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
“砰!”
杨锦帆一个起跳,把小板凳往杨老太后脑勺上用力一砸,杨老太应声往地上栽去。
杨老太本身不高,杨锦帆七岁的年龄也到她肩头了,加上算准时机,铆足了劲儿,一击即中!
因着发力,杨锦帆晃了几步,脑袋一阵眩晕,她忙伸手去扶着门,才没有栽倒下去。
砸晕了杨老太,杨锦帆又将视线转向那两姐妹,抬脚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她这副身子还是个孩子,再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还受了伤,手上根本没多大的劲儿,这俩熊孩子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要是她们醒来后发现她不在……
想到这里,杨锦帆揪着大女孩的衣领,往她脖颈处狠狠落下一记手刀。
落完一个落下一个。
两记手刀落完,杨锦帆抬步朝外走去,还不忘将房门虚掩。
她快步来到猪圈旁,扫视了一眼猪圈里哼哼唧唧的那头猪。
这猪还是她爹杨老三去镇上做苦力,人家给的小猪崽做工钱。
这头猪自从被带回家,就一直是她和娘在照料。
杨家的那些人好吃懒做还惯会拍马屁,一个二个总想着不劳而获,哪里会管猪饱不饱的?
杨锦帆唇角挑起一抹阴笑,上前去将猪圈门栓拿掉,将门大大推开。
随即利索转身,来到鸡圈前,没有犹豫地将鸡圈门也打开。
从她记事起,家里的四只鸡一直都是她喂的。
虫子是娘带着她去抓的,再拔些路边的嫩野草来切碎并着喂。
她年复一年地守着鸡长大,下蛋,孵小鸡崽,被杀,被煮,再被吃掉。
肉跟她是无缘的,甚至跟三房都是无缘的。
偶尔杀一次鸡,还是她爹半夜偷跑去厨房盛一碗鸡汤给她和娘喝。
现在……
哼,一大家子想屁吃去吧!
看着鸡和猪欢快地跑出圈外,她也顺着记忆往离家不远处的小河跑去,跑在半路,顺手捡了两个大小合适又称手的石子揣在怀里,加快了跑的速度。
那条小河虽然离杨家不远,路却难走,周围植被众多,荆条蓬尤其突出。
虽然走的人多了,有了一条较为明显的路,但这路弯曲狭窄,一路走下来,衣服、手被划破在所难免。
俩妯娌还要抬着个人,走得更慢了。
杨锦帆后出门好一会儿,脚程加快,这会儿也赶上了她们。
她在离她们不远处停了下来,想伺机而动。
为了避免被她们发现,她就近选了一颗枝繁叶茂的树爬了上去。
干脆利落地爬上树,蹲在一支树干上,将怀里之前捡的石子拿出来,对着前面晃动的人影瞄了瞄,正准备精准投掷。
忽然,微风轻袭,一股似有若无的药香飘往鼻腔。
杨锦帆目光一凝,瞬间提高警惕,这里还有人!
这条小河离杨家近,位置却有些偏僻,极少有人来这儿。
尤其是现在这时辰,地里干活的人都忙着收工回家,除了那两妯娌,谁还会来这儿?
淡淡的药香再次袭来,伴随着一声细微的轻笑。
这笑极轻,像是只为她能听到……
杨锦帆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眸光满含笑意,还多一抹探究。
是个约十一二岁的少年,皮肤白得有些病态,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清雅劲儿,眉眼间却有掩不去的戾气。
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痞笑。
他轻轻地招招手,向杨锦帆打招呼。
杨锦帆蹙起眉,面色凝重,没回打招呼,反而回瞪他一眼,眼神里都是警告。
接着,她扭过头盯着前方的三人,不再耽搁,将手里的两枚石子狠掷了出去。
“啊!”
“啊!”
“谁啊?!”
俩妯娌忙着赶路,最是心慌,根本没有丝毫防备。
一个被石子砸中脚弯处,吃痛跪了下去。
另一个被石子砸中脑门,本能松开拖拽王氏的手,捂住自己的脑门,惨叫“哎呀哎呀”。
孙氏心里总是不安,她一边揉搓着被石子砸痛的腿,一边四下望了望。
这一望,可不得了!
老三家的小野种,正站在她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吓得她瞪大双眼,正要提醒大嫂,却不想,杨锦帆一下子窜到她身旁,扬起手就往她脖颈上劈去。
她两眼一翻,倒地不省人事。
老大媳妇陈氏还只顾着捂脑门“哎呀哎呀”,完全没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儿。
杨锦帆绕到她身后,再次扬起手狠劈下去。
陈氏失去意识身子往前栽去,还没等她栽倒在老三媳妇身上,杨锦帆又狠踹一脚,将她踢往后仰。
杨锦帆像踹死狗一样又补了一脚,将陈氏踹远一些。
她蹲下身察看王氏的情况。
王氏已经失去意识昏迷了,应是疼痛致使她眉头紧锁,苍白的脸色似是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饶是这样,她两只手还是拼命地捂住小腹位置,想要保护她的孩子。
只可惜……孩子是真没了。
杨锦帆拉起她的一只手,扣住她的脉搏,本就凝重的面色愈发难看。
她娘的身子亏空极大,多年前大病过一场,至今未痊愈。
多年来在杨家这种龌龊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本就柔弱的身子在日积月累中被挖空,如今再加上滑胎,身子冰凉得不行。
再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
凶多吉少。
杨锦帆伸出手指往她娘身上戳了几下,封住穴位,暂且止住血。
然后视线往晕倒的陈氏身上一瞟,上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给扒下来,紧紧地裹在娘的身上。
她试图将娘拉到自己的背上。
她能从杨家收拾完两个孩子和杨老太,再一路到这儿收拾完两个老娘们,已是硬撑。
若她还是前世那个二十七岁,精神饱满,精力充沛的军医,这番折腾也只算得上挠痒痒一般。
可她现在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还是个严重营养不良,头部被重创的孩子。
此番折腾,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急得直冒冷汗。
树上看戏的少年早已下来了,立在她身后观察她良久。
少年见她这般着急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知道那妇人的情况应是非常不好了,心中升腾起一丝不忍。
他出声道:“要不,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