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目光凝视着照片上的修士。
“你当真以为能从主殿之中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再来与我较量一番么?”
白青言语间带着一丝惊讶之色,却迅速恢复镇定,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面对冷若寒霜的陈卓,白青说完后立刻朝着主殿内疾驰而去。
陈卓满腹疑惑,自己分明是为了救人而来,为何却不被允许踏入主殿之内?
主殿之内,白宗正坐在蒲团之上,背后插着一道灵符导引元气流转,额头上敷着一方白色灵气巾,族会的长老们围在一旁关切询问白宗的修为状况。
“家主,那位客人已经到了。”
一名侍卫恭敬禀报,目光掠过神情平淡的陈卓,随即快步出门迎接。
陈卓匆忙解释道:“祖父,我是您孙媳白妙颜的道侣陈卓。”
“陈卓,自从你加入白家以来,未曾为家族做出任何贡献,反而平添不少是非!”
白宗虚弱的声音响起,陈卓敏锐地察觉到他体内修为的动荡。
自从那次陈卓为白宗指点了修炼法门之后,白宗便对心境修养格外用心。
陈卓刚欲开口谈论白宗的修为之事,却被瞬间出现在面前的白青打断,后者满脸傲慢地挑衅道:
“你看你,一介废材,还将祖父气得如此严重。”
言毕,白青假装痛心疾首地掩面哭泣。
陈卓淡然地看着白青,面上并无丝毫歉疚之意,“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
白青随手拿起桌上的画像,怒摔于地:“你看你这孽障的行为,已经有了伴侣白妙颜,竟然还不安分,在外招惹风流债,真是给咱们白家蒙羞!”
陈卓瞥了一眼散落在地面的照片,紧锁眉头。即便照片上的侧脸并不清晰,但从坚毅挺拔的身影中,依然可以辨认出正是陈卓。
一共两张照片,一张是在接送白妙颜途中被捕捉到的与一名妖艳女子同行的画面,另一张则是陈卓在某禁地中与王柔共同修炼时被人暗中拍摄下来的照片。
陈卓沉声说道:“此乃误会一场,这些照片恐怕遭人篡改伪造。”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面庞始终保持着肃穆,直勾勾地盯着白青。
白青却显得毫不在意,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甚至流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罢了。” 白宗轻咳两声,声音低沉地道:“在你眼中,既无白家存在,也无视我这位老朽,看来你确已不再适合留在白家长留。”
话音刚落,白青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他的计划即将实现。
此刻周围的白青党羽皆得意洋洋地望着陈卓,静待白宗给出最终决定。
“我现在命人拟一份断绝关系的契约,你与白妙颜自此以后各自修行,互不相干。”
话罢,白宗欲转动身后的修炼宝座,但却突然惊叫一声——“远山!”...
白宗虽年登耄耋,岁月早已模糊了他对陈卓音容的记忆,然而此刻面对此人,他如何能忘却这位修真界中,华夏医道修为无人能出其右的人物!
“前辈先前所言……莫非当真?”
白宗激动得站立起来,眼中泛起泪光。
陈卓神色冷峻,目光如电,环顾周遭那些呆立当场如同木雕泥塑般的众人。
白宗一直在期待,在有生之年能再见陈卓一面,他曾无数次探访公园,渴望遇见那位身着白色布衫的青年修士,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仍未得偿所愿。直至今日,白宗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终至放弃了再去公园寻觅的道路。
未曾料到,再见陈卓之时,竟是于自家府邸之内。白宗惊愕地看着眼前之人,始知原来此乃自家孙女的道侣。
白青站在一侧,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懵然不解。
“爷爷,这……”
“此事与你无关!”
白宗仿佛瞬间恢复青春活力,怒喝一声。
“贤侄居然是我爱孙的夫君,请移步此处落座。”
白宗指向原先白青所在之处,含笑示意陈卓坐下。
白青呆立原地,做梦也没料到事情会突变至此。
陈卓淡然一笑,回应道:“爷爷,我今日特意前来探望您。”
白宗震惊地看着陈卓,声音颤抖地说:
“切勿如此称呼,您实乃晚辈的救命恩人。”
屋内诸人听闻白宗之言,皆瞠目结舌。谁能想到,向来自尊心极强的白宗,竟然会有如此谦卑的时候。
如今,因身体状况欠佳,白宗已无法主持家中事务。若是时光回溯至半年前,他在这间屋子里的地位就如同董事会主席般不可动摇,而所谓董事会不过形同虚设罢了。
“哈哈,既是一家亲,便无须客气。能够帮助爷爷,也是晚辈的荣幸呢。”
陈卓边说着,还不时地朝白青瞥上一眼。
此时,白青面色涨红如猪肝,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定。
白宗含笑望着陈卓,欲言又止。
陈卓敏锐地捕捉到白宗的情绪波动,立刻起身替他斟满一杯灵泉水,微笑问道:“爷爷有何事要问?”白宗轻叹一口气,说道:“那些照片上的年轻人……是不是你?”
话音刚落,白宗又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不错。”
陈卓毫无犹豫地承认,听见此言,白青本欲上前再起波澜,却被陈卓抢先开口打断:
“但这定是有人欲加害于我,真实的情形绝非您所见那般。”
白宗略感宽慰,毕竟照片中虽是陈卓,却并未流传出去。据他故友——那位已经离世的世界级巨贾远山所述,远山压根没必要为了区区白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而欺骗自己。更何况,白妙颜容颜倾国倾城,断不会因照片上的一介世俗女子而屈尊犯案。
白宗赶忙笑道:“我就知道是场误会。”
白宗缓缓提起手中的灵茶盏,以茶盖轻轻拂动内中翻滚的灵茶叶片,视线不经意间掠过白青。
白青仿佛被天雷轰顶,心头骤然一阵冰寒。
既然白宗已然信从陈卓之言,那么那些照片上动手脚之人,恐怕非己莫属!
于白宗而言,心境如明镜般通透,纵然仅凭五十年商海沉浮的经验直觉,也足以揣测出真相所在。
“唉,陈卓,看来我是岁月不饶人矣,这杯灵茶,权当我向你的歉意吧。”
白家修炼殿之内。
经由白青一番挑拨点火,殿内的氛围陡然凝重起来。
即便白宗隐约记起曾受陈卓指点修行的日子,然而一个月过去,他已忘却了陈卓与白妙颜间的亲缘关系。
白青满脸诡笑,指向照片上的陈卓道:
“你看此人,身为白妙颜的双修伴侣,竟还有心在外沾染尘缘,更有甚者,幸亏有此人出现,否则白氏修真家族怕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厅角处,一位身披法袍、发丝稀疏的老者起身,手中握着一叠秘籍般的文档:
“白前辈,若非白青前辈截获这批照片,只怕白氏修真家族的修为底蕴将至少下滑二成,并且您当年也曾言明,一旦出现此种状况,便需重选白氏家族的族长与执事长老。”
白宗面色冷峻,默默注视着照片上的男子,无言以对。
“白执事,你家那位仙侣如今陷入这般处境,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才好呢?”白青一脸阴笑地看着白元。
白元咬紧牙关,心中明白此时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罢了,让他们过来一趟吧。”
白宗轻咳两声,示意身边的弟子唤白妙颜前来。
白元立刻起身,怒瞪着白青反驳:“陈卓绝非那种人,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险些令我们家族修为大跌的事,此刻还能有什么解释的空间?” 白青挺着臃肿的身躯,讥讽地回应白元。
董事会其余的长老们见到白元勃然大怒的模样,皆不敢出声附议。
“去,请他过来,大家当面谈谈。”
白元惊讶地望了白宗一眼,只好点头应允。
白宗昔日在魔都开创了一番开天辟地的修行盛景,只要他还尚存一口气,白家便是他的天下。就算离开家族,魔都的所有一流势力,都要敬白宗三分!
就在这一刻,一个穿着守卫服饰的中年男子神色惊惶地闯入修炼殿内:
“白老爷,外面有一位年轻修士声称要见您。”
“年轻人?” 白宗疑惑地瞥了眼守卫,随即摩挲着那缕斑驳的胡须。
在他记忆中,似乎从未与哪位年轻的修士有过交集。
“他是何人?”
守卫气息急促地回答道:“据说他是您宝贝孙女的双修伴侣。”
“啊!原来是他这个负心汉,今日竟然还敢主动登门造访?”
白青愤然起身,紧绷的礼服无法掩盖其肥硕身躯,同时嘲讽地看着白元。
“稍安勿躁……”
白云宗忽然捂住胸膛,身子颤栗着走向内室深处。
“尊父!”
白元惊骇地尖啸一声,连忙起身去搀扶白云宗。
原本庄重肃穆的氛围瞬间崩溃,白玉府邸之内顿时一片纷乱。
白氏修真阁总部高耸入云。
白妙颜端坐在灵石案几前,一边焦虑地翻看着面前阵图中变幻莫测的天地灵气波动线。
就在这一刻,侍卫匆匆闯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阁主,家主请您即刻前往祖籍仙居!”
白妙颜心中一紧,立刻站起。
“莫非……是祖父遭遇了修炼上的困境?”白妙颜忧虑万分,暗自思量。
她疾步冲出门外,恰好见到宋雅从一辆灵兽驾驭的飞车上下来。
“妙颜,我正欲前往阁内寻你。”
白妙颜脸色焦急,一边朝停靠区域快步走去,一边询问宋雅:
“究竟发生了何事?”
“速至你祖上的仙居,去看看你祖父,我找到了一位极为高深的炼气医师。”
白妙颜闻言愕然回首,目光紧紧锁定了宋雅。
此刻的宋雅身着一件湛蓝的云锦长裙,头戴一顶翠绿的渔翁斗篷,清丽脱俗的气质仿若仙子。
“你是从何处寻得这位炼气医师的?”
白妙颜拉住宋雅一同走向停车区,内心却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感。“你家中之人啊,怎会料到你的夫君竟然也是一位修为深厚的针刺大师。”
宋雅满面欢喜,紧跟在白妙颜身后。
“你说什么?”
白妙颜失声惊呼,同时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宋雅。
对于陈卓的状况,白妙颜再熟悉不过。尽管他曾为自己与宋雅调理过经脉,疗效显着,然而想要为祖父化解修炼上的重疴,则几乎是无法实现之事。
“你所说的是,陈卓乃是位精研针刺之道的大师?”
白妙颜瞥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宋雅,恨不能一掌击碎眼前虚妄。
“难不成,陈卓要在祖父面前班门弄斧,如今又让我过去收拾残局?”
念及此处,白妙颜更是脚下生风。
“妙颜,到底发生何事了?你不知陈卓的手法有多么高超么?”
宋雅面上写满了关切。
“我……到了再说吧。”
白妙颜果断拽着宋雅跃上了驭风飞车,猛地踏下加速踏板。
那辆犹如灵兽般的飞车发出震耳的嘶吼,直奔白家大院而去。沿途的修士们皆投来惊奇的目光,凝视着车内两位姿容绝世的女子。
“陈卓这小子,这次怕是要给我惹下不小的麻烦了。”白妙颜几乎急得泪如雨下。
陈卓立于白家大院门外,踮足眺望院内情形。
虽曾踏入此地,但上次的情势太过紧急,竟未有机会细细打量这座奢华非凡的仙居大宅。
距离大门五丈之地,一座古韵盎然的喷泉水池映入眼帘,上方还镶嵌着一枚流光溢彩的金质水车,不停旋转着。
约有百丈见方的庭院之中,花木丛生,金阳洒落其上,令各色花卉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正在这时,陈卓突然察觉到院内传来一阵喧嚣之声。
“难道,里面出了什么变故?”陈卓念头一闪,随即矫健地攀住铁门,身形一晃便已跃入园中。
陈卓尚不知晓,如今白家长老会的首座已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你竟胆敢擅闯禁地?”
一道尖锐入骨的话语响起,陈卓眯眼望去,只见白青抱元守一,神情傲慢地凝视着他。
“闯入?我身负紧急使命。”陈卓语气坚定地反驳。
眼前此人,使出浑身解数欲加害他与白妙颜。
若非白青身为白家之人,并与白妙颜有所血脉牵连,陈卓早已以一指破之,但他反复权衡之下,终究未能下手。
“哼,你说有何紧急使命?此乃白家重地,尔等凡夫俗子岂有资格踏入半步!”
白青那刺耳之言让陈卓耳膜阵阵生疼,然而屋内之人却无人在意他的叫嚣。
"出身卑微?你以为是在挑衅本尊吗?"
陈卓紧握双拳,步步逼近白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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