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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创业之难(8)
    “哎~”王家有暗自叹了口气,“既然她不想说,那还是算了吧,问的多了,真显得我有些龌龊似的。”

    想到这里,王家有回身对安静说:“小安呀,按说您来到这里,应该是先把您吃饭住宿什么的,都安排好了再说,但是,没办法,我们那些售货员现在还说安排着急等着司机送货呢,要不,您先跟郎律师跑一趟,等把豆腐送完回来咱再安排,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老板。”安静痛快的答应着说:“咱来了,不就是干活的吗?要不然,您也不会给我开那么多工资的,是吧?我现在就走。”

    说完,抱起小女孩儿,就和郎安平一起往外走。

    王家有连忙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招呼着说:“等一等,小安,再着急,您也先把水喝了再说嘛。”

    安静拍了拍自己背后的背包说:“不用了,老板,我把我娘儿俩的口粮,全都带在身上了,这里面,可是吃喝不愁的啦。”

    郎安平和安静装好了豆腐,开着货车上路,这一路上,两个人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们不时的极目往前方远处眺望,说来也怪了,以前他们每次厂子往外送货,刚出来没多远,就会遇到一群交警在路上严阵以待的等候着他们。

    这次,他们自以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以应对那些交警的盘查,没想到,却是一路畅通无阻,别说被交警盘查了,这一路上,他们连个交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看到的只是街道上出现了无数的人群,这些人,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还有少的。有开汽车的,有骑自行车的,有骑马的,还有赶牛车的。

    今天的大街上,简直就是人挤人,人挨人,郎安平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这城里会出现这么多的人。

    为了能够往前走,安静需要不时的按动车喇叭,免得车辆碰撞到行人。

    “哎?”郎安平有些狐疑,不禁抱怨的说:“真是奇了怪了,那些交警,这是都藏到哪里去了啊?怎么一个人也看不到呀?这才是真正的需要他出现的时候,连个人影都没有,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却满大街都是。难道,今天他们吃的那两次亏,把那些人都吓怕了吗?”

    安静一边开车,一边笑着他说:“哎呦~我说郎大哥,您这个人真逗,我们这些开车的,您说哪个出门不是提心吊胆的,就怕遇到交警啊?您没看到,这一路上我有多么紧张吗?您可倒好,到了您这里,您这还满世界找起交警来了?”

    郎安平呵呵笑着说:“小黑妹妹,说实话,你们司机怕,真的是怕交警吗?错!真遇到麻烦了,你们还盼着交警赶紧的来呢,你们怕的是那些不受规矩的交警,那些人,往往不按套路出牌,使你们防不胜防,即使你们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他们照样能够找出理由来收拾你们,所以才会让你们这么害怕他们。那些人之所以敢于欺负这么你们,就是欺负你们对法律的了解不深,而我们律师,却是最了解法律知识的,这次,我跟着你这车来,就是准备要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们的,你说,他们都躲着不见我了,我怎么敲打他们呀?”

    安静却拍着胸口,舒心的说:“不管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希望遇到那些人了,他们不来,就是最好的啦。”

    回到厂里,他们把这事讲给王家有听,连王家有也是一样的一头雾水,“怎么可能啊?那些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呀?”

    就在这时,孙飞扬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一进门就乐呵呵的问:“王叔,您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王家有哼了一声,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听到了什么啊?”

    苏蓉在旁边皱着眉头说:“有事儿你就快说吧,没见我们都还发着愁呢吗?”

    就见孙飞扬以最舒服的姿势,往椅子上一坐,乐呵呵的说:“呵呵呵呵呵呵……等我把消息告诉你们了,你们就不会再发愁了。”

    王家有催促的说:“那你就快点儿说出来,别再在这里卖关子啦!”

    孙飞扬却不慌不忙,先点了一支烟,惬意的抽了一口。

    却被苏蓉上去,一把给他掐灭了说:“别在这里抽烟了,没看到屋里还有孩子吗?”

    孙飞扬这才发现,屋里又多了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乖巧的小女孩儿,忙尴尬的道歉说:“不好意思啊,刚才一时激动,没注意到你们。”

    说完,又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脸蛋儿,笑着说:“这孩子还真挺可爱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催促他说:“你快点儿说你那个消息吧,没看到别人都等着急了吗?”

    孙飞扬再次尴尬了,他自我解嘲的说:“嘿!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呀?就算我说出来了,你就能听懂了呀?”

    但他还是正襟危坐,讲起了他打听来的消息。

    原来,那个安得寿跑回家,没等他跑路,就被公安紧急出动,把他给抓捕了。

    这本来没有什么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伤害了别人,肯定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但是,这什么事情就怕但是,这安得寿在与那位铁面交警争执的时候,还有安得寿被带着手铐,押上警车的时候,都被网红给拍下来发到网上了。

    那些网红,成天没有正事干,天天就希望能有什么大事发生,能让自己第一时间赶上,并且能及时拍照上传到网上,给自己带来一波滔天流量,让泼天的富贵,降落到自己的头上呢,所以,有人把这些视频发到网上,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两段视频,却在沙海市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就连安得寿那个民族在其他地方的聚集区,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原因就在于,那个铁面交警在痛骂安得寿的时候,刚刚被几个老头儿讹了一大笔钱,心里正憋着一股火,没处发泄呢,正好全都发泄到了安得寿的身上,他只顾自己骂着痛快了,却忘记了言多必失,更忘记了一些民族的禁忌。

    所以,尽管他对着安得寿严格执法,而遭受到了伤害,被他的上级定性为英雄,并把他提级嘉奖了。

    可在那个被他语言伤害到的民族眼里,他简直成了全民罪人,安得寿伤了他,不但不算是犯罪,反倒是被那个民族,尤其是其中一些坚定的信仰拥护者,视为英雄。

    于是,安得寿的被捕,算是捅了一个马蜂窝。

    那个民族的人们,不但在网上纷纷互相联络,指责铁面交警对本民族的伤害,更有大批的民众,聚集到本民族的寺院,商讨对策。

    到了这里,那些有极端民族思想的人,更是让他们找到了用武之地,他们纷纷大放厥词,极尽煽惑之能事,鼓动人们声讨那个辱骂他们民族的罪人,并且号召大家,一起去到市政部门,进行请愿,要求相关方面,不但要释放他们的民族英雄,更要对那个罪人施以极大的惩罚。

    到了这个时候,谁坚定拥护本族名誉,谁就是对的,谁的声音大,谁是对的,没有人再在乎是非曲直。

    即使这里面,有一些人感觉,不管怎么说,安得寿刀伤了人命,已经触犯了法律,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是,到了这里,谁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谁敢说出来,谁就成了民族罪人,将会面对千夫所指。

    在这种情形下,只听一声号令,霎时之间,从四面八方,无数的人们聚向了相关部门。

    有骑马的,有开车的,有步行的,还有赶着大篷车的,只见无数的人们,就像小溪汇大海一样,从四面八方,向中心汇集。

    这里面,甚至还汇进了其他一些民族的人群,他们都是看到了铁面交警怒拦马车的视频,认为这是要触及到他们自己相关的利益,以后只要骑马进城,也要同样的遭受处罚了,这简直就是婶可忍,叔不可忍,他们一定要坚决维护自己应有的权利,不能就这么让那些人,把自己的权利,这么一步步的给蚕食殆尽了。

    就这样,越聚人越多,有的聚到了市政府门口口请愿,有的聚到了公安局,要求公安局放人,有的聚到了交通局,要交通局交出那个敢于侮辱他们民族的罪人,以死谢罪。

    霎时之间,这几个部门人心惶惶,互相之间,电话不断。

    郎安平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今天这大街上,这么多人,这么多车,真正需要那些交警出来指挥交通了,可那些人,却一个也看不到了呢?原来是怕被那些人打呀?”

    王家有感慨的说:“是呀,爱屋及乌,恨屋及乌,这么多人,痛恨那一个交警,会让所有的交警都跟着倒霉。在这个时候,如果谁还敢再穿着那身衣服,出现在大街上,即使他不再抓违法,只是好心的指挥交通,也会被那些人痛打的,谁还跟你讲什么是非对错呀?”

    安静说:“管他呢,只要是没人再查咱们车了,就是堵一点儿,我也愿意。”

    孙飞扬也笑着说:“你们说,这对咱们来说,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苏蓉点头说:“是,对咱们厂来说,这的确算是一件好事,这些人这么一闹,那些人再也顾不上管咱们了,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做生意了。”

    郎安平却担忧的说:“我却认为,这将会成为咱们沙海市法治进程中的一个退步,咱们政府,一直在提倡法制建设,可是现在,被这些人给闹的,将会让人们没法再相信法律了。”

    王家有摆了摆手说:“咱不管他是什么社会,只要是能让咱们老百姓安心的生活,我就坚决的拥护。可是,就这几个当官的,就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儿私怨,就这么利用手里的那点儿权力,不断的对我打击报复,我就不服。”

    苏蓉却笑着说:“不管怎么说,原来,我还担心,那个安得寿伤了人,会连累到咱们厂子,也跟着倒霉了,现在看来,那些人别说来找咱们麻烦了,就连那个安得寿,他们都可能也得放了。”

    王家有问孙飞扬:“现在,公安局把安得寿释放了吗?”

    孙飞扬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呀,我回来的时候,好多人还在公安局门口闹事呢,公安局门口,站了好多荷枪实弹的武警,我感觉,那些公安局的人,现在应该是真害怕了,那些武警,可真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呀!我着急给你们报信,没顾的继续往后看下去,就跑回来了。”

    郎安平平静的说:“放心吧,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就在咱们沙海市,法向不法让步,已经成为了常事,在这么强大的压力之下,那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安抚住这些老百姓,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请求的。要不然,我刚才也不会说,这会成为沙海法治进程中的一次退步。”

    孙飞扬仍然有些怀疑的说:“不会吧?我们上次也曾经闹过,可是,最后的结果,还不是咱俩被人家抓起来了吗?这次,那些当官的,就会乖乖的答应这些人的要求?”

    “那是自然。”郎安平冷笑着说:“你们那次,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这些人可是为了民族的尊严,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呀?”

    “不行,这我可得亲自去看看去。”孙飞扬的猴屁股又坐不住了,他喝了两口热水,又跑了出去。

    天黑的时候,孙飞扬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果然,如郎安平所说,公安局顶不住压力,无罪释放了安得寿,而交通局那边,也同样取消了铁面交警的英雄称号,让他带着刚刚脱离了生命危险的身体,向那些愤怒的群众鞠躬道歉,对于他刚刚从协警转为正式交警的身份,也一撸到底,永不录用,这人们才勉强接受,平息了怒火,慢慢的四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