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龄看了会儿他,又说:
“想必,医生都已经跟说了我的全部情况了吧?我这个身子,犹如强弩之末,如果配合治疗没准就能多活几年,
如果事事不如意又事事不顺心,恐怕没几年活头。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亲自动手吊打他们,难道就连这点心愿,顾总也不肯让我如愿以偿吗?”
顾时南情绪失控:“我没有不让你如愿以偿,但你不应该逼我娶战南笙……”
温九龄气势咄咄逼人,音调拔高:“你不娶她,就是不让我如愿以偿!”
“我若是真娶了她,你更不可能会跟李淮临离婚。”
顾时南一针见血,就拆穿了温九龄的心思。
他的话还在继续:
“我若是娶了战南笙,你只会利用我对你的愧疚之心,在我跟她的婚礼上让我跟她都下不了台,甚至是名誉扫地。等到战南笙身败名裂以后,她只会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可能再回头跟我重修旧好……”
温九龄笑着打断他:
“原来,顾总什么都清楚啊?可是,当年你们对我造成那样的痛,你若是不让我泄了这口怒怨,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要求?你又有什么资格让七七跟你相认?你这个差点杀死他们母亲的刽子手,你有什么资格又哪来的勇气呢?”
当年,温九龄在顾时南和战南笙的婚礼上,被践踏的尊严尽毁。
如今,她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这是人之常情。
顾时南,似乎可以理解她这么做的理由。
可是,他也更清楚,如果他真这样配合温九龄这么做,他等来的不是她的原谅,而是越来越猖狂的报复。
一刀捅死倒也痛快,就怕这种钝刀割肉,割一下便狠狠疼一下。
可,如果他不这么做,她对他的怨恨,只会伴随时间的推移而日积月累并不会有所减少。
“好。”
“我答应你。”
长久的沉默后,顾时南发出一声近似痛楚的哀叹。
温九龄又笑了。
她笑容璀璨而又炫目,跟顾时南死寂一般的俊脸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这时戳了戳顾时南心口的位置,声音懒懒的透着一股嘲弄,
“看样子,你对当年我的死确实后悔也内疚至极了呢。”
说到这,话锋倏而一转,
“可是,为什么战大小姐还能怀上你的骨肉啊?哦……”
故作恍然的口吻,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我被沈宴绑架时,顾总可是亲口跟沈宴说,说我连战大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就算我的命能抵得上战大小姐的命,你也不会把战大小姐送给沈宴这种人渣的手上。所以,这么对比下来,顾总最爱的人还是战大小姐呢。”
“没有。”顾时南声音粗重且急切,“我跟她之前的事早就过去了,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有你,我爱的人也……”
温九龄懒得听,因为会恶心。
她出声打断顾时南:
“既然顾总这么想要证明爱的是我,与其说倒不如做给我看好了?从现在起,你可以回去好好准备跟战大小姐的婚礼了,
我希望到时候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能够到场呢,因为,我要当着全城人的面,给顾总和战大小姐献上一份新婚贺礼,以表达我对你们的新婚祝福呢。”
……
那端。
楼下停车坪的一辆黑色轿车内,战南笙神色惶恐不安的掏出了手机。
她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响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很快,手机那端就传来男人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又怎么了?”
男人应该是……才睡醒,所以声音不仅不耐烦,还粗哑的厉害。
战南笙定了定心神,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男人无情打断她,“没空。”
战南笙深吸一口气,“我真的有急事。你告诉我地址,我过去找你……算我求你了。”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静默了片刻,才开口:“壹号公馆。”
一刻钟后,战南笙出现在顾景琛所在的住处——壹号公馆的停车坪。
她停好车,连太阳伞都没有打,就急色匆匆的往民初期的老别墅走过去。
进门,未等保姆拿出室内拖鞋让她换上,她就急冲冲的欲要往楼上跑时,保姆忙上前阻拦,“战大小姐,先生只说让您在楼下候着…,没有先生的允许,您是不可以上楼的。”
保姆话音刚刚落下,战南笙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保姆被打的整张脸瞬间就高耸了一块,但即便是如此,她仍然阻拦在战南笙的面前不让她上楼,“战大小姐,请您在楼下等候,不然先生会不高兴的……”
她话都没有说完,战南笙就狠狠拽了她一把,将她拽的滚下了楼梯。
这之后,她踩着楼梯急急的往楼上跑去。
保姆见状,只能一边忍痛,一边给楼上的顾景琛打了个电话过去,“先生,很抱歉,我没能拦得住战大小姐,她已经……上楼去了。”
男人声音冷淡,“知道了。”
顾景琛在挂了保姆电话后,就撇了眼窝在他臂弯处眼神怯怯望着他的少女,伸手在她娇艳欲滴的面颊上轻轻的掐了一把,“怕成这样?”
少女声音娇气,“被她知道了,她会打死我的,求求你,快让我藏起来吧?”
顾景琛声音慵懒,“怕什么?这不是有我?”
少女眼泪汪汪的,“可是你对我只是一时的新鲜,你不会娶我,我终究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所以,我不能曝光。”
顾景琛确实是图新鲜。
图少女花儿一般的年纪,图她身子青涩稚嫩,图她花枝乱颤时那一声嗲过一声的叫唤。
她承受不住时,总是哭着对他求饶。
她让他轻点。
他逼她喊叔叔。
她便喊叔叔,轻点。
他逼她喊爸爸,她也会娇滴滴的喊上几句。
他高兴了,会将支票砸她脸上,让她自己去买心仪的物品。
除此之外,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与众不同的事情。
他图她年轻肤白美貌身材好,她图他腰好钱袋子鼓?
各取所需。
但,皮肉之欢,长久不了。
顾景琛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身体开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
床上的少女也在这时欲要起来穿衣服时,顾景琛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喊疼的?好好躺着。”
说话间,战南笙就敲响了主卧的门,并在这时拧门把手,“顾景琛……”
顾景琛脸色阴沉,沉声打断她,“去书房等我。”
战南笙满脑子都是怎么对付温九龄这件事,所以就没有多想,“好。”
五分钟后,顾景琛出现在书房。
他衬衫松松垮垮的,脖颈露出一大片蜜色肌肤以及……清晰可见的咬痕。
战南笙见状,心口明显堵的慌了。
她这些年,虽然想做顾时南的女人,想当上顾太太,但被男人喂惯的身体让她根本做不到忠贞不二。
所以,在顾景琛对她稍稍勾手她便成为他的床上玩物,每当他们有交易时,基本上约在床上见。
现在,她更是怀上了顾景琛的孩子。
本以为,她就算得不到顾时南的爱,也能凭借这个孩子得到顾景琛的重视。
没想到,她都已经怀孕了,也答应配合顾景琛帮他争夺顾家继承权了,他竟然背着她跟别的女人鬼混?
战南笙越想越气,“昨晚你带女人回家了?”
顾景琛往书房的老板椅上一坐,就打开抽屉拿出一盒烟。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用金属打火机点燃以后,才抬眸朝战南笙看了一眼,声音慵懒又迷人,“嗯,不仅带女人回家了,还缠绵到现在。”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缠绵到现在?
在战南笙的印象里,顾景琛并不重欲。
在她跟他之前,她几乎没有见他身边有过任何女人。
她本以为,她应该是顾景琛身边唯一的女人。
且以为,以她在床上的功夫一定能服侍得顾景琛服服帖帖。
没想到,顾景琛不仅有女人,还将那个女人带回自己的别墅缠绵到现在?
战南笙不禁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小狐狸精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是谁啊?”战南笙收敛脾气,似是不在意地问道,“我认识吗?”
顾景琛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隔着一层轻薄的烟雾,他看着战南笙,声音冷淡:“说,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