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
朱辟邪整顿兵力,已经进入了第六天,再过一天,完成整顿,那大军就要西进了。
巡抚衙门,朱辟邪看着众人,笑道:“怎么样,这几天时间里,各部兵力的士气怎么样了?”
苏之侯咧嘴笑道:“侯爷,这还用说,咱们得士气那还用激励吗?连番的大胜,每一次都胜的酣畅淋漓,各部将士的士气都到了巅峰,便是那些降卒,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教,也已经渐渐融入了各部之中,而且侯爷从来都不克扣各部将士的军饷,将士们对侯爷都敬佩的五体投地,毫无疑问,三军用命,这一次,闯逆绝难逃过这一劫!”
朱辟邪点头道:“好,好得很!各部立即准备,调动钱粮辎重,明日正午,大军便出征,之候,你率领三千营将士为先锋,贺人龙,马祥明护卫两翼,山西镇为后营,神机营居中,高杰,你统领河南镇两万降卒,不必出征,就在开封府严加训练,作为后备兵力!最多三个月,必定要全面收复汝州、河南府以及南阳府,光复整个河南!”
朱辟邪的话音刚落,衙门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音,到了衙门门前,一声长嘶,戛然而止!
朱辟邪眉头一皱,喝道:“来人,门外什么情况?”
一个衙役快步跑了进来,急声道:“启禀殿下,侯爷,朝廷七百里加急,着殿下与侯爷迎旨!”
朱辟邪心头一惊,七百里加急?朝廷又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仅仅是封赏,只需要按照正常的旨意发来即可,何须七百里加急?
“诸位,随我出迎!”
众人跟随朱辟邪来到了衙门外面,信使司礼监太监周正荣已经从战马上跳了下来,不断地喘息着。
看到朱辟邪等人出来,急声喝道:“殿下,镇北侯,皇上急旨!”
众人尽皆跪了下来。
周正荣喝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献贼肆虐湖广,突入南直隶,兵临中都,烧毁皇陵,气焰嚣张,此诚心腹大患,死生大敌!特钦命,朱辟邪领陕豫鄂皖四省总督,讨逆大将军,太子朱慈烺监军,侯恂出任河南巡抚,负责河南军务,高杰晋升河南镇总兵,周遇吉晋升山西镇总兵,降臣顾君恩为河南都指挥佥事,军中参赞军务,接旨之日起,克日进兵凤阳,围剿献贼,钦此!”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军中众人错愕不已,这也行?
要知道现在闯逆已经是强弩之末,日暮西山了,正是要将其赶尽杀绝的时候,率军赴凤阳,那可就给了闯逆喘息之机了,功亏一篑啊!
“殿下,督师大人,接旨吧!”
周正荣沉声说道。
朱慈烺将圣旨接过,转身递给了其他人,喝道:“周正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好端端的献贼突袭凤阳?他们不是在湖广与朝廷大军激战吗?”
周正荣苦笑道:“殿下,奴婢也不清楚啊,据奏章里说,献贼趁着丁启睿大人防线部署上的漏洞,从麻城奇兵突进,直接杀入了庐州,此时庐州总兵黄得功将军正率领主力跟随丁大人在湖广与献贼交战,鞭长莫及,结果仅仅十余日时间就拿下了庐州,紧接着会军北上,直扑凤阳府,巡抚周知浩弃城而逃,知府与总兵尽皆战死,献贼一把火将祖陵给烧了……”
朱慈烺大怒,这特姥姥的把自己的祖坟都给刨了啊,叔能忍婶也不能忍啊!
“张献忠,本宫与你势不两立,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朱慈烺挥手拽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刀,狠狠地看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厉声咆哮道:“师父,弟子请命,率领神机营为先锋,立即动身前往凤阳府,我要亲手将张献忠的脑袋砍下来!”
“慈烺!”
朱辟邪喝道:“稍安勿躁!”
朱辟邪制止了狂躁的朱慈烺,转过身来,沉声道:“周公公,如今我们仅仅是重创了闯逆,闯逆率领十万兵力退守河南府,如果这个时候兵出河南前往凤阳府的话,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一旦闯逆复起,我等再想将其围杀,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周正荣苦笑道:“大将军,您还是奉旨的好,皇上雷霆震怒,已经下旨将弃城而逃的周知浩夷三族了,丁启睿直接军中赐死,黄得功连降三级,甚至连首辅周延儒都被罢免了,直接降为顺天府尹,这个时候,您若是要抗命,那皇上的怒火可就要撒到你身上来了!”
朱辟邪心头大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将崇祯给惹怒到了这种地步!
朱辟邪沉声道:“事关国家兴旺,本候也不得不争!更何况即便是周知浩罪在不赦,也仅仅将其诛杀就是了,如何能夷其三族?”
周正荣摇头道:“大将军,祖宗陵寝那可是任何人心中最神圣之地,更何况还是大明龙兴之地,祖陵所在?不光是周知浩跟丁启睿,还有凤阳府一干所有官员,全部要处以极刑,这个时候,南直隶的锦衣卫只怕都已经出发了,全部逮捕归案,一律斩首,所以说啊,大将军这个时候前往不要触这个眉头啊……”
朱辟邪眉头一挑,喝道:“胡闹,难道朝堂之上的诸位臣工就不管吗?就有着皇上胡来?未来这一笔笔可都是要付诸史笔的,难道想要让皇上留下残暴之名不成?”
“噗通!”
一旁的朱慈烺已经单膝跪地,悲声道:“师父,弟子求你了啊,立即放弃围攻闯逆,驰援凤阳,日后天大的事情,弟子陪着你担着,只求今日出兵赴中都讨逆!”
朱辟邪心头大叹,终究是自己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祖宗的尊崇之心,祖陵被烧了,对于这对父子的打击太大了!
朱辟邪缓缓闭上眼睛,一把将朱慈烺拉了起来,叹道:“慈烺,你要清楚,错过了这个机会,闯逆将三家势力整合完毕,势力只怕会更胜从前啊,你可要想好了,错过今日,再想剿灭闯逆,可能需要付出三倍五倍,甚至十倍的代价!”
“祖宗之仇,不共戴天!”
朱慈烺狠声道:“我与张献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