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与卢苇坐在知府衙门里正在闲聊。
陆瑾还好,毕竟这一切都顺其自然,距离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还有些距离,皇帝还在江州呢。攻下无为只是第一步而已。
但这一切对于卢苇来说却恍如梦一般。去年还被撵的到处逃窜,今天却堂而皇之的坐在知府衙门里喝茶。若不是这精致的茶碗和茶水的热气,卢苇都不太敢相信。
“大哥,坐在这里喝茶跟咱们在青山喝茶有什么区别?”陆瑾笑道。
“不怕兄弟笑话,还是在咱青山更自在些!”
“大哥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在青山可比这里要自在的多。不过大哥以后还是要慢慢接受这一切,你是咱们澜江水军的头目,天下人心目中的英豪,就该到哪里都跟自己家一样!”
“哈哈~这不客人来了么!”卢苇笑道。
陆瑾一看还真是,这个满脸都是红印的应该就是宋州知府胡说了。
胡说被绑着带进了知府衙门大堂,就看见了一老一少坐在上首。一个晚上,自己就从地方高官变成了阶下囚,人生还真是变幻无常。
“想必这位就是胡说胡大人吧?”陆瑾笑着就迎了上去,这可是澜江水军拿下的最高级别官员。不知道下次能不能把杨希泰也拿下!
“哼!”胡说冷哼了一声,转头不理人。作为地方首脑丢城失地是耻辱,本人性格又偏向严肃,自然不会给这些反贼好脸色。
“啪!”陆瑾突然就一个耳光打了上去。
这一耳光不光打懵了胡说,更是连卢苇、沈青云、聂无辞几人也惊呆了。
不说这一耳光既快又狠,最主要你刚刚笑的还跟捡了钱似的,人家就哼了一声你就翻脸了?这脾气可太大了!
胡说感觉懵逼了半天才意识到嘴角流血了,陆瑾的行为完全出乎了胡说的预料。
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好言好语,无非就是有求于自己,比如安定人心,招募自己等。反正就是要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所以胡说哼的意思就是你少来这套,本官没那么好屈服。结果没想到他还真就不来了,还翻脸了,简直岂有此理?
“这是什么场合?大家都是体面人,史官都记着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重来!”
陆瑾拉着卢苇又重新在大家的懵逼中坐到了椅子上。
“想必这位就是胡说胡大人吧?”陆瑾又换了愉快的表情迎了上去,还伸着两只手,跟见了兄弟了似的。
胡说嘴角抽了抽,就挺懵逼的,我应该怎么办啊?
“正是!”胡说没敢再嘴犟,但也没有好表情。
“胡大人受苦了,哎?这怎么还绑着呢,赶快来给胡大人松绑!”陆瑾的变脸术大成,从愉快又换成了气愤。
沈青云嘴角咧了咧嘴,还是把胡说给松开了。小姐知道姑爷脑子有问题吗?
“胡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澜江水帮的帮主,卢天王!”陆瑾紧忙介绍。
卢苇在前面也站的端正,等着阶下囚胡说打招呼。
“……”胡说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哪儿跟哪儿都不一样啊,这伙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哼!本官乃朝廷命官……”胡说短暂的震惊之后,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屈服了。
“啪!”陆瑾是一点都不给留面子啊,胡说话没说完就又挨了一耳光。
“好好说话,这是我们帮主,赶快见过我们帮主!”陆瑾依然微笑。
“……”胡说梗着脖子不说话,士可杀不可辱!
“大哥,你们都看到了吧,胡大人还给咱们表演忠臣孝子呢?就是皇帝老儿知不知道有这么个大孝子。胡说啊胡说,我听说你也是寒门出身,你怎么可认贼做父?你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陆瑾一脸痛心道。
“哼!本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为官为人,问心无愧,有何惧哉?岂能让你等匪贼三言两语就能说服!”胡说胆气更加壮了。
“来来,胡大人先坐,我也先不跟你计较你不礼貌的事情。我最是看不得你这种执迷不悟的人,以为大善,实为大恶。我来跟你讲讲道理,你们不是最爱讲理么?”陆瑾直接把胡说按在了椅子上。
“胡大人刚才说食君之禄,这第一句话就错了,要不是看胡大人双眼透亮,我都以为你瞎了。那禄米是朝廷发给你的没错,可朝廷自己能种出来了么?他们种不出来啊,能种出来的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胡大人原本家境也一般,自然了解老百姓的苦处,不光要给朝廷交钱交粮,还要让土豪劣绅欺负。韩大人寒窗苦读十余载,可又如何?不还是得找个不喜欢的来攀权附贵?……”
到了这个环节,就是陆瑾最擅长的了,突突突的根本不停,把胡说给说蒙圈了,其他人也蒙圈了。
“我们澜江水帮是老百姓的队伍,为的就是替咱们老百姓当家做主。我与我大哥带着众多兄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天下百姓。胡大人原本也出身寒微,怎么可以不认自己兄弟呢?”
胡说一口老血,这一会儿就成兄弟了,自己要不认不就失了道义?
“我们占领无为,就是听说胡大人是我们兄弟。只要咱们兄弟在一起,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明天,咱们就把咱们澜江水帮的声音传遍四海,让天下老百姓知道,从此以后,他们也是有后台的人,我们澜江水帮就是穷苦人的后台!”
虽然胡说被陆瑾突突的脑子都嗡嗡的,但心里却是震惊不已。这个年轻人不光说的一套一套的,最关键极能鼓动人心,自己都快坚持不住了。
“无刺,记下来,明天早上向无为全城百姓发布通告,务必让人传达到每家每户。就说我们知府大人不忿昏君当朝,官吏糜烂,心慕澜江水帮的英雄好汉,所以才自主献城……”
胡说眼珠子瞪的老大,这是自己浑身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胡大人不用谢我,谁让咱们是兄弟呢。”陆瑾笑的畅快。
“哼!休想让本官屈服!”胡说气道。
“啊?胡大人是不是想多了?你从不从不要紧,我主要是练练表达能力,到时候别输在了表达上!”陆瑾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胡说。
众人:所以这半天你就是纯玩呢?
“再说大人想如何并不重要,天下人以为如何才重要!”陆瑾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