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珩看了他一眼,也不指望他相信阮未未真的不是什么替身了,只要他闭嘴就行。
想到他之前的话,傅时珩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消息倒是挺灵通。”
秦言拉开椅子坐下,摇头道:“不是消息灵通,我只是恰好看见阮未未在路边哭得惨兮兮的,我见她那么可怜,看在……”
他本想说“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想到傅时珩刚刚的警告,他又把这句话吞了回去。
“我本来想给她开个后门,让她直接进秦氏工作,结果她非要正常面试,凭自己的实力进秦氏,倒是挺有骨气的。”
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底却透着一丝嘲讽,显然对阮未未根本就看不上眼。
他愿意给她开后门,真就只是看在傅时珩的面子上。
阮未未和他说,是云卿不高兴看见她,她才会被赶出公司。
秦言就想着傅时珩或许是无奈之举,为了哄云卿,才不得不把人赶走,实际上对这个小替身还没腻。
那作为兄弟,他自然要帮忙收留一下阮未未。
他说完看了看傅时珩的神色,却见他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
这是有了云卿就万事足,不需要替身了?
那他也就没必要多管闲事了。
他转而说起这次前来的目的,“我们准备过几天聚一下,算是欢迎云卿回国,你觉得怎么样?”
傅时珩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的聚会,平常也很少参加,不过秦言说是为了欢迎云卿回国,他便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道:“等我问过云卿再说,如果她想去,那就聚吧。”
闻言,秦言不由笑着调侃道:“平常可不见你这么好说话,还得是云卿啊!”
傅时珩没理他,秦言却有些惊讶了。
这次竟然不嘴硬了?这是默认云卿对他的重要性了?
不过秦言也没有多想,毕竟在他眼里,沈云卿对傅时珩来说,一直就是最特别的存在。
想着,他又看了眼傅时珩,有些欲言又止。
傅时珩不客气道:“有话就说,不说就走,你一天天的,怎么就那么闲?”
“我爸还没正式退休呢,我自然比较闲。”
他说完,有些犹豫道:“我觉得这事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不过你克制一下脾气,别发火。”
他看着傅时珩问道:“云卿在国外的事你知道多少?”
傅时珩原本正放松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听他提到云卿,瞬间坐直了身,皱眉问道:“云卿怎么了?”
云卿在国外的事他还真不了解,毕竟当初他觉得他和云卿关系并不亲近。
加上身边总有人说他对云卿情根深种,让他产生了一定的逆反心理。
他对云卿在国外的情况是一点都没有关注过。
“她在国外有个追求者你知道吗?”
傅时珩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专门提起,是这个追求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秦言点了下头,“确实算特别,他追了云卿整整三年,云卿和他关系好像还挺不错的。”
傅时珩心沉了沉,云卿喜欢的人难道就是这个追求者?
他脸色有些难看,偏偏秦言还好心提醒他道:“你有个心理准备吧,说不定那小子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和你抢人。”
傅时珩死死握着办公椅扶手,缓缓抬头看向他。
秦言对上他充满暴戾的眼神,不由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道:“说好不发火的!”
“我好心提醒你,你总不能迁怒我吧?”
“你也别太在意,那小子追了三年都没追到,肯定是没希望的。”
他说来说去,也不见傅时珩脸色缓和一分,只好明智地开溜,“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时珩心底的戾气有些压抑不住,让他生出强烈的破坏欲,忍不住想要毁坏让他看不顺眼的东西,以及……惹怒他的人。
他起身朝着休息室走去,阴沉着脸,悄无声息地打开门。
然后一眼便看见静静躺在床上的云卿。
他脚步倏地顿住,伸手扶住门框,用力闭了闭眼。
不能生气……不能再吓到云卿……
她没有错,她很好,是他不好。
傅时珩睁开眼,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他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失控?
回想早上的事,当时如果他面前的人不是云卿,换一个人他可能真就掐下去了。
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傅时珩心情有些沉重,他开始担心他万一什么时候彻底失控,会伤到云卿。
他站在门口盯着云卿看了一会儿,没有靠近,然后默默关上门转身离开。
傅时珩是个行动派,下班后,他把云卿带回家,陪她吃了晚餐,然后便说要去谈个合作,悄悄去见了约好的心理医生。
结果他和心理医生耐心地聊了好半天,最后那位心理医生告诉他,“你没有暴力倾向。”
傅时珩:不!我有!
他皱眉道:“我一生气就想砸东西。”
“这并不代表有暴力倾向。”
傅时珩不死心,“我还想掐人脖子。”
“那你掐了吗?”
“……没掐下去。”
心理医生摊摊手,“这不就是了。”
傅时珩一脸凝重地告诉他,“我没掐不是因为不想掐,而是因为那人是我妹妹,我才会下不了手真的伤害她,你明白吗?”
心理医生沉吟道:“那你有掐过别人吗?”
傅时珩摇了摇头,“我没事掐人家脖子干什么?”
心理医生:……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暴力倾向?
心理医生又苦口婆心地和他说了半天,最后傅时珩终于肯相信自己没有暴力倾向了。
心理医生刚松了口气,却又听他道:“可是我真的差点就掐我妹妹的脖子了,既然不是暴力倾向,那这是家暴倾向吗?”
心理医生:……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感觉有些心累,忍不住问道:“傅总,你为什么非要坚持自己有病?明明你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傅时珩却不这么认为,“我差点掐我妹妹的脖子,这还不算过分?”
心理医生皱了皱眉,意识到他提起妹妹的次数有些过多,这症结怕是在他这个妹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