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退出去了。
但曲仲流却一点都坐不住了,不停地在书房里来回走动。
渝南王说万花楼有邪教混入时,他是不怎么信的。毕竟哪里都是美人儿,那些美人儿千娇百媚,身为男人,便是死在那些美人儿身上也乐意啊……
呸呸呸!
曲仲流走着走着便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他可是曲家五代单传,要是像楚兆平那样命根子毁在女人身上,他怕是下到九泉也要被列祖列宗打死!
可是……
渝南王说他已经被邪教盯上了……
被盯上了啊!
可他现在又不能拒绝帮渝南王做事,他已经知道邪教的存在,且极有可能与邪教的人有过肌肤之亲,他若是拒绝渝南王,那渝南王肯定怀疑他与邪教勾结……
到时不但自己百口莫辩,恐怕还要连累祖父!
他在书房里抓心挠肺了许久,小厮又进房里禀报,“小公子,相爷差人来让您过去,说是渝南王找到凉儿小姐了!”
闻言,曲仲流也不迟疑,赶紧奔出书房。
……
因渝南王府特殊要求,丞相曲满斌在天黑后低调地进了渝南王府。
书房里。
对于寻到曲凉儿的经过,楚心娆并没有隐瞒,除了曲凉儿发现厉铭辛骑男人这一件事外,该说的她都说了。
谁知曲满斌听后,也没急着去见孙儿,而是直接给厉赢风跪下了。
“王爷,老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您务必帮忙!”
夫妻俩一听他这话,不用猜都知道他想求什么。
厉赢风面无表情地开口,“相爷有何事起来说吧。”
楚心娆上前扶了他一把。
曲满斌起身后,躬着老身板说道,“王爷,凉儿逃婚后老臣才知道她的心意,她不愿嫁顺义王为妃。老臣甚至皇恩浩荡,不敢抗旨,但凉儿失踪这些日子以来,顺义王冷漠视之,丝毫没将凉儿的安危放在心上,可见其对这桩婚事也是极为不满的。既如此,老臣便有了退婚之意,欲明日一早便奏请圣上,让圣上收回赐婚旨意,到时还请王爷替老臣美言几句。”
厉赢风紧抿薄唇似为难地沉默起来。
而曲满斌也不催促他,耐心又安定地等待他回复。
两个人一动不动,就跟玩谁是木头人似的。楚心娆都想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了,她知道厉赢风是装腔作势,故意磨一磨老丞相的耐心,好让老丞相记住这个人情,可这装的时间是不是长了点?
“既是丞相相求,那本王明日便同皇兄说说,至于皇兄是否肯收回赐婚旨意,那就不是本王能左右的了。”
“不管结果如何,王爷的恩德老臣都会铭记于心。何况小孙女得救,也多亏了王爷和王妃,大恩不言谢,他日王爷和王妃有用得着老臣的地方,老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曲满斌深深地拱手谢道。
“相爷,您客气了。”楚心娆笑得温婉体贴,“曲小姐虽受了些伤,但性命无碍,我这就带您过去。”
“有劳王妃费心了!”曲满斌又对她拱了拱手。
对这位位极人臣的老者,楚心娆还是蛮敬重的,特别是见他一点长者架子都没有,还彬彬有礼的样子,她心中好感更深。
然而半个时辰过后——
她和厉赢风在书房等候曲满斌把曲凉儿接走的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曲满斌独自离开的消息!
栗辉禀道,“王爷、王妃,丞相大人着急回府准备奏折,加之天色已晚,恐惊扰你们休息,故而就不来见你们了。他还说府中无人照料曲小小姐,眼下曲小小姐在我们府中养伤,他很是放心,就暂时把曲小小姐托我们照料。待曲小小姐痊愈后,再接曲小小姐回去。”
楚心娆一张俏脸瞬间比泼了墨还黑!
这老狐狸,才夸他没有架子呢,他还真是不把他们夫妻当外人!
栗辉看着她想吃人的样子,都忍不住偷笑,“丞相大人有了与顺义王退婚的心思,现在把孙女放我们府上,更是利于他斡旋。王妃,您这次失算了。”
楚心娆咬牙!
可不是嘛!
没把曲凉儿送走,反而更利于曲满斌运作!就算扯不上他们夫妻,但也无形中代表他们夫妻插了手!
厉赢风起身走到她身侧,搂着她肩膀,含笑安慰,“他利用咱们,咱们也可以利用他,别忘了,他宝贝孙子现在可是被我们拿捏着!”
闻言,楚心娆立马转怒为笑,“对哦,我差点都忘了!”
……
嘉和宫。
蕙太妃身子抱恙,连夜召了儿子进宫侍疾。
对于曲凉儿逃婚一事,蕙太妃早就知晓,只是曲家没声张,皇帝也暗中下令寻找,故而她便假装不知情。
但对于儿子的做法,她却是很难理解。
“辛儿,你为何要毁她清白?一个失去清白的女子,你让我以后如何看待?”
厉铭辛神色很是不好看,一想到到手的人逃了,这会儿他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母妃,丞相是什么人你我皆知,厉进猷会把曲凉儿赐婚于我,说难听点就是想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我知道,您想儿子娶高门闺女,但丞相府这门第实在不是我能掌控的,除非有什么把柄落入我们手中!您想想,如果曲凉儿不贞不洁,而我还愿意娶她,那丞相在我们面前还会高高在上吗?到时曲凉儿只会任我拿捏,成为我的棋子,而不是听令于厉进猷!”
听儿子这么一解说,蕙太妃犹如醍醐灌顶,顿时精神振奋,“辛儿,你一招可真是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如此拿捏丞相府的办法呢?”
但她兴奋也只是瞬间的功夫,只见厉铭辛突然阴沉地道,“母妃,本来计划是在掌控中的,可没想到那曲凉儿竟然逃了!”
“什么?!逃了?!”蕙太妃有点接受不了,立马激动地质问道,“那你还不快派人去找?她可知道是你派人绑架她的?若是她知道,那她就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