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僵了。
她的大丫鬟呆了。
蒋嬷嬷嫌恶地开口,“楚夫人,清醒了吗?若没有清醒,奴婢不介意再多扇几下!”
姚氏捂着脸,又恨又怒地瞪着她。
但蒋嬷嬷可一点都没把她的神色放进眼中,“你枉自身为楚家夫人,却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家王妃不与你们撕破脸,只是不想世人闲话,你们倒好,不但妄自尊大,还把我家王妃当棋子用,想尽办法借我家王妃之名为你们谋权谋利!特别是你,楚夫人,谁给你的脸子,竟敢管到我家王爷和王妃房里去了?”
如此赤裸裸地指骂,姚氏羞愤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身旁的大丫鬟回过神来,赶忙上前跪下替她磕头求饶,“王妃息怒,我家夫人并无歹心,一切只是为王妃着想,关心过度罢了。还请王妃看在她生您一场的份上别与她计较,求王妃息怒。”
楚心娆冷冷地盯着姚氏,“楚夫人,若我没记错,当年只是楚家大公子见我与你有几分相似,才怀疑我是楚家的女儿。时至今日,楚家族谱上都不曾有过我的名字。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生母,什么十月怀胎生下我,你有证据吗?”
“我……”姚氏咬着唇,除了被蒋嬷嬷指骂的羞愤,此刻的她更多的是懊悔。
早知道,她就不提娘家侄女的事了!
她哪里想到,就因为这事,能让这个女儿如此与她翻脸!
怀孕的女子,最是敏感,都会担心自己的丈夫有异心。何况是渝南王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再是宠爱正妻,那也是需要女人的,怎么可能会为正妻守身如玉?
与其让别的女子进渝南王府分走渝南王的宠爱,不如把这份好处让给自己的表妹,自己亲人得利怎么也好过便宜外人……
大家世族中不都这样吗?
偏偏这个女儿却是如此愚钝顽固,平日里不帮扶楚、姚两家半分也就算了,还把她的一片心意狠狠踩在脚下,将她这个生母数落到没脸见人的地步!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提过。”她随即冲大丫鬟道,“我们走!”
大丫鬟从地上爬起来。
主仆俩正欲离去。
楚心娆冷喝,“站住!”
姚氏回头,懊悔之后的她眼中有着很明显的忐忑不安。
楚心娆冷冷地凝视着她,“楚夫人,给你们的脸已经足够了,是你们自己不要的。从今以后,别再说我是你们楚家的骨血,记住了吗?再乱攀亲戚,我可是不会认的。”
姚氏身子猛地晃动,先前她以为女儿只是气话,没想到……
“你……你要与我断亲……”
楚心娆走到她面前,嘲讽地勾起唇角,“从未认过,何来断亲?楚夫人,我是姓楚,但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们家才拥有这个姓,更不是因为我姓楚,就以为我把自己当成你们家的人。”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见她如此冷情绝情,姚氏明显接受不了,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胡说什么?我就算对你再不好,也是怀了你十个月的生母!你这身肉是我给的,你身上流的血也是我给的,你说不认就不认?”
楚心娆不怒反笑,“看来你是没打算长记性,还要继续拿骨肉亲情牵制我、利用我?既如此,那我就让你和楚家彻底死心,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骨肉!”
说完,她对蒋嬷嬷道,“去太医院把胡院使请来,再派人把楚大人请来。今日我要当众与楚大人和楚夫人滴血验亲!”
蒋嬷嬷微微皱眉。
楚心娆暗中给她睇去眼色。
她立马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一听要滴血验亲,姚氏脸上的怒火瞬间少了大半。
甚至内心充满了窃喜。
这么久以来,这个女儿对楚家一直是冷漠的,哪怕是他们作为亲生父母,这个女儿也没给过他们一天好脸色。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在女儿回京之时第一时间与女儿相认,更没有立马让女儿认祖归宗,以至于女儿耿耿于怀……
既然如此,那今日便如了她的愿,让她正式上楚家族谱!
等她和楚家彻底绑在一起,她若再敢顶撞自己,那作为母亲,她可就有管束的权利了!
楚心娆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中,别有深意地勾了勾唇,然后对彩儿说道,“我乏了,扶我回房歇息会儿,待胡院使和楚大人来了我再出来。”
“是。”彩儿赶紧扶着她玩往厅堂外去。
而厅堂外,从她开始对姚氏翻脸的那一刻起,詹震堂和殊胜子就停止了下棋,在门口盯着她们,以防姚氏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
楚心娆冲他们眨了眨眼,示意他们先随自己离开,然后还不忘吩咐侍卫,“你们好生看着,别怠慢了楚夫人!”
“是!”
离开厅堂后,他们四人直接去了书房。
詹震堂既不解又担忧地问道,“丫头,你怎能提出滴血验亲呢?这一验,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
楚心娆笑着朝殊胜子看去。
殊胜子白了詹震堂一眼,“老詹头,你这就不懂了吧?别人滴血是验亲,我们心娆是滴血验不亲!不是要如他们的意,而是要断了他们所有的妄想!”
“验不亲?”詹震堂看着师徒俩别有深意的笑,立马反应了过来,接着‘呵呵’道,“我都忘老殊头的本事了!不就滴个血验不亲嘛,这对老殊头来说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