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黄台吉闻言有些惊讶:“岭南本偏隅贫苦之地,竟有如此妙药,此物大行其道想必与那保乡军脱不开干系吧。”
范文程深以为然,结合现有的信息推测,这所谓的还魂散就是那岭南叛军在后面推动的。
“大明已是风烛残年,崇祯本就内忧外患,大半疆土陷于刀兵之中,如今又多了个岭南保乡军,呵呵…明亡实乃天意啊。”
听见大学士的话,清帝黄台吉亦非常赞同,关内的叛军越多明廷就越分身乏术,能给关宁防线上倾注的资源就越来越少。
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内地的叛军和义军实际上替大清分散了不少压力。
这两人皆认为,那岭南的保乡军虽然势力还不大但却不可小觑,其他暂且不提,就拿这还魂散来说吧。
黄台吉猜测以此物的昂贵售价利润肯定也很大,他估摸着最起码有一半,再高应该也不太可能,毕竟这么厉害的药肯定成本也很高昂。
那么仅此一项这保乡军每岁至少有七八十万两银子的收入,这得武装多少军队?
要知道,大清八旗入关抢掠一次的金银上也就这个收入,大多时候还不够呢。
“可向岭南遣使。”黄台吉对这还魂散的药方可是眼红得很,他甚至对大学士认真道:“若这保乡军肯携药方归顺我大清,朕自不会吝啬高官厚禄。”
“即便封那头领为镇南王亦可!”
“吾皇圣明。”范文程有些吃惊,皇上竟然如此看重这药方。
此人见到清帝的态度后不敢怠慢,退下后连忙挑选使者准备遣往岭南。
而与此同时,当还魂散传进大明内地以后亦是被抢购一空,坊间只流传近日出现了一种能够拔脓毒.生肌祛邪的奇药,胜似老君的仙丹,且价格昂贵无比一瓶千金。
不过这消息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绝大多数人只是神往不已,却连见都没见过。
这又是为何?
原因很简单,此物一经上市疗效很快得到证明,时值松江府的陆老太爷背发疽,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
这陆家可不得了,乃一门三进士的松江望族,师友遍布满朝能量颇大,这陆老太爷年近古稀,乃是两江地区闻名的大儒。
这人年纪一大病痛就越来越多,陆老爷子口齿清晰思维敏捷,却患上了明初大将徐达的症状,后背的肩胛骨上生了一个大疽,每日淌脓甚多,腐臭不止。
这陆家请了许多名医诊治但都束手无策,陆老太爷神志不清之下甚至想试试土方子,让儿子用嘴帮自己把脓汁吸出来。
可想而知,其子陆侍郎还没开始动嘴,光闻见那味就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症状越来越严重,陆老太爷本已心灰意冷打算等死,结果某天府中管家突然兴冲冲的跑进来告诉他,松江府出现了一种生死人医白骨的神药,连那种要命的疮疡都能治好!
“此话当真!”
陆老太爷回光返照般的瞪着双眼,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连忙差人出府买药。
这费了好大的劲,又加了不少溢价才搞到了一瓶还魂散,价值已达到一千五百两。
这价格自然昂贵无比,但陆家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这点钱只是毛毛雨而已。
陆老爷子按照还魂散附带的法子内服外敷,仅仅一两日背上的大疽就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他终于不用每天都侧着睡觉了。
一周后后,病灶位置已无脓汁淌出,疼痛全无伤口边缘已生出了粉红色的肉芽。
“快!”
神清气爽的陆老太爷连忙叫来府中管家,急忙道:
“此宝药需多买一些备用,汝快去账房支银,给咱们陆府先购个十瓶!”
他料想,以此物之神效肯定会被官绅大户们疯抢,因此价值恐怕会不断上涨而且还会更稀缺,再晚别说十瓶了恐怕一瓶都买不到。
陆府管家领命后不敢怠慢,他心知自己要是把这事办不好的话也就不用回府了,此人直接去找了当地最大的商行,隶属于明末着名财团徽商,但此地的掌柜为难的表示这药眼下已经买不到了,所有存货三天内就被人抢光了,眼下自己还着急呢。
“哼!我可是是替陆老太爷求药的。”管家听罢阴沉着脸表示,自己愿意多掏些银子,就当是好处费了。
他自然知道,这商行掌柜手里肯定有,只是想玩奇货可居那一套。
“这…”
掌柜一脸为难的纠结了片刻,然后猛的一拍大腿:“罢了!”
此人表示,商行没有还魂散的存货是真,但自己倒是私藏了几瓶,就勉为其难让给陆府吧。
就这样,陆府管家以每瓶一千八百两银子的价格从这商行掌柜手里得到了四瓶浓度只有三成的还魂散。
要说这全天下的商人无论夷汉都一个样,为了赚取更大利润皆会给药粉里添私货,这种稀释过的还魂散有用肯定是有用,但疗效跟原装货肯定无法相提并论。
不过即便如此,其神效亦令人惊叹不已,完全不是寻常草药能够比拟。
但话说回来,这种被加过一两遍的料药粉还不算太过分,据闻那些夷商从保乡军手里进口到原装魂散后,等带回欧洲浓度只有一半。
一些同样想赚取暴利的勋爵贵族也起了歪心思,干脆当二手贩子将这玩意卖往更偏远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药粉的浓度会直线下降。
等到转了不知道多少倒爷的手后,“神奇的东方药粉”最终出现在辽阔的非洲大地,而此时,其药物浓度已不足一成…
当地的酋长们为了获得这些珍贵的药粉只能用大量的黄金和牲畜来换,当然也可以抓敌对部落的人当奴隶来卖,毕竟黑奴生意还是很受欧洲商人欢迎的。
而在各部落中,也只有最勇敢最强壮的战士才有资格使用珍贵的东方药粉。
而作为万恶之源的葡萄牙倒爷米格尔,此时又踏上了裴山县的地面,如今他的商队已经颇具规模,与昔日的穷酸模样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