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从出门到撞翻小二,只看见好像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高大男子匆匆下楼去了,估计此时应该在转角后的楼梯上,不禁心中有些焦急,对着店小二和锦衣中年人,略一拱手,以示歉意,便急匆匆地要从两人中间穿过,向楼下追去。
谁知竟被小二一把抓住右腿,高声哭喊道:“客官害我打破了酒水,可是要走?这不是让我白干了一天的活,我可不干!你赔,你要赔!”
小二的声音很大,马上吸引了二楼很多包房里面客人的注意,都纷纷从房里走出来看热闹,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唯独王若隔壁的“百里香”包房没人出来,似乎连喝酒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王若见众人围观,又看着躺在地上无赖一般的店小二,苦笑一下,不得不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一两白银,抛给小二,口中说道:“我哪里要跑,只是内急想寻茅厕而已,你却把我当什么人?拿去,给我把酒菜上齐,我马上回来!”
随即又对后面的中年人一抱拳,说道:“不好意思,弄脏了兄台的衣服,我让小二准备酒席一桌,待我回来,亲自给兄台赔罪!”
店小二一见王若居然扔下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不禁心花怒放,急忙放开双手,一咕噜爬起来,连连点头哈腰地说道:“误会误会,少爷尽管方便,我马上准备酒菜去。”说完将银子往怀里一揣,眉开眼笑地让在一边。
华服中年人本来有些生气的样子,不过看了王若两眼后,反而笑道:“小兄弟既有急事,可先去,我在此间等你便可!”说完也站在一边,同样给王若让开了路。
王若心下感激,微微颔首,再不多言,转身匆匆下楼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起来,王若左右一看,正是华灯初上的时辰,许多店铺都已开始亮招牌灯了。正是晚饭时刻,街上行人也稀少起来,三三两两走过,唯独不见刚才看过一眼的黄衣大汉。
难道就耽搁这么一点功夫,黄衣人便找不到了?王若心中颇感郁闷,忽然又看见远处似乎有一个黄色人影一闪,钻入旁边小巷之中。
王若赶紧追上去,进入小巷一看,小巷里竟然又连着其他三条巷子,一时间道路错综复杂。王若沿着小巷快速走了一圈,却再也没有见到黄衣人的踪迹。
徘徊等待一会,王若只好郁闷地原路返回,待重新来到醉仙楼楼上时,发现隔壁的“百里香”房间已经人去楼空,小二都在收拾残羹剩菜了。
王若不禁大大后悔,看样子恐怕已经惊扰到隔壁之人,几人起了戒心,早早离去了。
小二见王若返回,高兴地迎上来,正欲开口,却见王若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两白银扔了过来,不禁双手捧住,张大嘴巴,目瞪口呆,暗想今日财神爷下凡了不成?
“我且问你,刚才这个房间里面的人去哪里了,都是些什么人?回答让我满意的话,这两银子便是你的。”王若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一句话说得小二眉眼尽弯。
“这个房间的客人已经走了,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不认识,有一个是鬼老大,乃是城南三大帮派中鬼头帮的首领,经常到我们酒楼吃饭,故而认得!”小二很快就把房中客人来历说了一遍,也不管回答是不是能让王若满意,将手中银子攥得紧紧的,一点也不会松手的样子。只是小心地看着王若,惯有察言观色的本领。
王若叹了一口气,也不与小二计较了。转身出了房间,想着天色已晚,赶紧回去问问小召,只要有了鬼头七这个线索,说不定可以追寻到另外三个人的踪迹。
想到此处,王若终于一扫阴霾,心情舒畅许多,迈步便要下楼。
“小兄弟,你不会忘了为兄在此地苦苦等候吧!”一个声音在王若耳边响起,宛若惊雷。
王若大吃一惊,一抬头,看见原本一袭紫色长袍的华服中年人,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袭蓝色长衫,同样拿着刚才那一柄黄色无骨折扇,左手捋着脸上的三缕黑色长须,正站在对面一个包房门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小二见华服中年人也连忙点头哈腰,对着王若介绍道:“这是赵掌柜,乃是我们酒楼的大主顾,出手也是阔绰得很!”
王若心中一动,便远远地拱了拱手,报以羞涩一笑,然后慢慢走了过来,随即口中说道:“原来是赵掌柜,我刚才冒冒失失,还请赵掌柜原谅!只是今日我有一点小事情,想回去处理一下,今日醉仙楼之全部费用,小弟我包了,改日再设宴为赵掌柜赔罪,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谁知赵掌柜哈哈一笑:“这点酒资,我还不放在眼里,只是觉得和小兄弟一见如故,颇想结交一番。今日既然偶遇,小兄弟何不稍稍挤出一点时间,你我二人畅饮一番,岂不快哉?况且现在正是申时,人人都要吃饭,小兄弟难道不饿么?如果你有这花钱不吃饭的习惯,以后可要常常叫我啊!”
赵掌柜也是一个风趣之人,说到后面竟然开起玩笑来,随即用手拉着王若,不由分说,热情地迎进房内。王若见状知道不好推辞,免得让别人觉得太不近人情了。只能顺水推舟,呵呵一笑,说了一句:“赵掌柜如此热情,小弟却之不恭了!”
房间内酒菜都已上齐,竟有十来个菜品,两壶老酒,碗筷具备,有两只晶莹剔透的杯子,放在碗筷中间,看起来很是精致。圆桌中间还点上一根青色真檀,淡烟袅袅,别有清香。
二人落座,举杯共饮。
赵掌柜见王若性子偏静,主动哈哈一笑,说道:“我叫赵天赐,乃是前面凌宝阁的掌柜,平日里做一些小买卖。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从何而来,到这江州有何要事啊?”
王若正好有些肚饿,忙着夹菜吃饭,闻言放下碗筷,说道:“我叫王若,从岭南州过来,到这边办些事情,只是一时半会没有头绪!”
“岭南州?”赵掌柜听得此言,不禁眉头皱了起来,放下酒杯,对着一桌酒菜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王若有些奇怪,难道这岭南州还有什么古怪不成?不会是看到自己年纪不大,却能从如此遥远的地方过来,有些不信?
见赵掌柜沉吟不语,王若也不打搅,自顾自地吃起饭来。
不一会儿,赵掌柜抬起头,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端起酒杯,对王若说道:“小兄弟切莫怪罪,我只是一时想不起岭南州,故而有些疑惑。不知你到江州要办什么事情,可有为兄效劳之处?不是我自夸,我在江州二十多年,颇有一些交际,寻常之事大多可以帮忙的。”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自个儿倒上一杯,看来也是一个喜爱杯中之物的人。
王若心里好笑,自己要做的事情哪里是什么寻常之事?只是对方如此热情,似乎刻意结交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太过拒绝,既然对方在江州日久,权且一问也无妨。
于是便也举杯敬道:“非是小弟矫情,而是想要寻找一个地方,打听半月却无人知晓。如今赵兄相问,斗胆请教,不知赵兄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叫隔世谷的地方?”
“隔世谷?”赵天赐见王若问这个地方,既不说自己知道,也没有说不知道,而是用一种比较古怪的眼神看着王若,似乎比之王若还要疑惑的样子。
“怎么,赵兄难道有所耳闻?”王若见赵天赐如此表情,心中隐隐觉得眼前之人似乎有些不一般,难道今日还能探听到隔世谷的消息?
赵天赐却是哈哈一笑,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低头沉思一下,便又抬头说道:“这个地方有些熟悉,我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从一本书上看到过,只是时日太久,有些记不清楚了!”
“啊?”王若大喜,竟忘情地拉住赵天赐的手,急切说道:“不知赵兄看的是什么书?还请赵兄细细回忆一番,如有一些线索,我定厚报!”
赵天赐见王若如此急切,不禁笑道:“小兄弟莫急,隔世谷是我早年在一本书上随意阅览时所见,只是现在都不记得在哪里看过的了。因当时书中对这个地方的描述甚为神奇,故有些印象而已。这样吧,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如果真的记起什么,我自然无所不言。”
“真是太好了,那就感谢赵兄了!来,我再敬赵兄一杯!”王若激动地拍了一下赵天赐的肩膀,一下子觉得眼前之人亲切起来,赶紧一举酒杯,真心实意地对赵天赐说道。
“哎!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容我回去找一下这本书,应该还在的,只是难以翻找。即使真找不到了,我也一定尽力回想。两日之后,你可到凌宝阁来找我,我一定给小兄弟一个满意回复!”赵天赐摸摸自己有些生疼的肩膀,暗想这小兄弟的力气蛮大的啊!
这一下,王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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