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这支车队,每进入一座城池,便会悄然“更新”一部分车队的内容,或是车马的规制,或是嫁妆的奢华程度。
整支车队也越来越高调,越来越豪奢。
待到行过六座城池,距离两江也不过四座城池之时,这支车队几乎一进城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支队伍实在是太奇怪了。
首先,是车队中那奢华到有些惊人的喜轿,或者说是辇车。
为着赶路,喜轿是设计成了辇车的样式,可奢华程度可以说是更甚轿子。
拉车的马匹,是价格不下千金的汗血宝马。
而这样的马,这辆辇车足足用了六匹。
整座辇车堪称一座移动的宫殿,车窗采用了贝母贴制,熠熠生光,外用了九百九十九件朱漆贴金,朱金雕刻,金箔贴花,阳光照在上头,似是一座黄金宝龛。
仅这一辆辇车,就不下万两黄金之数。
经过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看直了眼。
再则,是那位打头的年轻男子,实在是英俊得有些过分了。
便是最出才子俊秀的两江,都甚少见到这般出众的长相。
他身骑黑色神驹,意气风发的模样,看的不少琴馆和首饰铺二楼的千金或是贵妇们都有些羞红了脸颊。
最后,是那堪称豪华的嫁妆。
整整五十多辆马车,马车都巨大无比,连拉车的马匹都需四匹体型远胜普通马匹的健壮神驹。
若换算成寻常嫁妆以抬计算,怕是得有上百抬嫁妆。
这般的规模,便是皇子妃都够得上了。
这到底是哪位王孙贵族的千金要嫁人?
几乎每个见到这支车队的人都有这般疑问。
甚至有明眼人看着只觉得心惊。
马匹的价值,可不是能够用普通金银来衡量的,更是作为军队物资具有非平民可拥有的特殊意义。
一下子拿出几百匹马,这可绝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家能做到的。
“贵人,您里面请。”
茂临,隶属两江,位于两江最北端的一座城池,是有名的丝绸之乡,特贡皇家的织光锦便是产自此处。
曾经富庶的一座城池,街道之上已经能够四处见到从两江中心的几座城池逃过来的灾民了,整座城里到处都是人虚弱而无力的哀嚎之声。
可作为城中最顶尖的酒楼,临江阁的掌柜,此刻却是笑容满面等在酒楼门口,满面红光地看着眼前的一行人。
前几日,来了位小哥,直接豪掷三千两,包了他这酒楼五日。
三千两,这可足以把他这酒楼给买下了。
把他买下都不是不行。
他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迅速清空了酒楼中原本的客人后,掌柜的便看着来了一行二十人的队伍,有男有女,干净利索开始收拾起了客栈。
整个客栈几乎所有的地面,全都用上好的波斯绒毯铺上,更要用名贵的瑞麟香一寸寸熏过。
人走过便会带起一阵香气。
原本最豪华的天字号房间,更是被改造了一个彻底。
这行人,居然直接拉了一座黄花梨如意纹十柱拔步床来。
四周镶嵌着宝石明珠,甚至床首用象牙镶嵌了一幅春日百景图,连见惯了天南海北有钱人的掌柜都目瞪口呆。
除了这些,这位贵人居然连屋内一应家具都要用自己带的,这帮人花了两日的时间,将整个房间彻底换了个彻底,而后,便由他们自己带的人彻底接管了这间客栈。
洒扫的下人,后厨的人手,全都自带。
临江阁的大厨还悄悄跟掌柜嘀咕过,说那位接管了后厨的大厨,一瞧便绝对是个厨艺高手。
甚至,他的许多做菜手法,瞧着像是从宫里出来的。
这让掌柜越发紧张,这要来临江阁的到底是哪路贵人?
最关键的是,这位贵人的到来,到底是有何目的?
忐忑不安等了几日,掌柜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位贵人,结果只说了一句话,连近身都不曾,便直接被一位年轻男子给隔开了。
“掌柜的,刀剑无眼,不要随便靠近,免得误了自己性命啊。”
这时候,掌柜的才注意到,那车队的所有人都是佩戴了双刀的。
且各个双目圆睁,精气神十足,瞧着都是练家子。
他吓得讷讷不敢言,只好退到一边。
这时,车队最头那位最引人注目的年轻公子翻身下马,阔步走到了马车旁,轻声道。
“堂妹,已经到了。”
一旁跟随马车前行的伺候的人也忙端来了象牙步阶。
众人几乎都屏息以待。
这神秘马车里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那扇雕刻着各种繁琐精美图样的马车门打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位身着石榴红织金云锦缎裳的秀丽女子,那衣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瞬间便夺走了不少夫人小姐的心。
这件衣裳,怕是整座茂临城里都找不出几件能够与之相媲美的料子了。
在两江也是一等一的绝色,难道,她便是这马车的主人?还不等众人惊叹,那女子利落转身朝着马车内伸出了手。
而后,一只带着累丝镂雕花纹金镯的纤细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上头。
皓腕凝霜雪,不外如是。
接着,一道红色身影从车内走出。
还没等众人看清那女子的身影,一旁等候的众多仆人已经举起了皓影纱制成的大伞,垂下的纱帘将女子的身影牢牢罩在了里头。
而先出来的那女子则是恭敬扶着这神秘的马车主人下车,而后一行人朝着临江阁内里走去。
一路上,更有婢女以新鲜采摘的栀子花洒在地上,让贵人脚不沾尘,足有留香。
众人伸长了脖子,也只看到那露出来的一小截衣摆。
绛红色的婚服衣摆之上,是用金线绣出的云水纹图案,所有纹路之上精巧装饰着翡翠、碧玺、琥珀、青金石等各色宝石,衣摆的最末尾更有一排圆润的米字珠,仅看到的这一角,已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富贵奢靡。
那贵人刚一踏入临江阁,临江阁的大门便被紧紧关上了。
周围围观的人这才敢大声喘气。
“这是哪位王公家的小姐?是要嫁到我们这里吗?”
“未曾听过啊?实在是太过富贵了。”
……
众人小声翼翼讨论着,更有一些灾民眼含热泪和不甘地看着那车队。
他们流离失所,不知能苟活几日?为何却有人能够过着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听说朝廷的赈灾粮银前几日就到了,为何他们还未见到任何赈灾粮的踪影?
难道老天和太一上神就这么不庇护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吗?
临江阁对面的一处茶楼二楼。
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正悄然观察着这一切。
“晋之,可有发现?”
身后传来一声沉稳的男子嗓音。
喜欢惊!嫡公主她每天都在逆天改命!她每天都在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