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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浑水摸鱼
    纪明开推着堆满货物的板车,朝着他嘴里所说的方向去,果然没走多远就看见了一处院子。

    院子外面围着一圈守卫,个个精神抖擞,目光锐利。

    纪明开简单解释了自己的来由,这才被放进去。

    院子里总共有三处房子,整体呈‘冂’形,中间那间房子最大。

    从他进来的路上,每隔七尺就有两个守卫,相对而立。

    他们的装扮与门口的守卫不同,同样穿着一身长衫,身上却没有任何颜色的布巾,手中拿的兵器则是长剑。

    整个剑鞘长约莫三尺六,宽约三指,剑身藏在里面,叫人无从得知它的尊容。

    当纪明开从他们中间经过时,那种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纪明开不禁有些好奇,这些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光是看着就让人生畏?

    “慢着。”他端着食物正要推门进去,房门猛然打开,一个长相魁梧,五大三粗的男人拦住了他,“把东西放下,我们自己会处理。”

    纪明开垂着眼,唯唯诺诺地递过手里的东西,趁机朝他身后瞄了一眼。

    一个喝茶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吓得纪明开不敢再看。

    虽说他心中十分好奇这帮人的底细,可他上岛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阿若,眼下其他事情都无足轻重。

    送完东西的纪明开心情复杂,他捏着手中的桃子不停揉搓,随后双手摊开凑近鼻子猛嗅。

    “咳咳咳咳咳!”桃毛飘进鼻腔中,搜肠刮肚的痒,痒的他不停咳嗽,眼睛咳的泛出血红色。

    纪明开犹记得自己三四岁时,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有一天纪母带他去地里摘菜,年幼的纪明开根本闲不住。

    左晃右晃地跑到了别人的地头,那里有一棵十几年的桃子树,结的桃子又红又大,瞧着十分诱人。

    纪明开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那时候纪明开家里只有纪父一人挣钱,就连每日的吃食都得算计着,又哪来的余钱买水果呢?

    因此纪明开因为自己的贪心和无知付出了代价——他因为桃子起了风疹。

    当他的手一摸到桃子时,身上就开始发痒。

    可他不信邪,硬是揪着拽着把那桃子抓到了手里,一边开始在身上胡乱抓挠,一边举着桃子往嘴里喂。

    他尝了一口以后,发现这东西真甜,于是再来一口。

    就在他因为自己得了好吃食洋洋得意,想要拿过去给自己的娘亲尝尝时,纪明开两眼一闭,晕倒了。

    那天还好纪母发现得早,又是替他擦洗,又是熬各种汤药喂给他喝。

    一连折腾了好几天,纪明开脸上的疹子和喉头水肿的情况才慢慢好转。

    本来是那桃子树的主人被人偷了桃子,正是怒火中烧之时。

    一听说偷桃子的人自作自受,在家得了病,那家主人反而不生气了,甚至在碰到纪明开时,还会乐呵呵的以此调侃他。

    果然,没过一会儿,纪明开就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他伸手摸了摸脸,那种疤疤癞癞的手感很是熟悉。

    纪明开心道“成了!”

    于是他大摇大摆地朝着营地去,如入无人之境。

    马守义简单梳洗后觉得还是不得劲儿,特意抱着盆下了海,终于是酣畅淋漓地洗了个澡。

    他吹着口哨,心情舒畅地打算回营中休息,远远的就瞧见胡然,随即大喊道,“胡然!你小子跑哪儿去了?找半天没找到你!”

    纪明开身形微僵,左手不自然的扣着下巴,仿佛在确认什么,“咳,是,咳咳咳!”

    他一开口就止不住的咳,吓得马守义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抱着盆跑过来,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咳成这样?”

    ‘看来他们关系果然不一般。’纪明开对自己刚刚的选择感到庆幸,指着自己的嗓子,装作为难的模样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不方便说话。

    马守义抬手摸向他的额头,却摸到一手疙瘩,大惊道,“你怎么满脸疙瘩?你是吃什么毒药了?最近也没听说要试药啊。”

    纪明开迅速后撤两步,微微掀开布巾露出下巴,指着那一片红疹摇了摇头,让他别靠近自己。

    马守义懒得看他比划,随手折了枝树杈递给他,“你别再比划了,看得我脑袋晕,你自己在地上划拉吧。”

    于是纪明开听了他的话,在地上写了‘风疹’两个大字,然后眨着眼睛无辜地盯着地面。

    马守义绕着那字左两圈右两圈的走,又挠了挠头,然后抬头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你让我写个屁啊!’纪明开在心中吼道,本想说话解释,结果一开口就是,“咳咳咳咳咳咳!”

    马守义看着他憋的通红的脸,也不怎的,好像突然明白了,一把别住纪明开的胳膊拉着他往出跑,“起疹子也不是什么事儿,我带你去看看!”

    纪明开也不知道他嘴里这个看看是去哪里看看,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任他拉着跑。

    马守义带着他绕啊绕,绕啊绕的跑了许久,都跑去了整个寨子的范围,再往出去一些就到码头了。

    他跟着马守义从一处不起眼的石柱下去,走过百来步的旋转楼梯,路的尽头出现一扇铁门,上面还挂着不少的贝壳。

    马守义看他不动,使了点劲儿推了推他,催促道,“快点儿啊,让马哥给你看完以后,咱哥俩去潇洒潇洒!”

    ‘潇洒潇洒?’纪明开记得他们不能下岛啊,这岛上还有什么可潇洒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轻轻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海腥味扑面而来。

    这间屋子不大,长三丈六,宽二丈八,除了他们进来的铁门之外,唯一能够的通风的地方只有靠近海面的一个小窗户。

    马守义嘴中的马哥对他们的到来并不关心,手上重复的翻阅着一本书。

    也许是海边潮湿,也许是房间昏暗,纪明开始终认不出那书叫什么名字。

    马守义随着他身后进门,随着‘铛’的一声关门声响起,纪明开明显看到那位马哥轻微的抖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