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鸦的话,让启云修陷入沉默。
他知道,二鸦说的没错,可生活在现代的心态和习惯不是短短半年就能转变过来的。
“哎……”
思索着,他忽然叹了口气。
见他如此模样,二鸦不由得打趣道:
“怎么?现在才知道犯愁?”
启云修没有继续和他斗嘴的心情,语气沉重的喃喃自语道:
“天道……万物运转变化规律的统合称呼……宏观与微观并合的道理,故称大道至理。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适应规则,我这一路行来有你相伴实在太过顺利,让我差点忘了洪荒是个讲真理的地方。
在这里,拳头硬的生灵不一定掌握真理,掌握真理的生灵拳头一定硬。
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还是太弱了啊……”
二鸦没太听懂启云修话语中的全部意思,只是知道他在感慨天地的伟大以及自身的渺小。
什么宏观,什么微观的,这类词汇他是一点没听懂。
尤其是最后那句‘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大概意思他懂了,却无法参透。
即便听的一知半解,却不影响他明白启云修刚刚的话语中蕴藏着很深的道理。
刚想开口询问,启云修却抢先说道:
“让他们就这样光着暴露在荒郊野外和自助餐没什么差别。
二鸦,这附近有那种没有生灵和危险的山洞吗?”
“有的,那里就是。”
说着,二鸦给他指了个方向。
顺着二鸦翅膀指的方向,启云修看到一个隐于树后的山洞。
从他这个角度,能够透过树木间的缝隙隐约看到入口。
“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
“你也没注意看啊。”
“呃……好像也是。”
尴尬的挠挠头,启云修轻咳两声,转头朝众人问道:
“你们跟我来。”
带着众人走入山洞,他看着里面昏暗潮湿的环境皱了皱眉。
刚想张嘴让二鸦帮忙弄些火堆用来照明,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看到他的表情,二鸦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
启云修摇了摇头没有说出自己想的事情。
“没事,帮我弄个照明用的法术吧,这里太暗了。”
“嗯,小事。”
二鸦抬起翅膀,随手将洞内变得明亮。
启云修又交代众人不要离开这里,等自己回来,随后带着二鸦离开了山洞。
出了山洞,二鸦很贴心的在洞口布置了封禁术法,让其他生灵无法通过,里面的生灵也无法出来。
“说说吧,刚刚又想到什么了?”
“没,只是一些小问题,好了不说这个,咱们继续爬山吧。”
“看你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小问题,但你现在不想说我也不问就是了,不过咱们为什么还要继续爬啊?不是已经找到你的同族了吗?”
二鸦一边说着,一边熟练的飞到启云修的肩膀上。
启云修抬起手摸了摸二鸦的头,解释道:
“你呀!也不想想,这天地间有多少名山大川?其中又有多少能够被圣人瞧得上眼?
如你所说,道祖证道成圣前居于玉京山,证道之后将自己的旧居带去了混沌。
如今天地间唯二的圣人,也就是圣母娘娘,为何会在这并不显眼的首阳山上造化我们人族?
是巧合?还是必然?”
听他如此说,二鸦略一琢磨,忽然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首阳山中或许藏着其他机缘?”
“理应如此,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有没有都不一定,即便真有,与你我有没有缘还是两回事呢。
即便真遇到了,可莫要被冲昏了头脑,万一其中有圣人算计……你懂吧?”
“懂懂,圣遗之地,我可不敢放肆,别说得到了,我就算远远的看上一眼都莫大的机缘。”
启云修与他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启云修也并不怀疑。
这么久的相处,二鸦什么性格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道’在二鸦心里是非常神圣的。
凡事关于‘道’的事情,二鸦都格外认真,也异常虔诚。
况且二鸦很清醒,他从来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
除了‘道’,他很少在乎其他。
因此,他的目光也向来长远,不会因为短期的利益而蒙蔽心智。
一人一鸦再次踏上旅途。
首阳山的山顶,当真是不那么好爬。
越是向上,山峰就越是陡峭。
好在有二鸦帮衬着,启云修这才成功在半个月后抵达山顶。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
爬上了山顶,望着山顶奇景,启云修刚想豪迈的喊出一句诗,却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
首阳山的山顶有一个平台,上面盘坐着一位老人。
那人闭目盘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打坐静修的模样。
启云修和二鸦都没有想到山顶会有人,皆是有些愣神。
“呃……无意打扰前辈清修,如有冒犯还请前辈见谅,晚辈这就退下。”
还是启云修反应快,在见到老者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马上就低头认错。
说完后,他拉着二鸦鞠了一躬,随即就要转身下山。
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首阳山,那就肯定是被女娲娘娘默许的。
这般存在,他和二鸦自认招惹不起。
可他们刚一转身,却发现那老人依旧在自己面前。
不是老人的位置发生了改变,而是他们仿佛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又转回了原本的方向。
二鸦也很是震惊,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事情是如何发生的,等到已经转过来才发现。
启云修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说道:
“那个……前辈,我们真的无意冒犯,晚辈刚刚才被圣母娘娘造化出来,不通事理。
冒犯了前辈是晚辈的过错,在再次给前辈道歉,还请前辈放过晚辈,不要再捉弄晚辈,晚辈当真诚惶诚恐。”
知道自己是被眼前的前辈给戏弄了,启云修一边道歉一边隐晦的搬出女娲娘娘,试图给对方上点压力,好叫他放过自己和二鸦。
一旁的二鸦瑟瑟发抖,胆子小的不行,发现情况不对当场就趴到地上以头抢地,跪的那叫一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