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生活得有多糟糕,才不惜这么对许言下手?他难道在动手之前没有想过自己与许言之间的差距吗?
苏晚晚看着严文轩瘦弱的身体,仿佛在看一只猴子。
“放开我!”
原本想孤注一掷的严文轩,意识到自己失败了,心里暗暗骂娘,一只手在许言手中不停挣扎。
依疼痛的感觉判断,许言刚才那一下,可能直接导致他的手腕骨折了!
“许言!如果我有任何损伤,你和苏晚晚都脱不了干系!”
“真是可笑,你自行下手想偷东西,手这么不干净,就该剁掉,反正留着也没用。”
苏晚晚的声音清脆,上前两步仔细检查了严文轩的手腕。
果然,被许言抓住的手腕有些变形,里面的骨头似乎错位了。
“真是活该,你这样的祸害,让你受这点伤都是便宜你了!”
话没说完,突然一阵困意袭来,苏晚晚忍不住,话音刚落就重重打了个呵欠:“以后记住,想拿别人的东西就是这个下场。”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处理。”许言的声音静静传来,“你放心,我不会再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看着许言永远都不会对她露出的温和表情,钟卿卿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表面上却只能咬紧牙关浅浅地笑着:“三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今晚在这里看到你们的事情泄露出去。”
钟卿卿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想在许言面前尽量给自己刷好感,尽管明知许言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但仍不想让许言太过讨厌她。
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如果许言突然翻盘,在村里的名声变好呢?
更重要的是,她在村里一直受到排挤,遇到困难的时候很多,到时候可以求助许言。
二是因为现在现场的人不止她一个,既然她已经如此保证,那么之后许言突然出现的流言在村里传开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责任推给严文轩。
“哼,你没看到你心心念念的三哥眼里根本就没有你吗?甚至连话都不想跟你说!”
被松开手腕的严文轩疼得又是一声哀嚎,身体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许言,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能悄无声息地回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伤害我,我要让你这种人滚回牢里去!”
健全的左手紧紧握住微变形的右手,严文轩痛苦而愤怒地瞪大了眼睛。
若刚才他的手速再快一些就好了!
“嗯,我等着你。”许言和苏晚晚并肩朝吉普车的方向走去,他瞥了一眼严文轩,突然将手伸进右边的口袋,从里头取出一整沓钞票。
看到一沓钞票的瞬间,严文轩和钟卿卿的目光都显得有些呆滞。
许言从容地将那沓一看就有几十元的钞票摇晃了一下,然后又把钱放回了口袋,语气不变:“我不会离开的,现在回到村里,你可以去王支书那里告发我,也可以让全村人都来围观我。”
被许言的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严文轩正试图再说点什么来挽回面子,但许言和苏晚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看什么看?你不是村里的卫生所的吗?你看看我的这只手腕伤得重不重?”
许言和苏晚晚离开了,严文轩便顺理成章地把目光转向了钟卿卿。
脸色已经完全冰冷,没有一丝委屈或讨好神情的钟卿卿看都不看严文轩一眼,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你走什么?”
拄着拐杖的钟卿卿往回走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严文轩甚至不用加快脚步就能直接超越到她面前。
这让钟卿卿感到欲哭无泪。
她的受伤的脚踝已经耽误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承受了太多的委屈!
“为什么不走?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你还没给我钱呢!”严文轩没有忘记初衷,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钱,如果有多余的钱早就给你了。”严文轩的纠缠让钟卿卿感到头疼,她咬着牙,试图加快脚步。
然而,拐杖毕竟是拐杖,她根本甩不掉身边的这个臭蟑螂。
“我不信。”
没能从许言那里拿到相关的证据,甚至还弄伤了自己的手腕,严文轩极度不甘心,即使他知道钟卿卿可能真的没有多余的钱,他还是想再努力尝试一次。
“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要去王支书那里告状吗?就算你现在往回走,等回到村里也已经是后半夜了,王支书前几天经常天不亮就出发去县里,你不得早点过去等着?”
好不容易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打发了严文轩,钟卿卿耳根终于清静了。
坐回车上,苏晚晚脸上难免愁容满面。
她倒不怕严文轩到处跳脚,只是……许言真的要回村里吗?
“虽然严文轩不说人话,但村里的确是在通缉你,王支书特意跟我们说,要是谁见到你,要赶紧过去汇报给他……我觉得应该是县里的领导下的命令,要不你先躲一躲?”
吉普车在土路上往前行驶,很快便路过了正一前一后往村里走的严文轩和钟卿卿二人。
“我知道。”专注开车的许言声音一贯温和,“不怕,我有准备。”
“那你也不能总是让人那么担心啊,起码让我知道你的准备是什么吧?”
心里的石头放下,苏晚晚紧绷的神情也略有放松,甚至能简单开开玩笑了。
“县里的领导终究是要听省城的,如果省城那边的领导发了什么话,难道他们还能不执行吗?”
尽管心里好奇许言到底是怎么跟省城那边的领导有所结识的,但回忆起之前在山里许言那么诚恳的跟她说的话,苏晚晚还是吞了吞口水,忍住了继续往下问的冲动。
毕竟之前在山里许言已经说过了,等时机合适,会将一切朋友都引荐给她认识,只是现在不太方便罢了。
“那要是村里有人对你有意见怎么办?”
这些天在村里东奔西走打听消息,苏晚晚对这个现象的感知尤为明显。
起先,村里还偶尔有为许家打抱不平,觉得许老汉和许言实在可怜的人。
后来逐渐了解的多了,知道了一辆车的真实价格,又知道了许言给钟卿卿做饭的天价报酬,纷纷便从最开始的围观和同情,变成了如今这股蔓延着强烈嫉妒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