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经过一个晚上的忙碌,澜江水军完全控制了无为城。宋州总兵衙门的来援的兵马也被扑灭在了北门。
上午,大量的士绅百姓都被召集到了知府衙门门前的广场上,。
广场上甲兵肃穆,旌旗飘扬,但大多数老百姓心里却比较茫然,怎么一个晚上就成这样了?
“这到底是哪里的人啊?昨天晚上到处放火杀人的也是这些人吗?”一个老汉迷茫道。
“老丈,你没看到么,那大旗上写着澜江水帮,替天行道几个大字么,这些人就是澜江水帮的人。”一个秀才帮着解释道。
“澜江水帮又是哪里的,老汉倒是听过水匪,可什么时候水匪这么厉害了?把衙门都给占了?”老汉困惑道。
“老丈可不敢再胡说,咱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品性,说话还是小心些,就是这日子又不安生了!”
“人家品性挺好的,没看见人家都站的好好的,咱们不也活的好好的么?我看比狗官府强!”一个汉子凑上来道。
“这可说不准,水匪还能好好人,搞不好就是开始做做样子!”
“且看吧,咱们老百姓说了也不算。”汉子叹道。
“谁说你说了不算?”边上一个维护秩序的士兵忍不住了。
“嗯?军爷,我就是胡说的,你别跟小人一般见识……”汉子急忙认怂,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水匪变的官,砍了自己还不是一刀的事?
“兄弟,我们这里没有军爷,我们都是兄弟,我们澜江水帮是穷人的队伍,你没看前面那大旗上写着呢么,澜江水帮替天行道几个字呢么?”
“你说这啥意思?那是我们帮主和大都督立下的宏愿,就是我们澜江水帮为什么要存在,要干什么。就是因为这天下无道,欺压穷人,所以我们澜江水帮就是为了替天行道,给老百姓做主……”
“军……大兄弟,你说的真的假的?”大汉吃惊道,从古至今可没听过这种队伍,哪个不是来把老百姓当羊宰?
“你叫我一声兄弟,那咱们就是兄弟,我就问你,我澜江水帮昨夜进城,可有乱杀乱抢?如果真的有,你可以直接告诉军法官,那小军法官不撕了他的皮!”
“这倒也是,倒是害的我害怕了一晚上。”汉子尴尬的笑道。
“你们真的给我们穷人做主?”旁边的老汉问道。
“老丈,我们家帮主和大都督岂能说假话,一会儿就要公审几个典型,要是哪个狗官和地主豪绅欺压过你们,你们直接到那边找他们做主,这事我家帮主亲自管,必定给你做主!”
“好好好,狗日的段坤,抢了我闺女做小妾,老汉我今天非告他一状!”老汉激动的泪花闪烁。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有的人兴奋,有的人心惊胆战。
一夜梦醒血满街,城头变幻大王旗。到底是死是活,是好是坏,每个人都在观望。
新搭建的高大台子上,卢苇看着下方涌上来的人群意气风发,豪气干云。
“宋州的父老乡亲们,我们是澜江水帮,我是澜江水军大都督江南,江南代澜江水帮几十万弟兄见过宋州父老!”陆瑾拿着一个圈起来的扩音筒高喊道。
下面围着的人群没啥反应,只是觉得新奇,这伙水匪这么有礼貌么?
“大家一定奇怪我们澜江水帮到底干什么的,进到无为城又想干什么。现在我就告诉大家,我们澜江水帮是穷人的队伍,是大家的兄弟……”陆瑾现在讲这套东西张口就来。
随着陆瑾的宣讲,下面也慢慢的喧闹了开来,不说这些话能不能信,单就这个形式就很吸引人。尤其是普通老百姓,更加的兴奋,那意思我们普通老百姓现在开始当家做主了?
“现如今大梁天灾遍地,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有人造反。何也?”
“那是因为昏君当道,奸臣遍地,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成群结队,让我们的兄弟没有了活路。可是我们只能等死么?”陆瑾声嘶力竭的高喊着,眼睛像刀子一样扫过人群。
下面的百姓听着陆瑾的讲话,氛围也慢慢的被带动了起来,一时间眼眶红润,气血上涌,眼里满是不屈服于命运的倔强。
“大都督,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大都督,你是不是要带着我们去杀狗官和土豪?”
人群义愤填膺起来,被绑在下面的宋州知府胡说和总兵江来都惊呆了,这他娘的一个个都疯了不成?
“兄弟们问的好,我和我大哥卢苇为什么要建澜江水帮?就是因为看不下去这世道,就是不忍兄弟们被狗皇帝和狗官土豪欺压,既然无人敢管,那我们来管,既然昏君无道,那我们就把这龙椅踩个稀巴烂,既然满朝奸佞,那我们就杀他个血流成河!我们澜江水帮就是要,替天行道!”陆瑾声震山河,气势滔天。
“澜江水帮,替天行道!”
“澜江水帮,替天行道!”一声声高呼从零零散散逐步蔓延到了整个人群,广场上几万人仿佛被下了蛊一样的热血沸腾!
这是群体的力量,这是人从众的特性,一旦大部分人陷入疯狂,就算少部分觉得难以理解,可也终将被裹挟进这种大势。历史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
“兄弟们,我们从来不孤单,我们的身后有亿万万百姓,我们的身后有几千万热血儿郎,这天下凭什么让少数人做主,而我们辛苦一辈子只能做牛马?我们不,我们要拿上刀枪告诉天下人,这天下,我们百姓说了算,我们澜江水帮说了算!我们要自己当家做主!我就问你们敢不敢?”陆瑾再次高呼。
“敢!敢!敢!”人群再一次狂暴。
“带宋州知府胡说,宋州总兵江来!带宋州衙署一应高官!”陆瑾一声令下。
“狗官受死!”
“杀了他!”
胡说和江来被水帮的兄弟推搡上了台子,面对气势汹涌的人群,有的官员直接都吓尿了,趴在台子上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甭说一般的官员,就是被推到前台的胡说和江来,看着下方一双双吃人的眼睛,都不自觉的吞了下嗓子,双腿都大打颤,这些人原来多温顺,现在却个个能吃人。
“胡说,江来,你们可知罪?”陆瑾声如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