默,阿姨先带你去旁边休息,”方茗尽可能平静的口气,让默默不那么害怕,“妈妈应该是累了,等安顿好你我再来陪妈妈。”

    默默一向都是懂事的孩子,眼下情形不太对,他更明白自己不能添乱,紧紧抓着方茗的手,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她往一旁的房间走去。

    姜钰琪对于两人的离开,似乎也没有太大反应,她的心里始终默念着维拉。

    如今,她只能祈求命运放过剩下的这一人。

    威廉显然已经知道了夏莉尔的噩耗,面色凝重地在走廊上安排起后事,见姜钰琪怔怔盯着剩下的那盏灯,眼中没有半点明光,不由有些心痛。

    “姜小姐,已经快三点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姜钰琪呆怔地看了看他,又木然摇了摇头,一开口嗓音不知道怎么也哑了。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

    她想了想,又开口叮嘱,“让贺凌好好休息一晚,先别跟他说这些……”

    威廉沉痛地点点头,他根本不能想象,贺凌知道了发小的噩耗,会怎样的悲痛和愤怒,他那么拼命保护的一个人,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等威廉去旁边安排的空档,方茗已经来到姜钰琪身边,默默地坐下搂住她的肩膀。

    “我已经听说了。”

    方茗的声音低而难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更难受。”

    可是姜钰琪好像已经哭不出来。

    “原来最难过的时候,真的哭不出来啊方茗。”

    姜钰琪目光有些空洞,方茗仿佛看到刚失去孩子那个时候的姜钰琪,也是这样地哀默不已。

    “我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还有噩耗……我真的不知道……”

    方茗的心猛地一提,抬头看向抢救室上头那盏仍然亮着的灯,似乎它没有熄灭就还代表着希望尚存。

    但是谁又能保证那里面一定会传出好消息?

    刚才经过贺凌的病房,她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虽然看不真切,但那些厚重的纱布让人心惊肉跳。

    方茗可以猜到,这次的车祸有多么惨烈。

    “现在你们都在我身边,我已经没什么顾忌了,”姜钰琪的头靠在方茗单薄的肩膀上,声音冷得刺骨,“等维拉有了消息,我就要动手了。”

    方茗眼底一抹惶然,“你要亲自处理这些事吗?”

    “不然现在我还能依靠谁?”

    姜钰琪惨然笑了笑,那笑容简直如刀子一般,在方茗心头狠狠拉了一下。

    “盛庭骁已经再次被带走调查,贺凌就是那个样子躺在病房里,而维拉——”

    她的话戛然而止,眼底燃起恨意,从方茗肩上离开,坐直了身子。

    “只能是我,去亲手了结这一切。”

    姜钰琪痛心疾首地垂下头,“方茗,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们……”

    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哭了出来,“如果不是我和冷氏父子的恩怨,夏莉尔也不会受到牵连……”

    “你说什么呢!”

    方茗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臂,强迫她抬起头来。

    “逝者已逝,我不想说些不该说的话,”方茗沉声开口,“但是贺凌也跟我说过一些事,包括冷然对夏莉尔的利用。”

    “这件事,不能说完全与你无关,但有些事也许是已经注定了结局的!”

    她的话说的有些含糊,但是姜钰琪也理解了其中的深意。

    “你不要盲目自责好吗?”

    方茗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个时候,我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姜钰琪抹了把脸,利落站起身来,“你去陪默默吧,我一个人可以。”

    说不难过、不介怀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了。

    “姜小姐。”

    威廉匆匆阔步走来,神色纠结严峻,“贺凌那边……你还是去看看吧。”

    姜钰琪心底一沉,多半是贺凌听说了夏莉尔的噩耗,已经抑制不住复仇的怒火。

    她回头看了看抢救室,这边也是她片刻不想离开的地方,但是贺凌如果不能安抚下来,只怕情况会更糟!

    “你在这里等着,”方茗果断按着她坐在长凳上,眼底一抹坚决,“我去!”

    姜钰琪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让她去应对贺凌,毕竟两人并不熟悉,贺凌又在最悲伤愤怒的当口,方茗真的能稳住他的情绪吗?

    “维拉女士的家属在吗?”

    身后传来护士焦急的呼声,姜钰琪毫不犹豫转身,“在!”

    “女士,麻烦您跟我过来一下。”护士做了一个引导的手势,姜钰琪只能朝她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方茗。

    方茗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心照不宣的眼神给了她回应。

    只是一个眼神,姜钰琪已经放心扭头,阔步朝抢救室那边走去。

    “走吧,”方茗朝威廉偏了偏头,“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抢救室的外间,几名医生在交流着什么,夹杂着专业术语的F语,让姜钰琪有些迷茫不安。

    片刻,一名医生走过来。

    “女士,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她身体的创伤虽然严重,但是脑部一切正常,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唤醒她。”

    “这、是什么意思?”姜钰琪的手在身侧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摆。

    手术室明明温度很低,她却觉得手心湿腻难受。

    “也就是说,病人也许能苏醒,也许不能,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如果求生的**强烈,她或许能够醒来,如果……”

    医生没有把话说完,但姜钰琪很清楚后半句会是什么。

    那……不就是植物人吗?

    姜钰琪怔了怔,咬着下唇询问,“那她目前、算是脱离危险了吗?”

    “应该没有致命的危险了,但是有一件事你也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的脸色黯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