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吧,青盈姑娘。”
青盈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努力的睁大眼睛,可眼前一直被什么东西遮住,让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在何处。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手脚也被绳子束起,让她动弹不得。
尽管她努力挣扎,也没能将绳子撼动半分。
正当她绝望时,一个人走进来。
脚步声“咚,咚,咚”的,越来越近。
那个人将她扶起来,对她说了这句话,紧接着青盈的嘴边被递上一碗水。
青盈顾不得害怕,大口大口的喝着水,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呵呵呵,喝慢点,小心别呛着了。”男人的笑声清朗,青盈总觉得有些熟悉。
“你是谁?”青盈听见自己的声音发哑,像是被太阳炙烤过的娇花,慢慢干枯。
“我是谁?”男人没解开她眼睛上的束缚,喂完水后,自顾自的拖了一把凳子,来到青盈面前坐下,“真是个好问题啊。”
凳子脚在地上行走的声音有些刺耳,青盈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你认识我?”
“认识,”男人笑了,“也不认识。”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为财还是为色?”青盈心中十分忐忑,但她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为财,我孑然一身,除却身上所带的饰品,别无他物。为色,我本是花楼娼妓,若是官人喜爱,只需出些银钱,青盈自是将官人奉为座上宾。”
青盈嗓子干涩,忍不住咳嗽,“咳,咳咳。何须官人此番手笔?”
“你觉得自己是个娼妓?”男人有些不可思议,他忽然愤怒,“你甘愿做一个娼妓?你就认了你要做个人尽可夫的娼妓?一个婊子?”
青盈冷起脸,“官人这话,是对我颇为不满。我是不是娼妓,做不做娼妓,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不等男人回话,青盈继续厉声道,“我是娼妓还是婊子,不都是你们这些男人说出来的鬼话?怨得了我几分?我不做娼妓,世上便没有娼妓?是我要做娼妓,还是这世道要我做娼妓?”
男人沉默着,不发一言。
“怎么不说话了,问完了吗?那该我问你了,到底为财还是为色?”青盈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若是当真对我如此不忿,一条贱命罢了,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男人还是不说话。
青盈忍无可忍的想要站起来。
男人突然开口,“你可还曾腹疼?”
“什么?”青盈一下愣住,“你,你怎么知道我腹痛过?”
“你当真记不得我。”男人凄然一笑,站起身解开青盈眼睛上的布条。
“你?”撤去了遮挡,青盈还是看不清他的长相,屋里几乎没有一丝光线,伸手不见五指。
“你到底是谁?”青盈感觉到他虽有些悲伤,但好像没有想要伤害她的举动。
“陆紫林。”男人发现青盈的窘境,贴心的走到一旁点燃蜡烛。
昏黄的火光慢慢铺开,青盈看清了他的脸,“你是那个大夫!”
陆紫林几步上前,高兴的贴在她的腿边蹲下,“是我,你还记得我是吗?”
“记得,记得。”青盈讪讪地回话,动作僵硬的想要挪开腿,“你把我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你自由啊!”陆紫林双眼放光的盯着青盈,他像是想起什么,面色突然难看,“你知道那天我看见你身上那些伤痕时,我在想什么吗?”
不等青盈回答,陆紫林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想杀了他。”
他怕青盈不信,双手把住青盈的大腿,执着的与她对视,“每一个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替你杀了他。”
青盈被他吓得毛骨悚然,完全不敢乱动。
“我是不是很贴心?”陆紫林邀功道。
青盈怯怯的点头。
“盈儿,”陆紫林伸出手,抚摸青盈的脸庞,眼神深情,“我能这么叫你吗?”
青盈心想你不都叫过了,面上却堆起笑容。
“喜欢这个地方吗?”陆紫林施施然站起身,审视着这个没有窗户的小屋,满意极了,“这是我为我们的以后所准备的爱巢。”
青盈皱着眉头,鼓起勇气,“为什么是这里?而且,我们好像没有很熟悉吧。”
陆紫林狞笑着,“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青盈飞速摇头。
“这里,曾经是镇上最大的一处医馆,后来因为回春堂的出现,逐渐没落。”陆紫林又跑回青盈身旁,强迫着她直视自己,“而这里,从今天开始,会成为你我二人生活的家,一个安静,又不为人所知的家。”
青盈完全没听懂,但不妨碍她敷衍的应和着。
“可为什么是我?”青盈有些不解,她只是在陆紫林去花楼诊病时见过她,在她的记忆,两人完全就是陌生人。
“为什么是你?”陆紫林陷入沉思,半晌后才悠悠道,“也许,只有你身上的味道,才能让我完全放松下来。所以,我选择了你。”
青盈望着他那副‘你应该感到荣幸’的表情久久不语。
“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儿来的?”青盈记得自己昨夜吃了晚饭后就早早睡下了,后来的事,她就一概不知了。
“哦,对了,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陆紫林兴奋不已,“你死了。”
“你说我死了?”青盈张大嘴巴,“而且还是好消息?”
“是啊,”陆紫林并没有被她影响,情绪饱满,“你死了,但你获得了自由,难道不是个好消息吗?”
“我死了,所以我自由了?”青盈轻轻重复着,“那小翠呢?”
“她活着呢,”陆紫林有些不满她没回应自己,“活的好好的。”
“可,我现在也不自由啊。”青盈暗示性的动了动手脚,“你把我绑住,是怕我跑掉吗?”
“你会跑吗?”陆紫林眼神突然冰冷。
“我连这里是哪儿我都不知道,”青盈紧张的解释,“又怎么可能跑的出去呢?”
“你说的有道理。”陆紫林点点头,起身离开,“可我还是不能解开绳子。”
青盈还想争取,可怜兮兮地示弱,“那,那你只把手解开也行啊,你这样捆着我,弄得我手好疼啊。”
“不行哦。”陆紫林已经走到了出口旁,他扬唇笑着,“疼没关系的,我去熬一碗药给你,喝了就不会觉得疼了,要乖哦。”
随着他的离开,屋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青盈懊恼的继续折腾着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