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把圣旨交还给了皇后。
她的脸色时青时红,变化万千,好不精彩。
虽然她是尊贵的太后,却并非皇帝的亲生母亲。
万一这事闹得皇帝知道了,
自己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得安生,还真得好好思量思量。
“我的这位仆人虽然相貌平平,却医术高超,治好了皇上的病!”
皇后轻描淡写地说着。
江澄闻言,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他自认帅气逼人,
怎到了皇后口中就成了不起眼的了?
而且,他开的药,皇上才喝不到一天,
皇后竟好像皇上已经痊愈了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太后态度稍微柔和了些。
可紧接着,她捂着头喊道:“不行了,我头痛欲裂,小德子,快扶我回宫!”
“是!”
德总管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搀着太后往外走。
“等等!”
皇后出声叫住了他们,
关切地问:“母后,澄总管医术高超,何不让他为您瞧瞧?”
说着,不由分说地扶着太后坐下,
“小澄子,快来给太后诊脉!”
皇后说话时,眉宇间藏着一抹促狭的笑。
这也不怪她,
太后的演技实在太差,谁都看得出是假装头痛。
既然如此,皇后索性顺水推舟。
“这,不必了,我还是回去召司马御医吧!”
“母后或许不知,司马御医近期正忙着给皇上煎药,怕是抽不出空!”
“澄总管的医术不输司马御医。”
皇后说完,退到一旁。
江澄顺势搭上了太后的脉搏。
德总管道出了阻止的话,又想起刚才的事,只好嘀咕:“你小心点儿!”
江澄没言语,全神贯注地探查太后的脉象。
太后年事已高,皮肤紧贴骨骼,
脉搏微弱,江澄需集中精神方能感受到。
而随着诊脉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一会儿,额头上竟渗出了冷汗。
良久后,
江澄深吸一口气,放开了手,
“太后娘娘,您近日是否服用了什么大补之物?”
“你怎么知道?”
“没什么,只是建议您以后别再食用,让司马御医开些安神的药吧!”
“你什么意思?”
太后冷着脸望着江澄,
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最清楚,
这些日子她总是昏昏沉沉,
若不是德总管寻来百年老参,她至今仍是那般。
可江澄却说不能再吃,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江澄却不愿多解释,
起身站到了皇后身后。
“母后,您的头痛这么快就好啦?”
“看来澄总管的医术确实了得呢。”
皇后阴阳怪气地调侃了一句。
过去,她没少吃太后的亏,
如今有了反击的机会,怎会错过。
太后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知道自己拙劣的表演已被识破,便打算离开。
这时,江澄开口道:
“太后留步!”
“嗯?你还想干什么,别以为有圣旨在身我就动不了你!”
太后的颜面今日已失太多,
一股怒火堵在胸口,随时可能爆发。
“我只是想知道,小玉儿何时能回来!”
江澄并未理会太后的怒气,只关心小玉儿何时归来。
太后不满地望向德总管,
德总管身子一颤,
忙说:“她……她正在收拾,马上就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江澄就见小玉儿背了个小包裹,偷偷摸摸地混了进来。
小玉儿既然回来了,
江澄也就不再追问。
太后带着一众太监宫女离去,
临行前,江澄在她背后言道:
“太后娘娘,近来想吃什么就多吃些吧!”
“嗯?”
太后疑惑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而江澄已不再看她。
“跪下!”
太后走后,
皇后满脸怒色,对着江澄吼道。
砰!
江澄毫不犹豫,直接跪倒在皇后面前。
他能在太后面前强硬,
但对皇后强硬无疑是自寻死路。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在养心殿动手打人!”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给本宫带来更多麻烦!”
面对皇后的训斥,
江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这时,小玉儿走上前,跪在皇后面前,坚决地说:
“皇后娘娘,小澄子是为了我才打了德总管!”
“要罚,就罚我吧!”
晴儿也道:
“是我不好,该我去养心殿才是!”
“够了!”
皇后怒喝一声,
“你以为这样就能免罚吗?”
“人人有份,
“小澄子杖责十五,关禁闭两天!
“晴儿和小玉儿违反规矩,即日起送往女红坊,两天后再回来!”
女红坊是宫中做刺绣的地方,
晴儿和小玉儿去那里必然要吃些苦头,
但相比于江澄的惩罚,已经算轻了。
“奴才领旨!”
江澄拱手谢恩。
“都退下吧!”
皇后让所有太监宫女退出,
唯独留下了江澄。
“娘娘,还有何吩咐?”
“哼,你这次捅的篓子可不小,没有皇上的圣旨,本宫也保不住你!”
“奴才知道,多谢娘娘!”
“你刚才对太后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只有两人在场,皇后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江澄抬头,严肃地对皇后说:
“恐怕,太后娘娘将不久于人世了!”
“什么?”
皇后眉头紧锁,盯着江澄:
“这话可不能乱说!”
“奴才没有乱说!”
“若太后继续之前浑浑噩噩的状态,或许还能活个一两年,
“但她这段时间擅自进补大补之物,过度消耗了体能。
“依奴才看,太后顶多只剩下五天寿命了。”
江澄并非危言耸听,
那株百年老参仿佛加速剂,耗尽了太后残存的生命力。
太后现在的状态,宛如回光返照,
五天,已是极限。
“原来是这样!”
皇后愣愣地坐下,
好一会才回过神,
“你先下去吧,我会派人通知你受罚的事。”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