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沁在外门很狂。
但她的狂,和九月堂杀手肆无忌惮找死的狂,不可相提并论。
她狂,是有资本的狂。
——杂物处管事。
这个职位吧,说大不大。
但就是能卡很多东西。
还卡的都是生活必需品。
之前她在扶桑手里吃瘪,就放下过狠话,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这可不是一句空泛的狠话。
是能付诸实践的。
就比如现在,虽然满柜子油灯,但她说没,那就是没。
“你胡说八道什么!”扶桑泡了个澡后,也不柔弱了,一巴掌拍桌上,指着柜子上的油灯,“那不是油灯吗?当我眼瞎?”
张沁眼皮子都没抬:“是油灯,但这些是已经被分配好了的,你拿走了,别人就没了。”
“那我们的呢?”李池鱼问道。
“谁让你们不早点来?今天是没有了,等过几日你们再来吧。”
扶桑皱眉:“过几日是几日?”
张沁满脸敷衍:“不知道,你们不是很有能耐吗?有本事自己想办法造几个出来啊。”
这明显是在找茬。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遇到这种卡脖子的小鬼,她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哦,扶桑不认。
她作势就要掀了这屋子。
但李池鱼知道,她们干不过张沁,也不想得罪张沁,想了想还是温声细语地问道:
“那盂呢?我们先领盂也行。”
在天云宗,一般来说,是一人一盂。
但她们是新进弟子,昨晚就只是从隔壁房间借了一个过来备用。
今天既然来了,那就都是要想办法领回去的。
张沁依旧是那句话:“来晚了,盂也没有了。”
这话可把扶桑给气得。
“她就是不想给!”
扶桑怒喝一声,扒拉着就要从木制柜台爬过去跟张沁拼命。
张沁冷笑:“哟,敢在这里找事,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一群还没引气入体的小鬼头,敢在她面前放肆,真以为她好欺负?
上一次如果不是路小堇泼尿,她高低得给她们这几个人都打残废!
一想到泼尿,她就恨不得将路小堇生吞活剥了。
路小堇摸了摸下巴。
正在思考,她们这边七个人,揍张沁一个炼气四阶,有多大胜算的时候。
一抬头,就对上张沁恶鬼一般的眼神。
路小堇:“……”
嗯,看得出来,张沁胜算很大。
一手扇两个,一脚扇一个,总共六个,再留下一个废物干嚎。
——就当奏乐了。
很好,张沁会揍得很尽兴。
而她们七个,也会被揍得很尽兴。
李池鱼眼见扶桑就要翻过去了,立马跑过去抱住她的腰:
“你冷静一点,别冲动!”
扶桑扒拉她的手:“你放开我,我要跟她拼了!”
路小堇:“……”
扶桑这丫头,上一次脸都被扇肿了,是一点教训都不吃是吧?
她能打得过张沁?
这要是翻过柜台去,张沁保管给她几个爱吃的嘴巴子。
李池鱼只得死死捂住扶桑的嘴,尴尬看向张沁:
“那个,师姐,她性子急,没恶意的,你别跟她计较,这油灯没有就没有,但不论如何,这盂我们是得领的,师姐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她相当识时务。
但在张沁面前,识时务只是基本,所以李池鱼讨好的姿态,并没有得到张沁任何多余的眼神。
“不是师姐我不给你们行方便,实在是没有就是没有,我也不能凭空给你们变出来不是?”
扶桑更气了,一把扯下李池鱼的手:
“你哪里是没有,你就是不给!”
气得拼命扒拉柜台想翻过去。
岁锦是这里唯一的炼气期,她一眼就看到,在扶桑往柜台上扒拉的时候,张沁指尖蓄起了灵气。
她不是想扇扶桑。
她是想要扶桑死!
扶桑只要敢越过柜台,张沁就会杀了她。
管事击杀闹事的弟子,怎么看都合情合理。
岁锦是不在乎扶桑死活的,但路小堇在乎。
所以,扶桑不能死。
岁锦皱了皱眉,上前一把将扶桑拽了回来:
“安静些!”
岁锦是炼气一阶,力气很大,一拽就将扶桑拽了回来。
扶桑懵了,也不气,反而竖起大拇指,一脸惊喜:
“岁锦,不错啊!炼气一阶就是不一样!”
岁锦:“……”
路小堇:“……”
扶桑这脑子。
岁锦没理扶桑,一把将她拽到身后,然后抱着破木桶上前:
“师姐,我的桶坏掉了,能换新的吗?”
张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能。”
岁锦:“我叫岁锦。”
“我管你叫岁什么……等一下。”张沁本来漫不经心的态度变了变,“你说你叫什么?”
“岁锦。”
张沁如当头棒喝。
岁锦这名字,她可谓是如雷贯耳。
现如今,谁都知道,大师姐现在就在外门。而岁锦又跟小四认识。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她就是大师姐啊!
张沁一早就把这名字记在心里,生怕以后得罪了这位大师姐。
谁知这就遇上了。
她简直想给自己两巴掌。
“你看我这脑子,都糊涂了,木桶是吧?能换能换!我这就给你拿新的。”张沁立马拿出一个新木桶,“这木桶你瞧着可喜欢?”
这木桶,是那一堆木桶中,瞧着最结实也最漂亮的一个。
路小堇:“?”
这态度转变得,好像有点过于丝滑了。
岁锦淡淡点头:“还行,就它吧。”
这处变不惊的态度,更是让张沁笃定她就是大师姐。
“师妹,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若是有什么用着不顺手的,你都拿过来,师姐给你换新的。”
岁锦:“我们屋里,没有油灯。”
“油灯是吧?有!”张沁立马从柜子里拿下一盏油灯,“这个你看合适吗?一盏够吗?要不我给你两盏吧?你来这边登记一下。”
扶桑被这态度转变给整不会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刚才你不是还说什么都没有吗?怎么现在就有了?”
张沁瞥了她一眼:“对你,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扶桑那个暴脾气:“你怎么说话呢!”
张沁压根不搭理她,只是依旧微笑看着岁锦,等着她继续提要求。
扶桑气得又要扒拉柜台了。
张沁也再次蓄起了灵气。
而这一次,因着路小堇离得近,也感觉到了。
她皱了皱眉。
张沁这是想,杀了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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