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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我对你的爱只增不减
    孙彧骁知道。

    陈沫通过晏几道的这首《鹧鸪天》真正想表达的是最后那一句:

    ——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而且并不是真正写给“硝烟里的鱼”,却是另一条“小鱼儿”。

    但不管是写给谁。

    孙彧骁都收到了。

    无比清晰的收到了。

    此时。

    朦胧地看着手机屏幕,在上面打上了几个字。

    【我也想你了,很想!】

    不一会儿,便立刻收到陈沫的回复:

    【时间会验证我多爱你呀,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你长大,我的温柔是你的专属啊】

    紧接着又是一条:

    【糖——不是恋爱专款,是我自己给你买的,所以你不要记在小本本上哈】

    直至收到这条短信。

    孙彧骁才真正的破涕为笑。

    她知道,陈沫是在担心自己会难过,所以才会提到“糖”,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那么。

    孙彧骁又如何能辜负陈沫一片良苦用心呢。

    擦干眼泪,极力收拾了一下心情。

    吃了一颗那专属于自己的“糖”,回复了一条。

    【行,那我就不记了】

    【哨子好使不?】

    【好使,特别好使,一吹狗子就回头】

    【……】

    两人着实聊了一会儿。

    直到陈沫让孙彧骁早点休息,才结束。

    但在最后,又发来一条短信,而且依然是晏几道的词: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孙彧骁独自点了点头,看着窗外云间的当空皓月,回了一条:

    【等我】

    ……

    放下手机的一刻。

    不知怎的。

    孙彧骁的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于是,赶紧吃了一颗“糖”。

    翻过“泡沫”那封信,在背面写上: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

    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泪弹不尽临窗滴,就砚旋研墨。

    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同样是晏几道的词。

    同样用了“笺”。

    同样想表达的是最后一句。

    ——渐写到别来,此情深处,红笺为无色。

    折好信,放进信封里。

    仔仔细细地放好。

    口中含着“糖”的孙彧骁走到窗台旁。

    看着还尚未有生机的小花园。

    心中想着: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待到来年花似火,便是与君共赏时。

    ……

    张小娴在《我终究是爱你的》中说:

    ‘爱情是一百年的孤独,直到遇上那个矢志不渝守护你的人,那一刻,所有苦涩的孤独,都有了归途。’

    于是再也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因为在那一刻起,所有苦涩的孤独,都有了归途。

    小沫。

    来日方长,我对你的爱只增不减。

    永远,永远,永远,永远……

    ……

    将手机放在床头柜的陈沫往旁边的床望去。

    一眼看到骆波涛依旧在被窝里和关诗诗发着短信。

    而且。

    还时不时的抹一下眼泪。

    陈沫一看,心想:

    ——真是苍蝇儿子身上趴,卧了个蛆呀。

    妈的,上辈子你和你老婆打架闹离婚的时候,也没见你哭成这样啊。

    不过,却也明白。

    这世界终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不是所有的鱼都活在一个坑里。

    谁也不能真正体会他人在某时某刻的心情和感想。

    于是。

    也不想打扰他继续缠绵悱恻的离别之苦,自己先睡觉再说。

    毕竟明天还有很多事儿要去做。

    却不曾想。

    刚要躺下睡觉,骆波涛就收起了手机,哽咽地问了一句。

    “小沫,你不想孙同学的吗?”

    陈沫白了他一眼,淡漠说道。

    “想啊,怎么不想?”

    “那我怎么也没见你多悲伤啊。”

    陈沫被骆波涛这一句话突然逗笑了,说道。

    “表达想念的方式有很多种,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哭天抹泪的样子。”

    骆波涛一听,赶紧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默默说道。

    “是啊,思念也可以是无声的。”

    “嗯,也幸好无声,否则震耳欲聋。”

    说完这句话。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随后,便是各自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

    骆波涛突然起身,穿着酒店里的睡衣走到陈沫身边,说道。

    “起来,小沫。陪我喝点茶吧。”

    陈沫嫌弃地望了他一眼,吐槽道。

    “喝茶?你不睡了啊。”

    “嗯,我要一直等到诗诗抵达汾阳车站,家人接到她再睡。”

    “……”

    陈沫表示无语,但也庆幸孙彧骁是京都人。

    不然的话,估计自己也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本不想起床,但又看到骆波涛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只得起身穿衣。

    骆波涛泡了一壶酒店里供应的红茶,两人坐在小桌子两侧。

    不过,陈沫却是没有接骆波涛递来的茶,只倒了一杯白水。

    骆波涛一边喝茶,一边朝着陈沫问道。

    “小沫,你说将来毕业后,诗诗会和我回文县那个小地方吗?”

    陈沫听后,不禁笑着说道。

    “萝卜,你真是盐罐里装鳖,把你咸完了吧。

    现在才大一,那么久之后的事儿你想它有什么用?”

    骆波涛则是摇了摇头,说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虑之不远,其忧即至。

    既然现在我已经和诗诗在一起了,那就有必要规划一下将来的打算。”

    陈沫听完也不觉摇了摇头,暗想:

    这世间的大部分人总是这样。

    眼前的事儿还没做好,就想着八百年后的打算。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

    每个人活着的方式不同。

    痕迹,也是努力活着的人创造的。

    只是每个人的生活轨迹不同罢了。

    于是说道。

    “你为啥一直纠结要回文县老家?

    是汾阳去不得?

    还是京都留不得?”

    陈沫一句话,就使得骆波涛振聋发聩般大梦初醒。

    好一会儿,才堪堪说道。

    “也是啊,我又何必一直纠结回文县老家呢。”

    “切。”陈沫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而骆波涛却是继续问了一句。

    “如果不回老家的话,将来就得找个好工作,给诗诗最好的生活。

    那么,小沫。

    你说什么工作可以让普通人翻身?”

    陈沫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搓澡工。”

    “……”

    骆波涛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

    好一会儿才说道。

    “小沫,我说正事呢。”

    “我也没说错啊,难道‘搓澡工’不对吗?

    让谁翻身,就得翻身。

    不然另一面搓不到啊。”

    “……”骆波涛再次无语。

    陈沫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也不想再继续逗下去了,便说道。

    “萝卜,你知道人生可以比作什么吗?”

    “比作什么?”骆波涛问道。

    陈沫先是笑了笑,随后说道。

    “人生可以比作咱们今天中午吃的涮羊肉。”

    “啊?!”骆波涛一脸的懵逼。

    陈沫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你看,大多数人的一辈子就像锅里的菜。

    都是浮浮沉沉,备受煎熬,谁能一直扶摇直上呢?

    还有,最关键的是。

    作料里有盐,有味精,有腐乳汁,有韭菜花。

    就像生活,你的尝尽各种滋味,才会吃到真正的味道是什么。

    然而,这也不是最最关键的。”

    “啊!那最最关键的是什么?”骆波涛问了一句。

    “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

    看着骆波涛依旧一脸茫然的样子,陈沫只好继续说道。

    “最最关键的是,不管这生活是美味也好,苦涩也罢。

    最终,一不小心就老了哈!”

    “啊?!”骆波涛似乎有点感悟了。

    陈沫才不管那么多呢,忽然拿起刚刚桌子上骆波涛给自己倒的茶。

    喝了一口之后,笑道。

    “所以,别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事情。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