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澜从教室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心里藏着一本她刚从图书馆借来的武侠小说。临近中午,阳光热烈地洒在操场上,白色的线条在灼热的颜色中泛着光,远处的篮球场上传来均匀的球声。那是张峻豪的身影——阳光下,他如同一只灵动的豹子,跃动着。
平澜轻轻掖了掖自己的眼镜,朝那个方向多看几眼。也许是突如其来的勇气,也许是清风带来的一丝冲动,她竟然向篮球场走去。
“平澜,你干什么去啊?”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步伐。她回头,是新转来的学生芳华,她的橙色头发在阳光中闪着金光,眼里满是疑惑。
“只是,只是去那边,呃,借本书。”平澜支支吾吾地回答,脸上升起红云。
芳华轻笑一声,似乎看穿了一切,“是去看张峻豪对吗?我发现,你每次他在场上的时候,眼神都会不自觉地跟着他。”
平澜被戳中了心事,赶紧撇开头,“没,没有的事,你别乱说。”
尽管否认,平澜的心脏却在怦怦地跳,像是要从胸膛里蹦跳出来。她多想跟芳华分享内心的秘密,多想告诉她那颗心怎样在张峻豪一次次灌篮、投篮中颤抖。
芳华并没有继续逼问,而是一个人朝阳光和影子交错的小路上走去。平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温暖。那是友谊的感觉,或许某一天,她能够坦白自己的心事。
平澜继续往篮球场走,还没有几步,突然之间,一个球砸中了她的脚边,一个扎着马尾,眼中闪着狡黠之色的女孩唐杨挡住了她的去路。
“喂喂,平澜,你真的不是来找张峻豪吗?看你那小样儿。”唐杨挑着眉毛,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平澜忽略了她的挑逗,低着头说:“请让开好吗?我只是路过。”语气尽管轻柔,但却带着一丝坚定。
唐杨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一个转身拦在她的前方,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要我说,唉,有时候得撒个小谎也没关系啊。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在帮你哦!”她说着,一脸淘气地退开了。
就在平澜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篮球场上的张峻豪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球,目光落在了这边。距离虽远,但那种直视的感觉如雷击一般,震得平澜心房乱颤。她停下脚步,那个永远自信阳光的男孩开始朝她走来……
她猛然想起她当时拿到物理奥赛一等奖后对媒体说过的话:“鸡蛋从外面打碎是食物,从里面打碎是生命,但它们的命运最终都是食物。”
现在想起来,她经历的这一次小小的叛逆,就像是从内到外的打碎。
她只以为这场革命会像以往所有无疾而终的事一样。
原来是懂得蓄势待发,时机未到。
紫藤萝的垂蔓在黄昏里继续她的梦想,镜球闪耀,光怪陆离,那是她以前从来不敢接触的梦幻。
夜晚的盛景是他们无意识地接受的命运。踏过荆棘,血液淋漓,才奔向汹涌的大海。
爱与恨,都是燎原的星星之火,可她这一颗还不够。
所以她并不知道,怎么才能救赎一个群体。
苍翠的树下,月光泻下,大地映上清辉。
现在的人。
现在人的信念和担当。
她始终不能透过这堵墙看外面的火光。
她看不清,这只无形的手预兆着谎言,无边无尽的冷。
明月高高地升起,澄心似玉,似玉如月。
没有月亮,人类还可以活下去么?
未来是布满荆棘还是开满了鲜花?她直接横跨过去,无所谓惧。
她的心越来越向下,追逐冥冥中注定的使命,她总是想不顾一切,任性的固执的。
撇下杂乱无章的芜杂与急迫,物化的世界显出它的本相,像坟墓里一般的存在,你要堆起一座高塔。
攀登至最高峰,奋起追击,当以血以肉以生命。
博一生高歌,肆意遗憾。
希望如旭日喷薄而出,崇山为之震,大地为之颤。
希望,它和生命一样,是迎接、告别与完成。
平澜慢慢地往篮球场走,如果张峻豪与唐杨的事情是外界强加的东西,即便让他心力交瘁,也要把他变成一颗突围的鸡蛋。
如果不成功,就成仁好了,不过硬碰硬,以命搏命而已。
他很喜欢的刘亮同学,现今在北大深造。当年他每天跑十里,用了三四个月,从绝望中寻找希望,最后成为人生新高。
只有勤奋和坚持才是唯一的捷径。
他开始着手做二轮复习,从目录开始,回想一下自己哪个章节没掌握,立马看知识点,而不是从头开始看。他与芳华组建了高考小分队。
曾国藩说过:“读书,要耐得寂寞方可。”路在人走,事在人为。
愚公移山,终究移走了;精卫填海,终究填了大半。
而不存在的神射手,永远存在在金庸的小说里。
面临挑战,人总是欺软怕硬。当你准备充分到极致时,其实懦夫也可当勇士。
清人袁枚在七十岁时依然用功读书,终日口诵手抄,精神甚佳。
人至老年,读书生活仍能有条不紊。就像李嘉诚不论水费电费过分在意,就像这世上可怕的不是有人比你优秀,而是那些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
人生非坦途,踏足之后,回头再看,方能看到彼时细微的感情和悲凉的自己,那都是时光赠予的瑰宝。九万里风鹏正举。
平澜稳下心神,经过植被繁茂的甬路,大好春光,微风拂面。
“古代汉语之语法”被他哗哗地翻到。
从未中断的学习更加强悍。
路虽远,行则将至;路虽难,做则可成。
人生之旅不可逆,须臾之光且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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