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毅然见秦依蒙又羞又惊,俏脸通红的模样,几乎又想吻她,但几个年轻人就坐在不远处,只得生生忍住,两只手抓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一带,紧紧拥住她,不让她挣脱,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我向你保证,洞房花烛夜,始展鸳鸯锦。好不好?”
秦依蒙被他戏弄,一时失言说错了话,只觉脸烫得要着火,偏偏又逃不脱他双臂的掌控。再一听这话,更是羞得连耳朵根子都红了,也不敢出声,只得把脸深埋进他的大衣里去。
伍毅然拥着秦依蒙,感受着怀里那个柔软温热的小脑袋,听得野餐的年轻人那边的音响正唱道:“情如火,何时灭,海誓山盟空对月,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梅花不许谢.....”
不由得苦笑起来。
两人是下午回到家的。秦父秦母这一天也哪都没去,老两口一直在家等待两人回来,也在讨论着如今的野草会是什么模样。
“那孩子原来就长得俊,现在能差哪儿去?再说,你闺女这个性你不知道,心气儿高着呢,野草要不优秀,她哪看得上?”秦母说。
“说的倒也是,不过就算没以前那么俊了,只要人品好就行。你怎么也跟小姑娘似的,挑女婿还在乎起皮相来了?”
“......”
两人正讨论得热乎,门外响起敲门声。
“回来了。”秦母忙不迭地站起身来,一边大声应着“来了来了”,一边走到门边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秦依蒙,还有一个高大俊朗,气宇轩昂的男人。
秦父和秦母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野草看起来是这么年轻,毕竟早在近十七年前,他就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可眼前的人哪里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而已。
但成年人的记忆毕竟稳定得多,他们很快就在伍毅然脸上看出了野草的影子。
伍毅然自然也认出了秦父秦母,他还是按照当年的称呼打着招呼:“秦老师,苏老师,你们好,多年不见了。”
“好,好!”秦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招呼着伍毅然进屋,“快,快进来屋里坐。”
秦爸爸的眼睛里含着笑,原本的一丝防备心早已消失殆尽。
几人坐定在电暖桌前,说起以前彩镇的人和事。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依蒙那么个小丫头,如今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野草你也事业有成了,雪若看到今天的样子,肯定也很会很开心。”秦妈妈感慨着,见伍毅然眼中有丝伤感之意,不由得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急忙岔开话题:“这么些年,怎么也不回来看看?”秦妈妈说。
“刚刚离开那几年,做的都是非常底层的工作,工资很低,过年的车票又贵得吓人,我在彩镇也已经没了亲人,所以也就没有刻意回来。后来境况好了些,我倒是真的回来过,也去了北区的旧居找你们,但是你们那几年刚好搬到县城里去了,在那里住的又都是周边村里的人,也不知道你们的下落,所以才和你们断了联系。”
“那你这次怎么又和依蒙重新联系上了呢?”
伍毅然便把和秦依蒙在相识相认的始末简略说了,包括两人在嘉辉厂和美若斯工作上的交集,以及博客上的互动,听得两个老人家惊奇不已,秦爸爸问道:“这却奇怪,前几年在那家模具厂的时候,野草没认出依蒙情有可原,毕竟那时她才是个小姑娘,后来又改了名字。依蒙你却为何没有认出野草来?他名字并没有改过。”
秦依蒙也愣了,想了想,说道:“我一直叫他野草哥哥,听你们叫他也是叫野草,后来提起来也只说是野草,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他的学名啊。”
“别说依蒙了,就是我,也是对野草这个名字更熟。他的学名,大概也就是你们这些教过他课的老师还记得清楚吧。”秦妈妈说。
“哈,我自己也是对野草这个名字记得更清楚一点。”说着,秦爸爸又慨叹:“野草是我们叫得顺口而已,‘伍毅然’这个名字,在当年的十三中可是响当当的,我敢说当年的很多老师都还记得他的名字。当年野草在十三中,那真是一枝独秀的人物,不知道多少女孩子喜欢他,其中有一个女孩子,长得真是漂亮,人自信,胆子大,也有很多男孩子追,她就偏偏喜欢野草,我们这些当老师的,当年也是捏着一把汗哪,生怕他一个把持不住谈了恋爱,就没心思学习了,他可是好多年没出的一棵大学好苗子,县里统考,总是稳定在前十,上重点大学基本上都是稳的。当时十三中高考都已经挂了好多年零蛋了,我们这些任课老师都指望着靠他破记录呢。要不是后来伍老师,唉,可惜啊......”
秦爸爸沉浸在回忆里,说得十分兴起,完全没有注意到伍毅然一脸尴尬神色,秦妈妈一直朝他使眼色,恨不得踩他两脚的样子,秦依蒙则一脸好整以暇的神气,嘴角带着笑,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伍毅然和父亲脸上上转来转去。好在秦爸爸虽然有些憨脾气,却不是真的没心没肺,说起伍毅然的母亲来,也伤感起来,自己就住了嘴,这时候才觉察到众人表情的古怪。他看了看女儿的神情,突然回过神来:“我是不是说多了,野草大概没和你说起过这些吧?”
秦爸爸到底有些心虚,又转过脸,带着歉然的神情朝伍毅然笑笑:“野草,你别介意,唉,看到你如今这么好,我是太开心了。要是说多了点,你得原谅我是老头子一个,有时候是不够机灵的。”
秦爸爸的自嘲让众人都笑起来,伍毅然也深为这种温暖的家庭氛围感动,他认真地说:“秦老师,我和妈妈自从来到彩镇后,就一直多承你们照顾。我也非常尊敬你们,这些年来,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我没有和你们联系,但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们。我也没有忘记过依蒙,这一次我和依蒙能够重逢,大概是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虽然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正式地向你们提出请求……”
他转头看了一眼秦依蒙,眼神中满是柔情,郑重地站起来,退后了一步,对两个老人说道:“我想和依蒙在一起,请你们允许我做她的男朋友。我和依蒙两个都是早年失怙的孩子,万幸能够碰到秦老师和苏老师你们两个这么善良的人。我以后会像依蒙一样,把你们当作亲生父母来对待。请你们像家人一样接纳我,让我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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