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年倚靠着一辆银色沃尔沃,一边吞云吐雾地抽着烟,一边似笑非笑般地说:
“也没什么。就是好奇,顾总是跟温小姐闹掰了么?”
原本疾步朝机场出口走的顾时南脚步生生地顿住了。
他拿手机的那只手,青筋隐隐凸显了起来,
“陆董,是身上缺个零件么?说话怎么跟娘们似的不痛快?”
陆瑾年冷嗤了一声,说:
“你的温小姐被我那好侄子抱上了车,瞧那架势两人是要共度春宵呢。”
顾时南呼吸猛地一沉,挂断了陆瑾年的电话。
他打给温九龄时,温九龄的手机关机。
打不通,顾时南烦躁的解开中山装最上面两粒纽扣,待舒缓一口长长的浊气后,他准备打给秦秘书。
但,这时,陆明珠的电话打了进来。
顾时南眯深了眼,犹豫了一秒,接通了她的电话。
“时南哥……”陆明珠泫然欲泣,开口就十分的自责,“我对不起你……”
顾时南沉声打断她,“出了什么事?”
“……我……我为了讨好你,就去讨好温九龄。我听说她最近在拉投资,就约她在夜宴见面想给她介绍投资人帮她一把,谁知道……谁知道她根本就不领情。
她看到我大哥也在夜宴,就临时改变了主意跑去找我大哥了。我不知道他们私底下聊了什么,又达成了什么交易。总之,温九龄她离开夜宴的时候,
是被我大哥抱着走出夜宴的。而且……而且她身上衣衫凌乱……呜呜,我把事情搞砸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陆明珠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温九龄为了钱跟陆淮安上了床。
顾时南脸色阴沉如水,气场冷拔。
他立在人潮如织的机场内,却寒气逼人的让人不敢靠近。
他没有说话,惟有呼吸变沉。
陆明珠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又说,
“时南哥,都是我不好,我……我现在已经开车跟上他们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把温九龄带回来的……嘟嘟——”
回应她的,只有手机的嘟嘟声。
陆明珠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按照她的计划,接下来,温九龄就算不会被顾时南打入十八层地狱,她也得塌掉一层皮。
而她陆明珠,却能坐稳顾太太这个位置。
思及此,陆明珠发动车子引擎,提速追上陆淮安开远的车。
……
林肯车上。
温九龄被铺天盖地的热浪所吞没,她咬破嘴唇迫使自己的意识清醒。
“陆淮安,你疯了,是不是?”
喝的半醉的陆淮安,觉得自己从未这样清醒过。
他目光狰狞的看着瘫软在他副驾驶上的女人。
因为难耐的情欲,女人香汗淋漓,头发几乎被汗水浸透,一双哪怕是愤怒也含着春情的眼眸,湿漉漉的想让他将她狠狠贯穿。
“不。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陆淮安想刹车,将车停稳,立刻就将温九龄泛着香艳的身子占为己有。
可是,不知道车子怎么回事,刹车失灵了,怎么都停不下来。
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温九龄并不知情,她现在只想下车。
她手按在门把手上,情绪激动,“陆淮安,你给我停车,我现在就要下车……”
陆淮安尽量让车子减速,
“晚了。你既然求到我的面前,也上了我的车,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
温九龄整个喉咙干燥的难受,整个身下的长裙都已经湿透了。
她意识到,如果再不下车,她会守不住自己的身子。
她难耐的磨蹭着双腿,伸手去抢夺陆淮安的方向盘。
陆淮安却疯了一般,粗暴地扯住了她的长发,
“你不是想知道你小叔温时遇的情况吗?上了我的车,还想跑?你究竟想给谁守身如玉?你卖给顾时南也是卖,卖给我也是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我上?”
酒精彻底麻痹了陆淮安的神经,使得他憋闷许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他对温九龄愤怒咆哮,扯的温九龄头皮都快像是要掉下来一般,疼的温九龄眼眶发红。
她拼命捶打他,陆淮安却疯了一般松开了方向盘,一手掐着她的下颌,一手拖住她的后脑勺欲要强吻她。
伴随空气中响起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一辆货车从他们的车前方呼啸而过。
车身相撞的瞬间,温九龄大脑如同炸开了一道白光,除了后知后觉的疼痛传遍全身,什么内容也没有。
昏昏沉沉之际,她看到了陆明珠一张笑意深深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她笑容诡异,但却拼命的将她从副驾驶坐上往外拉。
她似乎是在奋力救她吗?
鼻端飘来浓重的汽油味。
油箱漏了,车尾在燃烧,车身随时都会爆炸。
可是,温九龄已经没有意识关心,车会不会爆炸,她会不会被炸死了。
她因为严重的脑震荡昏了过去。
……
温九龄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到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梦里。
陆明珠披上洁白如雪的婚纱,朝红毯尽头的顾时南走过去。
他们在聚光灯下,完成了声势浩大的婚礼。
他们交换戒指,甜蜜拥吻。
而她在梦里顶着隆起的孕肚,跪在他们的面前苦苦哀求,可不可以不要打死她腹中的孩子。
可是,她的声音才刚刚落下,陆明珠踩着十公分水晶高跟鞋就踹上了她的孕肚,恶毒地对她宣判道,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生下来就会不幸,何必要生?”
她情绪失控,哭喊,“不,他不是野种,是顾总的孩子……”
身穿新郎装的男人,在这时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我顾时南打不掉的胎。”
画面一转,锋利的刀刃就刺穿了她的孕肚。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温九龄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的抬手抚摸过自己的脸庞,满手心都是水。
“温小姐,你终于醒了。”
秦秘书的声音,传入了温九龄的耳膜中。
温九龄大口喘气,以平复噩梦带来的心绞痛。
待缓过那阵窒息的疼,她抬眸朝秦秘书的方向看过去,“秦秘书?”
“温小姐,顾总马上就会过来,您……您还是抓紧时间好好想想等下怎么跟顾总解释吧。”
秦秘书说到这,欲言又止,
“我……还从来没有见顾总发这么大的怒火。您好自为之吧。”
解释?
怒火?
好自为之?
温九龄大脑飞速运转,“我……要解释什么?他为什么要发火?他不是在京城吗?”
秦秘书说:
“温小姐,你该不会都忘了?现在整个兰城的圈子都在疯传,说你是因为跟陆少车震意外导致车祸,陆小姐为了将你们从车祸现场救出来,腿都被爆炸的车头灯给打断了。你不该对顾总解释一下这件事吗?”
温九龄的脸色白了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