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确定杨锦帆真的出门了,孙氏这才松了口气。
她走到一旁,将昏迷中的二丫摇醒。
“二丫,二丫,快醒醒!”
二丫听到有人在叫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娘?”
她是在三房门口帮娘把风的,怎么睡着了?
孙氏见二丫醒了,将她扶起来。
二丫刚一扭动。
“嘶!”
脖子和后背疼得她龇牙咧嘴。
“娘,得手了没有?”
二丫兴奋地问道。
孙氏眼神迟疑,并未回答。
“肯定是得手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二丫高兴得拍手,自顾自地说道。
孙氏拉住二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点儿声,别吵到你三婶子睡觉!”
二丫惊愕。
啥?
“娘,怕啥?反正小野种已经去山里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孙氏不满地拽了一下她的手,警告道。
“那是你妹妹,以后不许再叫她小野种!”
“啊?为啥,咱们不是一直这么叫吗?”
咋好端端的,不让她叫了?
她娘刚才不是还要找三婶子的麻烦吗?
怎么一下子性子转得那么快?
二丫一脸懵,孙氏一时半会儿也与她说不明白,想起杨锦帆的警告,孙氏只得说道。
“以后娘会慢慢告诉你,总之你以后不准再欺负你妹妹,你三婶子和你奶现在都病了,咱们以后得多做些活儿。”
二丫听得满脸疑惑,还想再问清楚,这才发现孙氏的脸有明显的红肿。
“娘,谁……谁打你了?”
看着孙氏脸上的痕迹,二丫莫名想到昨天杨锦帆扇她和大丫耳光时的场景。
身子一颤。
“娘,不会是小野……不会是杨锦帆打的吧?”
孙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无奈地点点头。
二丫被吓得连退几步。
“她……她怎么敢的?!你是她二伯娘呀!”
孙氏白她一眼。
“她怎么不敢?你大伯娘那样精明的人,不也照样栽她手里了?”
二丫瞠目结舌。
“什……什么?!大伯娘不是因为偷男人和推了三婶子才被休的吗?”
“昨日你大伯娘一直跟我在一起,哪里出现过什么野男人?这一切不过是小野……你妹妹设的局而已。”
“啊?!那她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我们?”
撂倒经常欺压她的大房,下一个要收拾的应该就是她们二房!
孙氏没再接话,只是默默点点头。
二丫心里一片惊慌,之前的小野种连回嘴都不敢,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厉害?
难道是受了刺激,所以性情大变?
二丫想不明白,孙氏同样也想不明白。
“你去将碗洗了,你奶的药还在药炉上,我去看着,待会儿喂给你奶喝。”
说起洗碗,二丫极不情愿,以前这些活计是三婶子和小野种做的。
孙氏瞪她一眼,二丫只得去了。
……
杨锦帆背着背篓,来了离家最近的山上。
一是为了寻找一些草药治脑袋上的伤。
二是找一些补药给她娘补身体。
三是家里确实没啥吃的,她得出来找点野菜,要是能打到点野味,就更好了。
四是,昨天她放跑的鸡和猪应该就是往山上跑了,要是能找到,那就是分家以后他们三房的私家财产了。
这样想着,杨锦帆加快了进山的步伐。
离杨家最近的山,也差不多是离村子最近的山。
农闲时,村民们会上山找点简单的草药去喂家里的牲畜,偶尔也会找点野味回去打打牙祭。
这段时间庄稼人忙,极少有人会来山里,除非是家里真的没什么可吃的,才会来找点野菜回去添个菜,比如她就是。
原本以为山上经常有人来,吸收了人气,植被可能比较稀疏,药材难寻。
到了之后才发现,植被青葱茂密,丝毫没有受人气的影响。
杨锦帆顺着上山的路,一路走,一路寻找着野菜。
这座山野菜倒还好,但是药材少得可怜,至于野味一类,更是还没见过。
走了好一会儿,杨锦帆已经到了山的深处,野菜的收获不小,草药只找到一些清凉止咳的。
杨锦帆坐下来歇了会儿,抬头看看天色,快到做晚饭的时间了,但是她还想往里走。
窸窸窣窣~
山林里有动静!
杨锦帆刚放松一点的精神再次紧张了起来,顺手捡了几个石子捏在手里。
又一阵窸窸窣窣~
一只灰色的野兔往她身后窜过,她立即转身,手里的石子“唰”的一下掷了出去。
“咚!”
沉闷的撞击声震响。
杨锦帆走过去一看,石子撞击到野兔的头部,砸出了一个血洞,兔子的四肢还在扑腾。
杨锦帆笑了,今晚的硬菜有了!
窸窸窣窣~
林子的那边还有动静。
杨锦帆拎起野兔,轻手轻脚地往有动静的方向而去。
草丛里的动物一直在动来动去。
鸡!
是她昨天放出来的一只鸡。
杨锦帆暂且放下野兔,迅速扑过去抓鸡。
“咯咯!”
被抓到的鸡任命地叫了两声,在杨锦帆手里可劲儿挣扎。
“啪——啪——啪——”
一阵悠扬的鼓掌声响起,树上传来的,在静谧的山林里突兀至极。
杨锦帆刚准备扬起来的嘴角瞬间放了下去。
不好,山林里还有人!
杨锦帆循声而望。
离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斜倚着一个人影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又是他!
杨锦帆瞪大双眼,眼神里有疑惑也有警告。
坐在树上的少年先出声。
“哎哟我说,好歹昨晚我也帮了你两次,怎么还是用这种眼神看我?”
怀顾君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姑娘对他的戒备心太重了!
杨锦帆僵硬地扯出一抹假笑,亮出对恩人应该有的好态度。
怀顾君嫌弃地摇摇头。
“算了,还不如不笑,真难看。”
杨锦帆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吐槽。
鬼鬼祟祟跟踪她,看见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就相当于窥破了她的秘密。
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郎中哥哥果然不是一般人。”
杨锦帆突然来这么一句。
“何出此言?”
怀顾君听得出小丫头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竟然有跟踪别人的特殊癖好。”
杨锦帆冷哼一声,揉捏着手中的鸡。
“嗯哼,你认为是我跟踪你?”
怀顾君挑眉,盯着杨锦帆的脸,不打算放过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