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体系被冠以神话之名,便是因此,太过强大了,给人不真实之感。
除非同样具备神话之力,否则在同境界的情况下,无人会是敖丙的对手。
敖丙此刻的境界,乃是粉碎道则之境,相当于神话大罗。
也就是说,准圣不出,他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屠杀旧体系的大罗金仙,宛如杀鸡宰狗。
这群邪神的实力虽然不差,但也只是境界高,实力在同境界之中远远称不得拔尖。
再加上有伤在身,被敖丙一面倒的屠杀,真的是太正常了。
只是,敖丙觉得他有此表现很正常,可这一幕落在其余人眼中,却是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这是人龙?”
“他……”
“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南极仙翁的语气都有些结巴了,看着正在屠杀邪神的敖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但众人同样震惊的表现,无疑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并没有认错人。
一人认错,还有可能。但众人全都认错,那就不现实了。
此刻,无论是阐教弟子,还是截教弟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都是崩溃的。
敖丙先前有多强,他们皆一清二楚,最多也就与他们相当,甚至还略有不如。
可就敖丙现在的表现来看,实力已然远远的超过了他们。
就算十余位大罗金仙,以及上百位战力堪比太乙金仙的金仙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看敖丙的表情,好似还留有余力,并未使出全力。
这太夸张了!
这么多的强者联手,还无法逼他使出全力,那他的真实实力,究竟该有多恐怖?恐怕一个照面,就能送他们上榜。
关于这点,众人不愿相信,可眼前所见,却又让他们不得不信。
“是诛仙四剑的气息!”
“他手中的血色长剑,蕴含着极为浓郁的诛仙剑气。”
“他竟然把诛仙四剑的剑意化成了神通,这是如何做到的?难怪这般强大。”
燃灯道人见多识广,虽然看不出敖丙的具体变化,却能够认出,他施展的神通与诛仙世剑有关。
而诛仙四剑乃是先天至宝,敖丙的神通既然与其有关,那有此表现,倒也说得通了。
那可是先天至宝,屠杀大罗金仙和屠杀凡人似的,不是很正常?
“如此,倒是说得通了。”
“若我也能将盘古幡的力量化入神通之中,那我表现出的实力,将远超此刻的人龙。”
“就是可惜,将先天至宝的力量化入神通之中,实在是太难了。”
“从天地开辟至今,无数岁月过去了,也就只听说过东皇太一与天皇伏羲两人,在未成道前做到了这一点。”
“而敖丙,是第三个,且还是修为最弱的那个。”
“东皇与羲皇虽然也做到了这点,但他们当时都是准圣的境界,远非敖丙可比。”
“越是如此,越能证明敖丙的不凡,或许能比肩那二人,屹立在天地之巅。”
燃灯自觉想通了一切,看向敖丙的目光愈发的忌惮了。敖丙的实力越强,天赋越好,对他就越是不利。
毕竟,他可没有忘记,敖丙对他的伴生灵宝灵柩宫灯,可是垂涎已久。除非他主动交出灵柩宫灯,不然他们早晚要斗个你死我活。
但伴生灵宝乃性命交修之物,和生命一般重要,岂能交给他人?
他与敖丙的结,是解不开了。若不想日后死于他手,就必须得提前对他动手。
可敖丙的实力,真的是太超纲了,燃灯已看不到战胜他的希望。
“天道何其不公!”
“同样是先天神魔,为何这些后辈,修炼的如此之快。无论是天赋,还是福缘,都远胜于我?”
燃灯盯着敖丙,牙齿都快咬碎了。若非理智还在,恐怕此刻已经忍不住从背后偷袭敖丙了。
“无量寿佛,人龙师兄的实力,真是强的令人害怕。”
西方教弟子对敖丙了解不深,见他如此强大,心中除了震惊之外,倒没有像阐教弟子那般有太多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感慨道。
而随着他们的感慨落下,前方的大战也将近尾声。
短短片刻之间,数百个邪神就被敖丙屠杀大半,只余二三十个实力较强的邪神仍在苟延残喘。
“疯了!”
“他怎么会这么强?”
“跑,快跑!”
“分开跑,能活一个是一个。”
剩下的邪神,胆气已经被敖丙杀没了,根本没有继续与他交战的勇气,寻个功夫,立即作鸟兽散,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逃去。
“走,走得了吗?”
冷冷一笑,敖丙的神念轰然放出。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万里的虚空顿时发生变化,从天地间脱离,自成一体,成为独属于他的领域。
道域,强者的标配,以心神干预现实,强行修改天地,使其按照自己的心意变化。
修为越强,道域笼罩的范围就越大,能够改写的内容也就越多。
可惜,敖丙是神通体系的大罗金仙,不是神话体系的大罗金仙。
否则,他的道域展开,就不是改写天地,而是直接开辟一个平行时空,将敌人全部拉入其中,彻底掌握他们的命运。
“道域?”
“将其轰碎!”
正在逃跑的邪神,猝不及防之下,全被拉入敖丙的道域之中。
但他们并不惧怕,因为道域只有在彼此境界过大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可倘若境界差距不大的话,道域的出现,最多只能阻拦他们一两个刹那,轻轻一击,就能打碎。
洪荒公认的,道域是强者用来支配弱者的,遇到同级别的存在,就没什么用了。
“杀!”
正在逃跑的邪神们不敢耽搁,连忙施展最强神通,试图打碎困住他们的道域。
可下一刻,他们就发现了不对。
“嗯?我的神通呢?”
连续试了几下,都没能成功施展出神通,这些邪神不由慌了。
不知怎的,他们以往心念一动就能施展的神通,此刻就好似被废了一般,无论如何催动,都没有半分回应。
“不,不是神通被废,是这方天地有问题,道法不存,故而无法施展神通。”
放出神念,试着感知一下,这些邪神惊恐的发现,他们竟然感知不到天地规则的存在了。
混元之前,修士是离不开规则与大道的,若道法不存,那修士的一身本事,立即就要废掉大半。
除了最基本的力量外,别的任何神通都施展不出来。
毫无疑问,这片道域是敖丙用神通开辟出来的。在他的神通下,所有的道法都被粉碎,化成虚无。
也就是说,他的道域,就是营造出一片无法之地,让落入其中的修士,亲身体验无法时代的环境。
“死!”
敖丙心念一动,无法道域开始破碎,像是天地在破灭,浩荡出恐怖的毁灭潮汐,直接将里面的邪神淹没。
然后,等一切回归平静,所有的邪神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些许星辰,滴溜溜的飞向天空。
“今日之事,我会告诉四位圣人。除魔之时,尚不能同心。也就没有外人看到,若是被外人见了,我三教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解决了邪神之后,敖丙看向赶来的三教弟子,面色难看的说道。
太丢人了,但凡他再晚来一段时间,三教就会因内讧打起来。到时,除魔的损失还没自相残杀大,那三教可真要沦为洪荒笑柄了。
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是彼此不和,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是受魔道挑拨,这才自相残杀呢。
嗯,这更加的丢人,还不如内讧呢!
“让道兄见笑了。”
三教弟子很尴尬,因为这事闹得,确实丢人。还好没有闹大,不然他们都难逃圣人的责问。
“人龙道友,朝歌之事,想来你也有所听闻,非是我等玩忽职守,实在是那商帝不明事理。”
“不听我的劝告,强留妖狐在宫内也就罢了,竟然还派人来羞辱我。”
“既如此,那便无甚可说的了,除魔之事已了,我等也该返回昆仑山了。”
这时,云中子上前,朝敖丙说道。这是解释先前之事,不是他们主动离开朝歌,而是商帝逼他们离开的。
而对此,敖丙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云中子说的都是实话,帝辛不听他劝告,强留妖狐在宫内,此事为真。
按费仲尤浑的性格,辱他八成也是真的,至于这是不是帝辛的意思,已经不重要了。
费仲尤浑乃是帝辛的宠臣,他们做的事,哪怕帝辛不知道,在外人看来,也代表着帝辛的意思。
既然都是真的,那阐教受此大辱,与大商决裂,也是正常之事。
“事已至此,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还望诸位道友珍重,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到时再见分晓。”
阐教弟子去意已定,敖丙没有出言挽留,而是示意他们离开。
“告辞!”
声甫落,阐教一众弟子在燃灯道人的带领下,化成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而他们这一去,就意味着,截教与阐教之间再无缓和的余地,下次见面,连表面功夫都不需要做,势必要分个你死我活。
三教杀劫,真的要开始了。
“西方教的道友呢,你们也要离开吗?”阐教弟子走后,敖丙随即看向西方教弟子。
四方邪神已经被他全数斩杀,这场邪神之乱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西方教的弟子已无留在这里的必要,他们可以选择返回西方,也可以选择前往大商传道。
这都是当初说好的。
“我等有意前往四方诸侯国传道,还望人龙道兄应允。”
西方教弟子彼此对视一眼,突然朝敖丙说道。
“前往四方诸侯国传道,四方诸侯可曾应允?”
敖丙若有所思,没有直接同意,而是反问道。
“事实上,我等正是应四方诸侯之请,这才觉得前往四方诸侯国传道。”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西方教弟子如实回道。
真是不来九州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九州诸侯国,真的太适合西方教传道了,简直就是西方教梦中的理想国。
“四方诸侯主动邀请?”
敖丙觉得有些不对,不由陷入沉思之中。然后他猛然察觉到,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是西方教的理念!
他忽略了西方教的理念。
此时,西方教还未从玄门脱离,佛道未现,别说是大乘佛法了,就连小乘佛法都没有。
也就是说,现在的西方教,其理念是壮大西方,而不是后世的渡尽众生,带其登临彼岸。
重地轻人!
这就是如今的西方教,圣人眼中只有西方,以及那些能为西方带来好处的修士,并无芸芸众生。
如此态度,自然就导致西方生灵两级分化极为严重,受圣人重视者占据一切;无能者受其奴役,为其驱使。
无能者,即无法为西方带来利益之人,他们毫无价值,是废物,是负担。他们在西方的地位,甚至不如九州的奴隶。
起码,九州的奴隶还有翻身做主的可能,但西方的无能者没有,不仅自身要做牛马,子子孙孙,也都要做牛马。
因为唯利至上,久而久之,西方便产生了一种等级观念,并演变成一种制度,即种姓制度。
为西方带来的利益越大,其自身,乃至其所在的种族,等级就越高,掌控的权势与地位也就越大。
反之,为西方带来的利益越小,等级就越低,掌控的权势与地位就越低。
这种制度,怎么说呢,放在如今的九州,很受那些诸侯的欢迎。
毕竟,诸侯也好,贵族也好,都想着万世不衰,一直高高在上,永远享受下去。
种姓制度的出现,无疑正中他们的下怀。稍微改一改,就能拿来用。
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国人,野人,奴隶。你看多好,七个等级,层层递进,可谓严明至极。
天子永远是天子,诸侯永远是诸侯,奴隶永远是奴隶,各个等级间隔阂分明,互不相同。
如此,自能长盛不衰。
“坏了,我成帝辛改革的最大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