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忠脑袋被开了瓢的消息是在半小时后传到顾时南耳中的。
通知他这个消息的是温九龄本人。
那时,她已经被警方给控制住了。
谢敬忠恶人先告状,说温九龄试图勾引不成,就对他暴力相向。
书房没有监控,温九龄人微言轻,谢敬忠对外是一等一的纳税大户以及慈善家,他一句话,就能让她牢底坐穿。
温九龄死不起,她只能向顾时南求助。
“顾先生,我碰到了点麻烦,你能将我从派出所里捞出去吗?”
顾时南跟陆明珠婚期已定,他下定决心跟温九龄断绝关系。
所以,他第一反应是要拒绝她,但温九龄没有给他机会,
“顾先生,我不要你的房子票子以及车子,你将我从派出所里捞出来。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清。”
捞个人对于顾时南来说,不算是什么难事。
因此,温九龄被抓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无罪释放。
她从派出所里出来,就看到倚靠着车头等着她的俊美男人。
他一身白色国风大褂子,对襟盘扣一丝不苟地系到脖颈最上面一粒。
于灯影重重里,他气质清贵不凡。
等她走近了,男人就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下手挺狠。谢敬忠少说要在医院躺半个月。”
温九龄:“我避开要害,他死不了。”
男人冷声道:“我还得夸你能耐?”
温九龄对他昂起头,望着他的眼睛,说:
“你真的不娶我吗?你之前问我,说我哪里配?我仔细想了想,我除了不是什么处子之身,其他条件不差的。
至少,在诸多名媛里,你侄子只喜欢我只愿意跟我亲近。在照顾小朋友这件事上,我比很多女人都有发言权。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伴随温九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还有一道犀利的巴掌声。
这个巴掌不是顾时南打的,而是推门下车的陆明珠打的。
陆明珠打完温九龄以后,就冷冷地看着她,道:
“温九龄,顾时南是我的未婚夫,你真不要脸!”
温九龄转身走了。
陆明珠并不解气,她试图要追,被顾时南给拽了回来。
陆明珠委屈不已,眼眶红红的看着他:
“时南哥,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连自己的继父都勾引……”
顾时南:“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陆明珠见顾时南脸色阴沉,不敢造次,只好忍了。
但,她在回到陆家以后,就去找了自己的嫂子谢如意。
“嫂子,你知道吗?温九龄那个贱人,她竟然已经爬上了顾时南的床了。五年前,她跟你抢男人,五年后又跑过来跟我抢,她怎么还不去死?”
比起陆明珠的情绪失控,谢如意反应十分平静,“别激动,整死她还不容易?”
陆明珠:“你有办法?”
谢如意冷笑:“五年前,我能让她身败名裂,五年后,我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有了谢如意这番话,陆明珠不安的心很快就松了下来。
……
**
温九龄从派出所那边出来以后,就回到了在外面租的房子。
一晚上,一波三折,她筋疲力尽地厉害。
洗完澡以后,她就爬上床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她起了个大早,打算去医院上班时,接到了医院的通知。
她被解雇了。
一番打听后,温九龄才得知,陆家是兰城医院最大的股东,她被解雇是陆明珠的意思。
温九龄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她立在窗前,发了会儿呆。
M洲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
“温小姐,您侄女这个季度的治疗费已经逾期半个月了。院长的意思,如果您还不及时缴费的话……”
温九龄视线从窗外撤回,拉开抽屉,从一个收纳盒里拿起一块翡翠玉佩。
这块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翡翠玉佩,是在她五年前失身的那间客房发现的。
温九龄猜测,丢失这块玉佩的主人身份一定非富即贵。
只可惜,这么多年,她也没有寻到玉佩的主人。
在兰城最大的当铺,温九龄以两百万的价格将玉佩典当了出去。
拿到钱以后,她就把逾期的医疗费给缴了。
交完费用以后,温佩云以死相逼,逼她到医院给谢敬忠道歉。
否则,她死都不肯给姑姑的女儿捐赠骨髓。
温九龄被逼无奈,只好去了医院。
她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也来医院的顾时南。
他看着她,她也只能看着他。
因为,他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眼瞳里,倒映着他英挺俊美的脸。
男人很高,温九龄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笼罩在密不透风的气息之下。
她舔了舔被风吹得有些发干的唇,声音温软但却淡漠:“顾总,你说的,我们好聚好散。”
许是她的态度伤到了他的自尊心,男人很快就错开身位,让开通道。
温九龄目光从他身上撤回,然后抬脚疾步离开。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顾时南盯着她走远的身影,面上仍然是一派淡然的清洌淡漠,但那双瞳孔极深的眸,却深不可测的眯了起来。
“小叔,你跟温医生闹掰了吗?”
顾时南的侄子,顾小稚发出灵魂拷问。
顾时南回神,撇头看向一旁身高已有一米七却只有十岁的顾小稚,说:“没有。”
顾小稚:“急于否认?你肯定是被甩了。”
“毛都没长齐的狗东西,你懂什么?”
顾小稚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小叔,女人都是要哄的。你哄哄她,我的小命还指望着她呢。”
“医院又不是只有她这一个医生。”
顾小稚不满:“但我就只愿意温医生给我治。”
顾时南:“为什么?”
顾小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狂拽不羁地回道:
“你们成年人怎么那么复杂?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千金难买我喜欢,千金难买我愿意。我喜欢温医生,我就要让她做我的主治医师,有什么问题?”
顾时南对着他的后脑勺就呼了一巴掌,“狗东西,你懂个屁喜欢。”
“你懂?你懂,还不是被甩了。”顾小稚一针见血。
顾时南面色冷清,冷冷沉声道:“压根就没有在一起过,哪来被甩一说?”
话落,顾小稚就一副看渣男的表情,“你们都睡在一张床上了,还不叫在一起?”
“睡在一张床上,也有可能只是逢场作戏。”
顾小稚满眼复杂地看了会儿顾时南,叹了口气,说:“甩掉你,是温医生的福气。”
顾时南:“……”
顾小稚的话还在继续:
“求人不如求己,佛不渡人,人自渡。你这个小叔,我是指望不上了。还是我自己去哄哄温医生吧。”
说完,人就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顾时南头疼。
他抬脚欲要追过去时,秦秘书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顾总,兰城当铺的萧总说今天一大早有个女人来典当了一块品相极佳的翡翠玉佩。经鉴定,那块玉佩是您五年前在幕府山庄丢失的那块。”
说话间,秦秘书就举着手机放大当铺发过来的照片,
“您看看,是当年夫人留给您的那块玉佩吗?”
顾时南眯深了眼,很快确定,确实是母亲生前留给他的传家宝。
他问秦秘书:“那个女人的资料有吗?”
秦秘书道:“按照当铺的规矩,客户典当物品是需要备份个人信息的,资料肯定有。”
顾时南:“让老萧把资料调出来,我要见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