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理亏,那人没有还手,而是不断闪躲,饶是如此,也被张伟打中了好几下。
但是周围一片黑暗,那人又没有夜视眼,很快在躲闪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张伟瞅准机会一棍子招呼了上去,直接将那人打倒在地。
见状,张伟快步上前,一把便揪起了那人的衣领子:“你这登徒子,走,跟我去见官,让覃大哥覃里正来评评理!”
然后张伟就听到了含糊不清但熟悉的声音:“白圭老弟,我在这呢……”
张伟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句话,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什么鬼,竟然是覃鑫!
闻着覃鑫身上的酒气,张伟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这家伙喝多了。
草,你不能喝就坐小孩那桌啊,再说你这酒品也太差了,喝多了不回去睡觉竟然跑到我家门口来唱情歌。
还好张伟家在村中比较偏僻的位置,加上深夜,虽然闹出了一些动静,但是没人看到,不然这事要传出去了,先不说覃鑫以后要如何面对村里的人,覃家老太爷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覃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族,但门风颇正,覃鑫这类似喝多了半夜踹寡妇门的行为,就算他是曾孙辈的长孙,老太爷少说也得扒他一层皮。
张伟松开覃鑫的衣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覃鑫对张小兰有意思的事情,其实除了张伟,王苦桃和张小兰大概也知道,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毕竟两家差距太大,就算成了,也恐被人说他们家攀高枝之类的闲话。
这下张伟也没有了主意,不管有没有夹杂着私心,但人覃鑫确实是照顾了张白圭他们家这么多年,为这事撕破脸只会让人心寒,但什么都不做吧,覃鑫这事的性质太恶劣了,心里总感觉堵着一口闷气下不去。
两人沉默良久,还是覃鑫先开口了:“白圭老弟,你听我解释……”
覃鑫的话戛然而止,张伟一回头,便看到姐姐张小兰正扒着门板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们。
见张伟看向她,张小兰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白圭,覃大哥他没事吧?”
张伟: ? ????
麻蛋,我上一世单身快三十年,我看你真是饿了,竟敢在我面前洒狗粮!
想到这,张伟顿时心头火气,喝到:“不关你事,回去!”
张小兰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王苦桃拉了进去,顺道关上了门。
张伟气的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下情绪,又转头看向覃鑫,未等覃鑫开口,便抢着说道:“覃大哥,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覃鑫的头低耸了下去,许久才憋出了一句:“今天是我孟浪了,对不住白圭老弟,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说罢,覃鑫起身,失魂落魄的准备离去,却又听张伟说道:“你若真心待我姐姐,就明媒正娶地将她娶回家,你若做到了,我便心甘情愿地喊你一声姐夫,若是不能,你日后再敢纠缠,兄弟都没得做!”
一听这话,覃鑫猛地来了精神,转身说道:“此话当真,我现在就回去跟我爹说,白圭老弟,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没等张伟反应过来,覃鑫就一脸兴奋地跑了,看样子,应该是找他爹去了。
张伟:“哎,等等……”
看着跑远的覃鑫,张伟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然后就脑补了,覃鑫大半夜一身酒气的跑回家,一脚踹开他爹的大门,最后被他爹拿棍子一顿炫的场景。
算了,他皮糙肉厚的,又是亲儿子,应该不会被打死的吧。
张伟站在外面出了会儿神,直到一阵凉风吹过,这才感觉有点冷,拎着扁担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覃鑫没有出现。
但根据村口大妈的情报,覃鑫他爹揍他揍的可响了,少说得打了有小半个时辰。
第三天,鼻青脸肿的覃鑫拎着一只王八来登门道歉了,他先是对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表达了歉意,随后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一定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地将张伟的姐姐张小兰娶入覃家,最后张伟从他口中得知他不仅被他爹揍了半个点,还被罚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夜。
对此,张伟的评价是,该!
随后,两家依旧跟以前一样来往着,就是覃鑫跟姐姐张小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被塞了一嘴又一嘴狗狼的张伟也只能背起弓箭进山打猎,就当图个清净。
许是秋天到了,山林里的食物多了,张伟的狩猎也变得简单起来,大多数只需要检查一下早先设置好的绳套陷阱,便能收获不少猎物。
今日又抓到一只野鸡,彩色的尾羽漂亮极了,到时候拔了,自有挑担的小贩愿花钱收走。
张伟提着收获下了山,未到家门口,便见一群人聚在不知道在那里干啥,以为出事了的张伟急忙赶上前去,然后就看到了覃鑫。
覃鑫:“白圭老弟,正巧要去寻你去呢,你回来了正好,这位是陈党长,是来收秋粮的。”
隋唐时期实行的是郡县制,按官府规定,县之下设有乡、里二级,比如覃鑫,就是里正,管理的范围也从二十五户到一百户不等,而乡一级的则是党长,管理的范围则是五百户。
自古就有皇权不下乡之说,到了县这一级已是古代行政效率的极限,所以几千年来真正统治地方的,实际上是一个个没有在史书中留下名字的党长、里正们,而相应的,官府摊派下来的税收、徭役等等,也是他们负责去处理。
“你就是张伟张白圭?”
党长打量了一眼张伟,掏出一本册子来,翻看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却见覃鑫突然凑上前去:“陈党长,这是自家兄弟,手下留情。”
党长闻言,诧异地又抬头看了一眼张伟,见他拎着只野鸡,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真有意思,覃里正竟然还有个姓张的自家兄弟?”
覃鑫:“马上就是自家小舅子了,您说是不是自家兄弟。”
张伟:……
我啥时候成了你小舅子,我咋不知道?
见那陈党长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自己手中的野鸡上晃悠,张伟也就懂了,立马上前将野鸡递到了陈党长手中:“陈党长,些许薄物,若是图个新奇,尽管拿去,就当交个朋友了。”
陈党长接过野鸡掂了掂,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嗯,不错,还挺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