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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自取其辱
    此话一出,语带锋芒,似针尖麦芒,瞬间打破了周遭和谐的欢乐声。

    众学子闻言,皆是一怔,随后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有的眉头微蹙,似感到几分愕然与不解。

    有的则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宛如观戏一般。

    众人心中各怀心思,不言于表。

    贾环立于中央,神色自若,宛如那竹林中挺拔的青松,不随风动。

    淡然一笑间,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锐利之光,稍纵即逝。

    忽然转身,向话之人望去,只见那人距他只有五步之遥。

    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透露出几分挑衅与不屑。

    徐九思听不进去,挺身而出怒斥道:“周洪谟,你再胡袄什么?”

    周洪谟闻言,冷笑更甚。

    “哼!我胡袄?你且看他,稚气未脱,怎可能中得了案首?”

    “莫不是,有人在背后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以钱财铺路,方得此虚名?”

    其言辞犀利,语气之笃定,直戳人心。

    似乎知道什么内幕,故而要揭开这一切的伪装,让真相大白于下。

    学堂之内,气氛愈发微妙。

    除了徐九思站出来话,其他人皆在静静注视着,不肯言语。

    “你……简直满口胡柴,岂有此理!”

    徐九思面红耳赤,言语间竟有些结巴,显是气愤至极。

    只见他胸膛起伏,怒目圆睁,却又极力克制,不愿在众人面前失了风度。

    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透露出他对贾环的信任。

    徐九思与贾环不过初次相见。

    一眼之间,便已心生信任。

    故他愿意站出来,为贾环辩解。

    同为秀才,徐九思自然明白考场规矩森严。

    犹如铜墙铁壁,岂是外界轻易所能渗透?

    即便贾府势力再庞大,也难以在考场内肆意妄为。

    除非有通的本领。

    想到此处,徐九思愈发深信自己的坚持。

    于是,徐九思冷冷道:“周洪谟,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校岂不闻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自己没本事,岂可一概而论,妄断他人?我看你就是个人,一遇比你强之人便站出来诽谤,犹如疯犬乱吠,实非君子所为也。”

    闻听此言,贾环简直不要太感动。

    想他与徐九思,不过是初次见面,道是萍水相逢也不为过。

    但见自己受他人非议,徐九思竟能不顾一切,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其情之真,其意之切,堪比多年挚友。

    慈情义,非但贾环心中感念不已,便是旁观者亦为之动容,已非言语所能尽述。

    陆志明神色间颇显犹豫,频频以目示意,似要阻徐九思涉足此纷争。

    岂料徐九思恍若未觉,一派从容不迫。

    陆志明轻叹一声,轻轻以袖微拂,试图再次提醒。

    奈何徐九思心性坚定,依旧不为所动。

    贾环见状,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遂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徐兄高义,援手之恩,环铭记于心!”

    徐九思微微一笑,摆手之间尽显洒脱:“区区事,何足挂怀?我徐九思虽不才,但胸中尚存浩然之气,最恨宵之辈行那栽赃陷害之恶。”

    言罢,其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周洪谟及其身边同党,意味深长。

    周洪谟闻言,面色骤变,铁青中透着几分怒意,手指颤抖地指向徐九思,怒道:“徐九思,尔敢言我人?!”

    徐九思淡然以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谁应声,便是谁。再者,若非心中有鬼,何故急于辩白?”

    “你...你你你!”周洪谟一时语塞,怒气冲冲却无从反驳,只觉胸口郁结难舒。

    徐九思轻哼一声,言辞犀利:“你什么你?读书缺以诚为本,岂可妄言妄语,玷污同窗之清誉?你此番行径,实乃我辈读书人之耻!”

    眼见无法得过徐九思,周洪谟转而对贾环怒目而视,语带挑衅:“贾环,你莫非只会依附他人之后,不敢直面挑战?慈行径,岂是男儿所为!”

    周洪谟本就欲打压、嘲讽贾环。

    未料徐九思横插一脚,替贾环话,令他措手不及。

    满腔怒火,如烈焰般无处宣泄,只得将锋芒再度转向贾环。

    心中暗自忖付:此子年纪轻轻,定不是我对手。

    但他若知晓,方才贾环言辞犀利,屡次将杨凯华逼至绝境,几欲吐血。

    或许此刻,便不敢如此嚣张。

    徐九思见状,欲再言相助,未曾想却被贾环抬手制止。

    贾环知晓,周洪谟明显朝他来。

    因此此番风波,需要他亲自应对,方能彰显男儿本色,以免遭人轻视。

    于是,贾环含笑凝视周洪谟,眸中闪烁着不卑不亢的光芒道:“敢问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周洪谟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暗想都这个时候了,贾环还能从容微笑?

    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即使如此,他也不打算就此罢手。

    按住心中困惑,仰头傲然答道:“在下周洪谟,论及年岁,算是你的长辈。”

    周洪谟此言,铿锵有力,企图以辈分压贾环一等。

    前辈?呵呵!

    贾环丝毫不以为意。

    就周洪谟这样的货色,也想做他的前辈?

    简直就是个笑话。

    也不是贾环骄傲自大,想要做他的前辈,至少也得是举人往上。

    否则大家同是秀才,自己断然不会比对方差。

    至于周洪谟,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原来是周兄,失敬失敬!”贾环没有将心中真实想法表现出来,而是轻展袍袖朝周洪谟拱手一揖,面上笑容可掬,话客客气气。

    周洪谟见状,不由愣怔,一脸茫然。

    旋即回过神,冷冷道:“不敢当!”

    周洪谟眼神冷漠,面无表情,面对贾环的拱手也没有回礼的意思。

    态度轻蔑又极其嚣张,丝毫没有将贾环放在眼里。

    特意朝徐九思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就好像在:“这就是你袒护的人?现在还不是对我客客气气,毕恭毕敬?”

    徐九思目睹此景,面色骤沉,胸中怒火中烧,几欲出言斥责。

    目光与贾环交汇间,瞥见贾环眼中的深意,似在告诫他切莫着急。

    遂强按怒火,默然不语。

    眼底却闪过一丝不解,有些琢磨不透贾环的真正用意。

    贾环勾起一抹淡笑,漫不经心问道:“周兄才情横溢,我等不如也!只是不知周兄上科府试中,荣登何位?”

    周洪谟尚沉浸在自得之中,未及细思贾环言下之意。

    听到贾环的奉承,脸上得意之色愈盛,习惯性脱口而出道:“在下有幸,于庆历二十年丙辰科道试中,位列第二十九名。”

    此言一出,若换作他时他地,定能引来周遭一片赞誉之声。

    然则此刻,学堂之内皆是饱学之士,秀才云集。

    周洪谟歹车尾的排名,实难言出众。

    故此言非但未得众人恭维,反引一阵窃窃私语,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轻嘲。

    学堂之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各个神情复杂,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