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是副虚有其表的空壳子,早就无力承担陛下赐婚这样的大事了。
婚期定在正月三十,江穗禾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三天两头地在儿子面前念叨。
林景川被扰得不胜其烦,“母亲是不是也瞧不上枝枝?觉得她配不上我,所以才说将军府没钱的??”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枝枝是我此生最爱,我此生非她不娶!”
江穗禾气的差点跳起来,“景川,你就是这么想娘的?”
林景川也难受得紧,陛下赏赐了那么多桩子和金银财宝,将军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用完了!
无非就是母亲不愿拿出来。
他理解江穗禾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所以把钱财看得紧些,可事情总得分个轻重缓急。
“母亲,我和枝枝乃陛下赐婚,万万不能怠慢,求母亲成全!”
江穗禾只觉得一口气没上能上来,两眼一黑,被气晕了。
桃苑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秋菊把这事儿告诉谢苒的时候她正在扒拉醉离轩的叫花鸡。
萧墨寒用自己私房钱给她带回来的,还热乎着呢!
秋菊端来水给她净手,“小姐,老夫人气晕过去了,咱们要过去瞧瞧吗?”
谢苒面不改色道:“你家小姐我也病着呢!”
哦,对,小姐她现在耳朵失聪了,听不见。
谢苒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又道:“我记得嫁妆里有一株五十年份的火灵芝,秋菊,去取来给老夫人送过去,就说儿媳无用,不能侍疾。”
秋菊会心一笑,“奴婢这就去!”
小姐嫁妆里五十年份的灵芝是最差的,还有百年,千年的呢!
谢苒眸子亮晶晶的看向杵在旁边的萧墨寒,问道:“城中没什么动静吗?”
她把两个小可爱的事迹都宣扬出去了,总该有些浪花吧?
萧墨寒原本不想说的,但她主动问起,这才把在醉离轩听到的告诉她了,只是把那些说丞相千金活该的话自动过滤掉。
谢苒听完心情大好。
桃苑那边就惨了,宋枝枝为了让江穗禾接纳自己,从早到晚在她身边侍疾。
江穗禾正愁找不到人撒气,这不赶巧了嘛!有人送上门来。
谢苒身份高贵,江穗禾从前不敢给她立规矩,张氏能拿捏她的心思,她舍不得给她立规矩。
现在好了,来了个出身低,又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江穗禾使出了浑身解数折磨儿子的心尖尖。
她一会说药太苦,一会儿觉得水太烫,
杂七杂八的理由找下来,宋枝枝被磋磨的憔悴无比,短短几天时间,一张本就保养的不怎么样的脸瞬间老了好几岁。
林景川自然是知晓其中缘由的,若不是他,母亲也不会气晕,说白了心上人被磋磨跟他这个儿子也脱不了关系。
可他能怎么办?他对母亲本就心怀愧疚,更不可能帮着宋枝枝说话,就只能安慰心上人了。
“枝枝,为夫让你受苦了!”
林景川搂着怀里的人,下巴压在女人的肩头。
宋枝枝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夫君念着枝枝的好,枝枝就不觉得苦,再说了孝敬婆母是枝枝应该的。”
林景川叹了口气,“明日我定好好跟母亲说道说道……让枝枝别这么辛苦!”
女人冷笑,眼神里的爱慕早已不复存在。
前两日宋枝枝出门买胭脂水粉就有几个寡妇指着她鼻子骂‘小贱蹄子’,‘荡妇’。
那些个寡妇每年都会有朝廷颁发的贞节牌坊,最是看重女子名声,当着她的面骂的难听极了,丝毫不顾及她和林景川乃皇帝赐婚。
“勾引林将军,无媒苟合,你真不要脸!”
“给林将军做妾都是抬举你了,还想跟相府千金平起平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宋枝枝不知道谣言是谁传出去的,但如果不加以制止,谣言只会越传越难听。
所以她当天晚上就把这事跟林景川说了,他了心疼得很,也承诺会严惩造谣之人。
可接下来几天宋枝枝出门依旧会听到这样的流言,甚至较之前更加过分。
所以,当林景川说要为她出头时,宋枝枝只是冷笑。
哼,男人的话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腊月十五是谢苒生母的祭日,她终于寻了个由头回相府,也是同一天,她耳朵康复了。
只是偌大的将军府却无人送行。
出府没两步,突然周围涌出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那群人骑着马,带着刀,一看就不好惹。
萧墨寒眼神扫过这群护卫的手指和身形,发现他们身手不俗,如果一起上的话他估计只有七成的把握全身而退。
他自己逃跑肯定没问题。
可是……
小姐怎么办?
他不可能丢下小姐,她于他有救命之恩,他还没报恩!
萧墨寒握紧手里的刀,打算生死不论,背水一战。
大不了把这条命还给她,也要护小姐周全。
正当他下定决心要拼命时,就听到秋菊的大嗓门。
“小姐,是相爷,相爷亲自来接您回府了!”
秋菊激动的大喊,眼里冒着泪花。
谢苒在马车里也是紧张的一批,听到动静她立马就从空间里拿出一堆暗器(毒针,飞镖,手雷……)
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她就先扔手雷……
结果秋菊一声相爷把她给整懵圈了。
不是敌军!!是友军!
谢苒连忙藏好手雷,掀开帘子就看到老当益壮的丞相大人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冲她凶巴巴的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