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疼吗？”</br>他问。</br>宁暖的手心都在跳，肯定疼。</br>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快意。</br>“不疼，我还觉得打得太轻了。”</br>她嘴硬地顶了回去，毫不意外地听到了霍庭寒的漫不经心的笑声。</br>霍庭寒抓住了她的手腕，“继续。”</br>他的眼神锁在宁暖的身上，或许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对于他的半点不忍心。</br>只有有半点，他就赢了。</br>对于他主动求打，宁暖当然是求之不得。</br>“啪！”</br>她再次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br>这一次的力道比上一次还要大，她的手心被震麻了。</br>“霍总！”</br>霍庭寒带过来的人看到他被打，担忧地要去看他的上市，他只是淡淡地抬手，示意他们不要靠近。</br>手下看到他冷硬的态度，只好往后退了两步。</br>但是在场的都胆战心惊的。</br>宁暖丝毫没有留情，因为霍庭寒的嘴角已经有了血迹。</br>她可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厌恶的人主动凑到面前讨打，她要是客气一下都算她输。</br>见霍庭寒还没有反应，宁暖火气又上来了一点。</br>有些人脸皮厚，她觉得自己还是打得太轻了，于是抬手朝着霍庭寒的脸继续打下去。</br>这一次，她的手抬得很高，一看就用了猛劲。</br>其他人的倒吸一口凉气，生怕宁暖那一耳光下去，霍庭寒直接打出内伤。</br>但是这一耳光没有落在霍庭寒的脸上，他抬手攥住了宁暖的手。</br>“你真下得去手。”</br>他的脸色阴沉。</br>宁暖觉得他是真被打疼了，所以心里憋着更大的火气。</br>“不是霍总你主动把脸凑上来让我打得吗，怎么，我还没有打够，你就开始反悔了？”</br>“做不到的事情，永远不要轻易做出承诺，不管是以前也好，还是现在。”</br>“霍庭寒，你就这德行，永远改不了。”</br>打完了，她不忘大义凛然地讽刺。</br>“……”</br>霍庭寒有火没有地方发泄，他想要用苦肉计让宁暖心软，但是现在发现他错了。</br>她就是一块石头，不管他怎么做，她的心都是硬的，永远也捂不热。</br>“闹够了，就开始正事。”</br>他甩开宁暖的手，把她丢到了手下的手里，“给她好好化妆，在婚礼上，我不希望看到她难看的脸。”</br>宁暖被摁在化妆镜前，之前化的妆被擦掉。</br>虽然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宁暖的心里却半点也不着急。</br>“霍总。”</br>保镖拿了一块丝巾给霍庭寒。</br>霍庭寒轻轻地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迹。</br>这女人，真狠。</br>他妈完全下死手，恨不得打死他。</br>宁暖放在桌上的手机发来了短信。</br>她看了一眼，讥诮一笑。</br>秦欢跟她真是两辈子的冤家，秦欢的电话号码早已经烂熟于心。</br>秦欢：宁暖，我不甘心，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br>宁暖早就猜到秦欢心有不甘，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认输了。</br>不到最后一刻，秦欢依旧要垂死挣扎。</br>不过宁暖倒是觉得秦欢不会输。</br>她能找自己，早已经在自己的预料之中。</br>拿起手机，回了一个赌。</br>平常不屑于赌，但是今天这个赌，她很喜欢。</br>化妆师看到了宁暖的手机，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br>宁暖看向了她，动了动唇。</br>化妆师好像听懂了，继续化妆，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br>“霍总，时间差不多了。”</br>有人进来跟霍庭寒说话。</br>“好，婚礼继续，我跟宁暖马上就过去。”</br>霍庭寒说完了，低声在来人耳边说了两句便让人离开了。</br>“好看。”</br>霍庭寒看到宁暖转过来的脸，略带赞赏。</br>怪不得当初鬼迷心窍跟她结婚，这张脸的确有让男人神魂颠倒的资本。</br>更不怪那些男人往她的面前凑。</br>“我当然好看，用得着你说。当然，你眼睛瞎了，从来只能看见丑女。”</br>丑女当然指的是秦欢。</br>宁暖给了他一个白眼。</br>听到她的讽刺，霍庭寒没有一点怒意，心里反而有些松懈。</br>她现在这样倒像是丈夫斗嘴的小妻子，比起平时的牙尖嘴利，这会儿显得格外地乖巧。</br>“以后会慢慢欣赏。”</br>霍庭寒假装听不出她的讽刺，顺着她的话往下说。</br>男人来到她的面前，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眼神中尽是神情。</br>要不是宁暖知道他这个人薄情寡义，又三心二意，她恐怕又要陷入他用深情织出来的陷阱当中。</br>“走吧。”</br>他低声说。</br>她没有声嘶力竭的反抗，反倒是让霍庭寒挺意外。</br>以她的个性，他以为宁暖会跟他对抗到底。</br>也许她也知道自己玩过火了，再玩的话就没有办法收场了，所以现在他给了台阶，她必须要下了。</br>宁暖没有理会他，冷淡地站在那儿，没有要跟他走的意思。</br>“宁暖，给了你台阶，你就顺着下，过了这个点，台阶就没有了。”</br>霍庭寒的眼神冷厉下来，威胁的味道十足。</br>但是宁暖全当他在放屁。</br>到了现在，他竟然还觉得自己是在闹脾气，等着他来哄。</br>果然，男人的是永远改不了自己的劣根性。</br>“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跟你走？”</br>宁暖很想知道答案，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br>“你现在还有选择吗？还是你真要跟程澜结婚？”</br>霍庭寒冷嗤，不管哪个选择，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宁暖只可能是霍太太。</br>“等等，我有话问你。”</br>宁暖看着他的眼睛，想要望进他的心里去。</br>“嗯。”</br>霍庭寒虽然没有耐心在这里等她问一些无聊的问题，但是跟宁暖之间闹到现在，也有他一定的责任。</br>他们之间缺乏沟通，他对宁暖也缺少耐心。</br>所以现在霍庭寒想对她更耐心一点。</br>宁暖看到他在无意识地看表，说明他已经不耐烦了，内心并不想听她说话。</br>“有什么话快点说。”</br>见她没有说话，霍庭寒有些不耐烦地催促。</br>“我想知道，你这次过来找我，是真心觉得离不开我，还是你一时无法接受我在你身边，不像以前那样爱你。”</br>宁暖看着他的眼睛，把自己心中的话问了出来。</br>这也是她最后一次问出这句话。</br>“有区别吗？”</br>霍庭寒蹙眉，不喜欢宁暖钻这样的牛角尖。</br>“有区别。”</br>或许宁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br>“对我来说都一样。”不管是离不开她也好，还是觉得她不像以前那样爱自己，让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挫也好，结果都一样。</br>他绝对不允许她离开自己。</br>他们这辈子，永远是夫妻，除非他死了，她才有改嫁的可能。</br>“我知道答案了。”</br>宁暖不问了，她已经知道答案。</br>霍庭寒还是霍庭寒，不可能是她想要的人。</br>什么意思？</br>霍庭寒抬眸，不悦地看向了宁暖，不喜欢她的擅自解读。</br>她的眼神逐渐冷下来，他没有在宁暖的眼中看到温度。</br>就好像她眼中的火突然就灭了，再也没有重燃的可能。</br>这一瞬间，霍庭寒的心中有些慌乱。</br>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br>想要解释，但是看到宁暖无所谓的态度，他又觉得自己可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br>“走吧。”</br>宁暖伸出手，准备放在霍庭寒的手里，他放在裤兜里的电话响了。</br>收回手，他拿出了手机，里面来电显示是秦欢。</br>霍庭寒看到电话，神色微冷，准备挂断。</br>秦欢先一步挂断了，发了信息过去。</br>她说：救我！</br>霍庭寒看着信息，抬眸看向了宁暖，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戴着他亲手挑选的头纱，好像这一刻，她真正地嫁给了自己。</br>准备摁熄灭手机，又来了一条信息。</br>秦欢发了一个奇怪的符号过来。</br>陌生号码打来了电话，他接通。</br>“霍庭寒，你女人在我手里，拿着五千万过来，否则……”</br>“你们……”</br>霍庭寒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似乎断定了他会过去。</br>而且会按照他们的要求过去。</br>“怎么了？”</br>宁暖明知故问，“发生了什么事？”</br>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好奇又克制自己的探索欲。</br>霍庭寒挂断了地上，“马上跟我过去！”</br>转身跟其他人说完，就要离开。</br>“霍庭寒！”</br>宁暖叫住他，“你不是要跟我结婚吗，为什么又要走？”</br>“秦欢出事了，我不能坐视不理。”</br>霍庭寒此刻有些不耐烦了，“宁暖，想要胡闹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人命关天！”</br>宁暖觉得可笑，他竟然还站在道德高处，指责她。</br>“你要是走了，我就真的嫁给别人了！”</br>已经走到了门边的霍庭寒听到她的话，身子狠狠顿住。</br>“对不起。”</br>也只是犹豫了一秒钟，他便毅然决然地离开。</br>在秦欢跟宁暖这道选择题上，宁暖永远是被放弃的选项。</br>毫不意外。</br>如果之前是失望，现在的宁暖只觉得无比轻松。</br>霍庭寒，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即使我们走到了现在，我又一次给了你机会。</br>可惜……</br>程澜进来，“你猜得没错，秦欢永远是他的死穴。”</br>他看着宁暖，想要再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收了回去，“出国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