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就胡来,你咋不说几千几万?说你已经成了大老板家财万贯了?常青啊!不是我编排你,只是你为什么非要撒那些谎呢?”
梅林抿了口茶,放下筷子,又是一声长叹:
“姐姐,姐夫,你们就不管管他吗?我们刘家的脸面都快要被他给丢光了。”
然而刘母却是直接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她道:
“其实,常青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唉!你怎么还是那么执迷不悟?刘常青这样的人,他什么品性…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我真的没有骗你,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那你见到他往家里拿回过钱吗?”
“确实见过。”
“没见过就……等等,你说什么?”
“他上周还拿回家三百多块呢,正好把当时欠下的债务都还上了。”
“嗯?”
梅林愣住了,不仅是她,还有刘健,刘硕,几人都愣住了。
“这……是真事儿?”
刘建问道。
“这是真的,千真万确!那天晚上我还帮着哥哥数钱呢。”
刘晓雅瘪着小嘴,蹙着眉头,对于他人随意批判自己的哥哥很是生气。
梅林又看向刘大海,却见他也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不错,常青确实赚到了这些钱。”
不过转瞬,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些钱不会是投机倒把得来的吧?”
刘硕此时也严谨的眯起眼睛,点了点头,一派高材生的气概。
“这可就不好说了…一直这个样子…可是会被抓起来的。”
“唉…”
刘常青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谁骗你们?而且我所在的工厂就是山下县城那个,大福钢铁厂。”
“不信你们可以查一下的。”
“找人打听打听,我到底是不是那里的技术总监。”
“大福钢铁厂?”
刘健思考了一会,他是知道哪个厂子的,规模也不小,甚至说放在附近几个县城里都算规模较大的了。
而刘常青这么说,好像不怕他们去查?
大福钢铁厂离这儿很近,甚至村子里都有人是那里的员工,只需要问一下就能证明。
难道,刘常青没在骗他们,他说的,都是真话??
听到这里,梅林反而没什么动静了,因为她也不知道,刘常青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而且说道这个份儿上,造假的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只要明天谁出去随便打听打听,刘常青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其实说道现在,对于刘常青到底是不是担任着什么技术总监,她已经信了大半了。
这么年轻就能爬到这个位置,不是没有,是很少有。但这不代表它不存在。
“常青啊!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舅妈明天可以去问一下,到底大福钢铁厂里有没有这个人啊。”
随着刘常青的这句话,场中再次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子,那也太可怕了些。
再没什么多余的交谈,众人吃完饭,舅舅一家人就告辞了。
他们在县城那边住,这次回老家是办些事,大约过两天再走。
离开家门后,梅林有些忧郁的看向丈夫:“你说,他们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刘健沉着脸,不言不语,听到妻子这句话,生气道:“你今天在饭桌上就不应该那么多话,本来还想跟大海好好聊聊,你看看你倒好!”
“中间一直追问人家常青,人家过得怎么样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还有,”刘健叹了口气,“如果刚才酒桌上刘常青说的都是些真话,你又好怎么辦?你想过后果吗!”
听他这么说,梅林也脸色一白,不过还是犟嘴道:
“那如果他是骗人的呢?我这是好心提醒我姐,哼,再说了,反正我们又不急着走,明天早晨去查一下就是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刘硕也瓮声说:
“刘常青根本不懂什么技术,就是个单纯的混混二流子,他这样的人,还是这么个年纪,根本不可能达到技术总监这个职位,他一定是哄骗我们的。”
刘健没再说话。
三人各怀心事,回到老家中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刚刚吃完早饭,刘健被妻子教唆着,便去叩响了附近几家亲邻的门。
半个多小时后,在家中激动等待着的梅林,终于见到丈夫归来的身影。
“你问的怎么样?刘常青到底是不是厂里的人?”
刘健没有回答,只是脸色难看,开始在家里翻找起来什么。
“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事情怎么样了啊?”
刘健无奈叹了口气,停下动作,忽然道:“刘常青真的是技术总监。”
“什么?这……这是真的?”
梅林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她一直觉得刘常青都是在瞎说的…
“我都问过了,而且问了好几户,家里都有人在工厂里上班的,据说刘常青现在的权利可大着了,甚至总管李刚都不敢说他什么,而且一下子能管三个车间,还都是实权。”
听到这话,梅林沉默了。
刘健则继续翻找,最终找出来整一条烟,以及一箱酒。
“晚上我们再去一趟,他们家,给他们道个歉吧。”
“好。”
“爸,妈,这是真事儿吗?”
一旁的刘硕呆愣愣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刘常青居然真的是工厂里的管理层!
他还这么年轻,居然一个月的收入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自己。
忽然,刘硕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的壮志豪言:
“刘常青,你要真是什么劳什子技术总监,那我们离家六十多公里的路,我就不坐车,自己走回去。”
刘硕的脸都涨的通红一片,自己当时为什么非要立这么一个旗子呢?
现在看来,最丢人的居然还是自己!!
自己居然直接说出了那样的话,关键还是刘常青真的是技术总监。
听到这个消息,他第一个感受就是震惊,惊讶的
不可思议,第二个感受,就是羞耻…
羞耻到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下!
而且,六十多公里,六十多千米啊…
难道他真的要就这么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