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这个混蛋做什么?”
娜娜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不是很自然。
张玄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几分畏惧和厌恶。
当然。
这份情绪显然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
“知道他算是机缘巧合吧,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让他帮我办点事情。”
“嗤……真是别逗我笑啊小姑娘。”
娜娜一听这话就笑了,伸手擦了擦下巴,玩味的问张玄:
“你既然知道他,想必应该也知道这个人,可从来不会给别人办事,更别说……没有小瞧你的意思,但你要是真见到他,还能站稳不双腿发抖,都算你厉害了。”
说到这里,娜娜也没有闲心在‘逗’小孩儿了。
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他随手将钞票递回去给张玄道:
“拿着钱,从哪来回哪去吧,这种地方,不是你们这种学生该来的地方,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但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摆脱不了了。”
但张玄没有伸手接钱,而是说:“您是个好人。”
“好人?呵……”娜娜冷笑一声:“我只是个迷失了自我的普通人。”
说罢,也不管张玄是不是要收钱,便捏着这几张钞票,放到了张玄头顶鸭舌帽的帽檐上,踩着那双嘎嘎作响的高跟鞋,一瘸一拐的向远处走去。
不过这时候,张玄却忽然叫住对方道:
“啊对了,我看您的身上好像有伤,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这里有些跌打药。”
娜娜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点头道:
“跟我来吧。”
。。。。。。
一间仅仅只有十几个平方,甚至还带卫生间,却没有窗户的房间。
一张被子有些凌乱,上方还挂着粉色纱帐的圆床摆在房间的正中间。
床边,是一个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瓶瓶罐罐的化妆台。
一个大大的无门衣柜中,挂着各式琳琅满目的衣物,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各行各业的制服。
当然,显然不是什么正经款的。
在床边的床头柜上,还摆了不少字母小道具。
这就是娜娜生活工作集一身的‘工作间’了。
“别介意,我这人没有收拾房间的习惯,你自己找地方坐吧。”
娜娜将高跟鞋脱下,随手将自己的包包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换了双拖鞋,便走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而张玄走入房间,四下看了看,找了张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小板凳坐了下来。
将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医疗包。
拉开医疗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了一些简单的外伤药品。
“其实我本不该带你来这儿的,要不是看你诚心想要寻求帮助,我或许都不会搭理你……”
卫生间内,娜娜自顾自的说着:
“皮塔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逼良为娼,残害妇女,这条街上的哪一位姐妹没被他玩儿过?但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拳头大呢……”
“我还记得前两天,他还当着我们很多人面,拿刀活活砍死了一个染上病的姐妹……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神经病!”
不多时。
换了身宽松家居服卸了妆的娜娜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坐在化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从她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大腿可以看出有不少淤青和擦伤。
虽然并不严重,但多了看着也挺吓人。
或许是觉察到了张玄目光。
娜娜毫不在意的说:
“用不着用那种眼神看我,没错,这身伤,就是那混蛋弄的,这家伙生冷不忌,什么东西都吃……”
说着,他还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后面的张玄,用一种恶劣的笑容说:
“就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要是落到他的手里,指不定会遭什么罪……所以即便这样,你还是要去找他?”
此时张玄的脸上还戴着口罩,虽然他也不清楚,娜娜是怎么看出来自己……
可爱的?
但好在他心志坚定,不会被这种语言影响到情绪。
只是安静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把药给我……”
从张玄手上接过伤药,给自己一点一点的涂抹着。
娜娜说:“所以是为什么?你找他到底是有什么事?而且……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戴着个口罩,不肯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真实样貌……难不成你是他迷失在外的私生女?”
说着,娜娜还用一种颇为恶趣味的眼神扫了一眼张玄。
不过这时候,张玄却忽然开口说道:“你说,要是皮塔死了,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娜娜笑了:“我可真是谢谢你,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就只有你们这种没有见识过那混蛋狠辣的人敢说了……”
说着说着,娜娜又皱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
“不过,就算皮塔死了,这里的规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他死了,还会有其他有野心的混蛋占据他的位置……啊~对了,不知道你听说没有,皮塔的背后,可是有个大靠山的,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死。”
“没有人不会死。”
“哈……那就借你吉言。”
娜娜随意的挑了挑下巴。
不过就在这时候。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不,应该说是拍门声。
嘭嘭嘭!
“我去开门。”
娜娜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将药放到一旁,起身走到门口。
刚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俩男人。
一个身材肥胖,看着有点傻头傻脑的,跟在一个穿着花衬衫,嘴唇上方还留着两撇胡子,看着浑身混混气质的男人身边,显然是个小弟。
那花衬衫不耐烦道:
“喂娜娜姐,你搞什么啊?开个门动作这么慢的吗?”
娜娜脸上带着讨好和卑微的笑容,夹着嗓子道:“不好意思拉卡哥,人家刚刚在涂药啦……”
“得得得,少说废话,我是来收钱的,钱准备好了吗?”
花衬衫摆了摆手,似乎不想跟娜娜浪费太多时间。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您稍微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取去……”
说着,娜娜快步返回房间,打开化妆台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信封来。
转身便准备出去给那人。
但却不想,就在他找钱的功夫。
那花衬衫已经从门口,瞥见了张玄的存在。
于是晃荡着脚步,好奇的走进屋来,上下打量着张玄道:
“你是……干什么的?我好像没见过你啊?”
虽然张玄戴着口罩,但这花衬衫还是一眼看出来,张玄不是在这里混的人。
毕竟气质这种东西,对于有些人来说,还是挺明显的。
娜娜察觉到了不对,于是赶忙上前,将手中的信封递出去的同时维护道:
“哎呀拉卡哥~这是我一远房表妹,来给我送东西的,不多待,一会儿就走……”
“哎别啊~走什么?”
但拉卡显然是对张玄产生了兴趣,虽然接过了钱,却一把将挡在张玄面前的娜娜推开,歪着头,试图看清楚张玄帽檐下的长相:
“小妹妹不要害怕,来,把口罩摘了给叔叔看看~”
说着,就准备伸手。
但这时候,张玄忽然开口:“皮塔是你老大?”
这小混混张玄没什么印象。
但隐约记得,上次重启跟塔恩来这里的时候,皮塔带来砍人的一众小弟里,好像就有这么个人。
他是怎么死的来着?
好像是被砍了脑袋?还是被斩了双手和半个肚子?
杀的太快,不记得了。
“哟呵?”
花衬衫乐了,看了一眼一旁的胖小弟,笑着指着张玄道:“这小姑娘还认识皮塔哥哎,哈哈……”
“卡拉哥……”一旁的娜娜赔着笑脸再次上前道:“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
“啧,给我闪开!”
花衬衫再次不爽的推开娜娜道:“没看到我在跟你妹妹说话么?等会儿的……”
说着,他再次对张玄笑嘻嘻道:“怎么,你要找皮塔哥么?我可以带你去啊。”
听此,张玄眉毛挑起:“那就最好了。”
“嘿嘿,没想到还有个大收获啊,走走走,去找皮塔哥去……”
花衬衫乐得直呲牙,那一口被槟榔和烟摧残黑黄的牙齿,以及那好像死老鼠一样的口气,让张玄皱了皱眉:
“不好意思,走可以,但能麻烦你把嘴巴闭上么?你那牙太丑了。”
“啊?”
花衬衫一愣,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的嘴巴和牙齿了!
娜娜这会儿心跳都慢了半拍,惶恐的看着花衬衫,嘴唇颤抖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
张玄却再次开口:
“要是你能离我远点就更好了,你身上有股子怪味儿……是上完厕所没擦么?”
呼!!!
花衬衫一句话没说,便猛然一巴掌扇向了张玄的脸!
“啊!”
这突如其来的迅速掌掴!
顿时让娜娜惊叫出声!
但……
唰啦一下!
一只不断冒血断手一下子飞到半空,啪嗒一声,毫无波澜的掉在了地上。
呲~~~~
“哎?”
花衬衫茫然的看了看毫发无损,站在原地似乎丝毫没有动弹的张玄。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嗯?
手呢?
只见其右手手掌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手腕被利刃切开,端口整切平滑,好像那被一刀两断的猪筒骨。
唯一不同的是。
他的伤口,正在呲呲喷血,跟坏了的花洒似的。
这时候,疼痛感堪堪涌上大脑!
“啊!!!我的手!!!”
花衬衫的尖叫声甚至比娜娜还响。
握着自己断开的手腕试图止血的同时,还惊恐的向后退了两步。
而一旁的胖小弟瞧了瞧老大那掉在地上的断手,忽然注意到。
眼前那小姑娘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把匕首?
张玄将手中的利刃晃了晃,在对方的眼前展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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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现代工艺制作打磨的老式F·S格斗刀,我挑了好久才选中的,喜欢么?”
“弄死她!!!”
花衬衫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两个想法。
一是必须马上去医院,抓紧把手接回来。
二则是弄死眼前这个……
噗嗤!!!
当他亲眼看着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小弟,在张玄手上,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眨眼间便被割断了手筋和颈动脉时。
他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了。
跑!
马上跑!!!
顾不上被瞬间秒杀的小弟,花衬衫毫不迟疑的撒丫子就朝门口跑去。
“不好意思娜娜姐,不小心把你这里弄脏了……不过,或许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搬个家,去曼谷如何?那里的治安比这里,应该会相对好一点。”
张玄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拎起自己的背包,并从副袋里取出了一沓还挺厚实的现金钞票,递向娜娜。
娜娜茫然且有些无措,下意识的将钱接过。
张玄对其微微点头致意后。
便抬脚迈过前面的这坨尸体,走向了门外。
而娜娜则傻愣愣的瞧着张玄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浑身一个激灵。
毫不犹豫的开始了打包行李。
。。。。。。
“啊~救命!救命啊……!!!”
巷子里,花衬衫疯了一样的狂奔着。
攥紧了手腕,试图让还在不断流淌的鲜血止住。
不时的回头看看后面,仿佛后面正有什么魔鬼在追杀他一样。
巷道两侧,不时的有人打开门出来查看情况。
但看着遍地的鲜血,又都把头缩了回去,不敢多看。
不过。
这里到底是皮塔的地盘。
没一会儿,这花衬衫就迎面看到了三个同样出来收钱的同伴朝着这边走来。
他顿时喜出望外,大声冲那几个人喊道:“快!快来帮我!有人闹事杀人啊!”
前面那三人听了这,也面露惊疑。
其中一人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
另外两人则是匕首短刀。
“什么情况这是?”为首一人问了一嘴。
花衬衫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三人面前,可算是能停下脚步了,他喘着气道:
“我、我刚才……在……”
咻咻咻!!!
三声几乎连成一条线的破空声在花衬衫的耳边响起!
哗啦啦!!!
刚刚还好好站在他面前的这三个同伴,齐刷刷的脑袋向后一仰,一声不吭的就倒在了地上!
“这……”
花衬衫人都傻了。
要不是三人的右眼消失,眼眶统一多了个呲呲冒血的血窟窿,他都以为他们是突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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