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学生们!”一个洪厚的声音响起来。
像个野人似的海格穿着厚实的毛皮大衣、提着马灯,在漆黑的站台上等着他们,像一尊魁梧的巨人。
对于不了解海格内在的学生来说,他的这副样子实在是很有威慑力。原本噪杂的学生们立刻安静下来,跟在海格的身后,沿着站台向前走。
一片宽阔的空地上,停着许多黑漆漆的马车,车架两侧挂着昏黄的灯,有的马车还会微微晃动。
学生们陆续登上马车,维德等人结伴往前走,忽然听到打招呼的声音:“嗨,维德,伙计们,这辆马车空着呢!”
他们抬起头,就看到赫敏、帕德玛、帕瓦蒂和纳威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说话的是帕德玛,她往旁边一指,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停在旁边,上面铺满了稻草。
几人陆续爬上马车,迈克尔率先挥手说:“你们好啊,假期过得愉快吗?”
“好极了,除了某个人一直不看友人帐以外。”赫敏说:“我原本还想着在友人帐上讨论问题会更简单呢!尤其是在自习缴械咒的时候——”
“哦,赫敏,等等吧,我们还不算开学呢!”帕德玛头疼地制止她:“明天再说,好吗?学习的事明天再说。”
就算她是拉文克劳,都觉得赫敏这种学习的劲头让人害怕了。
“明天下午图书馆见吧!”维德提议:“正好我要去借几本新书。”
赫敏只好遗憾地坐回去,旁边的帕瓦蒂悄悄地松了口气——
尽管没有人催促她学习,但是在旁边听学霸们讨论学习、自己却完全听不懂也参与不进去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好像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玻璃罩中,都快要窒息了。
趁着她们说话的时候,纳威慌慌张张地从那辆马车上跳下来,紧紧攥着他的蛤蟆莱福,挤到了维德他们的马车上。
“嗨,纳威,我们这里人已经够多了!”迈克尔抗议道。
“拜托了,让我留在这边吧,那边都是女生——”
纳威低声哀求着,一副受了大罪的模样,身体却毫不犹豫地把迈克尔挤到角落,说什么也不肯下去。
被迫贴着车厢坐的迈克尔气呼呼地说:“跟女生待在一起有什么不开心的?坐在你旁边的可是霍格沃茨最漂亮的女生!还是双胞胎!”
女生们那边传来清脆的笑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了迈克尔的话。
纳威手足无措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是谁在笑,小声道:“她们总是在笑——太尴尬了,我一个人在那边没办法待着——”
迈克尔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纳威,你可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趁着马车还没有走动,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直奔女生们的马车。不一会儿就上了车,跟帕德玛有说有笑地聊起来了。
纳威松了口气,十分钦佩的模样。
维德三人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纳威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起来,道路不是很平整,马车也跟着颠簸,车厢里有股发霉的味道,屁股下面是厚厚的一层稻草。
莱安忍不住说:“上次坐车的时候我就想问了,这车上为什么连个坐垫都没有?”
圣诞节回家的时候,他们也坐着这些马车去霍格莫德车站,只是当时离开学院的时候几人都是跟自己学院的人在一起,没机会凑到一起去。
西奥猜想:“可能是为了遵循传统——总不至于是没有经费吧?”
任谁见过霍格沃茨平时吃饭时的场景,都不会觉得学校买不起几个软和的垫子。
“包吃包住还不收学费的学校,还能提什么要求呢?就当这是对我们的考验吧!”
维德说着,用魔杖点了下车上的稻草堆,枯黄的稻草顿时变成了厚厚的坐垫。
几人摸了摸垫子,羡慕地说:“唉,变形术可太难了。”
在维德的指导下,他们的魔咒课成绩都不错,但变形术这种课大部分还要靠自己,维德也没办法把坚定的信念和清晰的意象塞进他们的脑子里去。
“麻瓜的学校要收费吗?”西奥好奇地问道。
“嗯。”维德想了想自己上的小学,说:“公立小学基本上是免费的,只收很少的杂费。但私立学校的话,一年至少也要一万英镑。”
“一万英镑?”西奥茫然:“这是多少钱?”
“大概相当于两千加隆。”维德说。
西奥咋舌:“这么贵,麻瓜真有钱!”
就算他是纯血,家里也不可能每年花两千加隆送他去上学——可能要马尔福家那样的身家才能上得起学吧?
“麻瓜中大部分学生也都是上公立小学。”维德说。
“说起来,学校的这些马车真不错,可以自动行驶,这也是炼金物品吗?”莱安好奇地问道。
“不——好像是有隐形的马在拉——”纳威探了探头:“你仔细听——”
几人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空气中无形的生物传来“嘶嘶”的呼气、打响鼻的声音、以及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
“可以隐形的马——”莱安皱眉思索:“我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这种生物——”
“是夜骐。”维德揭晓了答案。
“对!”莱安兴奋地一拍手掌:“是夜骐!传说中只有亲眼目睹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们——所以我们才看不见!”
“——所以说,它们不是隐形了,只是人们看不见?”纳威皱眉梳理着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嗯,对。”
维德随口应着,点了点头,看向马车前方。
骨瘦如柴的黑马有一双白色的、没有瞳孔的眼睛,面孔如同魔龙一样狰狞凶恶。它温顺地拉着马车前进,巨大的蝙蝠翅膀轻柔地收拢在身体两侧。可能是莱安的声音有些大,它有些不安地扬了扬脑袋,微微加快了脚步。
车轮吱吱嘎嘎地转动着,最终停在了城堡的石阶前方。
维德跳下马车。夜晚的空气十分寒冷,呼出来的气息都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他回过头,与夜骐苍白空洞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难怪在古代,人们会将看到夜骐与看到死亡画上等号,认为夜骐会给看到它们的人带来灾祸。
“还等什么呢,维德!”莱安拍了下他的后背,跺着脚说:“今天可真冷!”
学生们踩着雪、踩着石阶,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城堡,门厅拐角处,费尔奇气咻咻地瞪着这些把泥水带进城堡的孩子们。
礼堂里灯火通明,家养小精灵们依旧准备了丰盛的晚宴,邓布利多坐在教师席上,微笑着看着新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