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万籁俱寂。
江澄摇摇晃晃地从镇远镖局的大门蹒跚而出。
他原本在齐丞相府上就已经喝得肚里全是酒,
接着又和王小彪痛快畅饮了一番。
此刻,他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就像个巨大的酒缸。
街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维持秩序。
但他们看见江澄腰间挂着的文士玉牌,便没有上前阻拦。
毕竟,众所周知,文人爱喝酒吟诗,
每晚因饮酒而延误归家的文人比比皆是,
巡逻队也管不过来,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在江澄并未醉得不省人事,
他体内的生阳功正发挥作用,帮他缓解酒精的力量。
就这样,他踉踉跄跄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
倒下的瞬间,他觉得平时冰凉的地面异常温暖舒适,
甚至想直接躺在这里睡上一觉。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如同野兽般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江澄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真的在大街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身影缓缓从街的另一端走来。
他的步伐轻盈,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巧妙地避开巡逻队,在街上悠闲地漫步。
当他走到江澄身旁时,不禁嗤笑了一声:“真是个酒鬼!”
说完,他打算绕过江澄继续前行,
但没走出几步,却又折返回来,
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江澄,惊讶地说:“江澄?”
这话一出口,远处巡逻的士兵似乎听见了动静,朝这边赶来。
这人身手敏捷,迅速躲进了一个阴暗角落。
不久,街道上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巡逻兵匆匆赶到这里,
一眼就看到了烂醉如泥的江澄。
巡逻队队长撇撇嘴,说:“又是这些自视清高的文人,醉死算了!”
“走吧。”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随他继续巡逻。
等他们走远,藏在暗处的人才慢慢现身。
他直接来到江澄身边,一把拉着他进了旁边的小巷。
“江澄,江澄……”
这人蹲下身,不停地拍打着江澄的脸,同时呼唤他的名字。
可惜,江澄此时已失去意识,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玉儿姐姐别闹,我再睡会儿!”
“谁是你玉儿姐姐,你这个假太监。”
这话让那人颇为恼火,狠狠地把他扔在地上,决定不管他了。
但看到江澄这副狼狈模样,他又忍不住蹲下身扶起他,
嘴里还嘀咕着:“要不是本公子记得你在岳王府救过我一命,今天就让你冻死街头了。”
“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兵部侍郎了,本公子大人有大量,送你回家吧!”
说着,他真的扛起江澄,向侍郎府的方向走去。
月光正好洒在他脸上,
映衬出一张如雕塑般俊美的面容。
如果江澄此时清醒,一定能认出这个人,
他就是在岳王府与江澄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一同去见阿丫奶奶的苏少卿。
苏少卿身怀武艺,
因半夜失眠,便出来散步,
没想到会在街上偶遇江澄。
自从上次分别后,他就一直对江澄念念不忘。
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而是活了这么久,
江澄是第一个识破她女子身份的男人。
虽然他是太监,但这也不行。
好在他是个太监,不然苏少卿早就拔剑相向了。
“玉儿姐姐,我冷……”
江澄的酒劲稍退,被夜风一吹,身上自然感到凉意,
恰好身边的苏少卿温暖如火,
江澄不由自主地往她怀里靠去。
“哎,你别……”
苏少卿刚想阻止,江澄已一头栽进她的怀抱,
更过分的是,他还无意识地在苏少卿平坦的胸前蹭了蹭。
这下苏少卿可不乐意了,
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男子碰过她那个地方,
顿时,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急忙后退几步,说:“你冷就去找你的玉儿姐姐,别往我身上蹭。”
可她这一脸红,体温似乎更高了,
江澄本能地又贴了过去,
再次扑进了她的怀里。
就这样,苏少卿躲,江澄扑,两人在小巷里闹得不可开交。
终于,苏少卿又一次被江澄扑进怀里,两人一起摔倒在一堆茅草上。
茅草的温暖让江澄暂时安静下来,
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苏少卿,
嘴角不经意间露出满意的微笑。
“江澄,你醒醒!”
苏少卿试图从他怀里挣脱,
谁知江澄的力气出奇的大,
她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摆脱不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大力气?”
苏少卿满头大汗,瘫软在茅草堆上,
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只能任由江澄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势抱着她。
“晴儿,别动……”
睡梦中的江澄又喃喃了一句,
双手不安分地向上移动,
最终落在了苏少卿的……
“啊……”
苏少卿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猛地从地上站起,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澄今晚的行为,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嗖的一声,她抽出腰间的佩剑,
锋利的剑尖对准江澄的心脏,就要刺下。
但她挣扎半天,终究下不了狠心。
而江澄对此毫无察觉,
甚至还翻了个身,睡得香甜。
“呸,假太监,一会儿玉儿一会儿晴儿,真不知道你有几个相好的!”
苏少卿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手中的剑终究还是垂了下来。
这时,巷口又传来了巡逻队的声音,
显然是被苏少卿刚才的叫声吸引过来的。
苏少卿脸色微变,
望着江澄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言毕,她翻过墙头,消失不见。
她离开后,刚才的巡逻队才赶到江澄身边。
队长看着倒在茅草堆里的江澄,疑惑道:“怎么又是他?”
这时,他身后的一个小兵借着月光看清了江澄的脸,
连忙报告:“队长,我认识他,他似乎是江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