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胜子指着梯子上的他咬牙,“你这个坏老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给我下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楚心娆忙把自家师父拉住,笑着道,“没什么不能提的,你们别把我想得太脆弱了!我说认真的,我不伤心,也不难过,我现在只想在这里陪你们养老。”
又不是没独孤过。
何况跟六年前相比,她现在一点都不孤独。有两位可爱可亲的长辈,有彩儿不求回报地照顾,有两个天真的孩子围着她转,肚子里还有个让她期待的宝宝……
除开男人,她现在拥有的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如果这样都还不知足,那就是她不对了。
至于厉赢风,她理解他的身不由己,所以她不恨。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想过,说不定哪天老天就让他们分开了。能有过一段美好时光,虽不圆满,但她至少经历过,也不算遗憾,不是么?
比起情情爱爱,眼前才是真。她不能辜负两位老人家的疼爱,不能辜负彩儿的陪伴,还要参与孩子们的成长,好多好多的事需要她去做,她真没那个空去伤春悲秋……
彩儿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打圆场,“小姐,炉子上还温着汤药,您先回屋里,奴婢这就去把汤药端给您喝。”
楚心娆拉住她,“得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拿。”
说完,她朝最边上的木屋走去。
殊胜子还想怼詹震堂,突然瞥到某个方向升起白雾。
他赶紧招呼,“詹老头,快下来,有人来了!”
詹震堂站在梯子上,回头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
密林中,随着一阵阵白雾从地底冒出来,曲凉儿吓得扑在司沐弛怀中直哆嗦。
而那些白色烟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周围的树木都在白雾中仿佛消失了一般。
“沐驰,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啊?我听说闹鬼就是这样的!”曲凉儿都快哭了,“这里太恐怖了,大白天的怎么会闹鬼呢?”
司沐弛一手搂着她,一手紧握着剑,满身戒备聆听着四周动静。
但除了白雾外,没什么危险的气息。
“这里应该被人设下了迷阵。”他最终做下判定,然后轻声哄着她,“别怕,我们先在这里待会儿,相信师父他们很快便会来接我们。”
“嗯。”曲凉儿嘴里应着,可却搂着他腰身不松一点力。
司沐弛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想做点什么,可又怕两个老头子突然冒出来。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并决定转移话题,“有迷阵,外人不得随意进出,这说明师父留的暗号没有错。很快,你便能见到心娆了。”
“这里真的没有鬼吗?”曲凉儿怯怯地问道。
不怪她吓到了,入目全是白茫茫,就连近在咫尺的脸庞都因为白雾而变得模糊,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司沐弛低低笑道,“就算有鬼,那也是抓个子高的。”
曲凉儿一听,更加用力抱紧他,“我不要,要真有鬼,要么打死它,要么被它一起抓走!我才不要和你分开呢!”
“咳咳!”
突然白雾中传来两声咳嗽。
“啊!”曲凉儿惊叫,不但双手攀住了司沐弛的脖子,双脚也挂在了他腰间。
“……”司沐弛差点被她扑倒在地。
不等他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哪个丫头在说我们是鬼?出来让我们瞧瞧!”
曲凉儿狠狠一愣,紧接着从一脸惊吓变成一脸惊喜,从司沐弛肩上抬起头喊道,“歹神医!是我是我!我是凉儿啊!您在哪里?我怎么见不着您?”
殊胜子没接她的话,只是说道,“沐驰,记好了,坎四、艮八、坤十二,直行,出来吧。”
司沐弛没有迟疑,立即抱着身上的人儿按照他给的方位行走起来——
……
渝南王府。
书房里。
杨兴将一只大盒子放到书桌上,“王爷,京城里您名下的田庄、铺子都卖出去了,一共卖了十二万两,属下都换成了银票,全在这里。”
“嗯。”
“王爷,封地上的产业更多,涉及也广,一时半会儿不好脱手。”
“暗中进行便可。”
“王爷,您要去找王妃,属下们不反对,可是您这一去,很容易把皇上和太妃的人引去,到时只怕会给王妃带去麻烦。”
书桌后的大椅上,厉赢风死死地抓着扶手。
杨兴都不敢看他眼眸中那阴霾的气息,低着头道,“昨日沈文舒被抬进府中了,看她的样子,也不甘心您冷落她。属下觉得,您还是别急着去找王妃,先把她解决了再说吧。”
他话音刚落,栗辉就从门外跑进来。
“王爷,沈侧妃与蒋嬷嬷吵上了,还对蒋嬷嬷动了手!”
“怎么回事?”杨兴转头问道,“那女人吃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在我们府里伤人?”
栗辉道,“沈侧妃说她的院子太寒酸,要让人重新修缮。蒋嬷嬷说王妃怀着身孕,府里不宜动土,否则会冲撞府里的胎神。那沈侧妃一下子就生气了,说蒋嬷嬷有意苛待她,便对蒋嬷嬷动了手。”
听完,杨兴皱眉问道,“蒋嬷嬷没事吧?”
栗辉道,“没事,就是那沈侧妃见王妃不在府中,有意想立规矩,还把后院的人全都叫去了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