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你更重要?”
小柒有些诧异。
不得不说,她此时对姜雪儿还是有很大的好感的。
一开始发现她是大帝后,她就知道离歌和雨婷都是被这姜雪儿带到这里来的。
所以她才让离歌不要去相信这姜雪儿。
但现在看来,姜雪儿根本没有丝毫想要伤害离歌的打算。
不仅如此,她甚至自身身受重伤,也要保下离歌。
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能让小柒对她的态度大转变了。
“……姜雪儿,你做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小柒看着她询问道。
姜雪儿并没有向对离歌那样与小柒对视,而是靠着墙壁缓缓地坐到了地面上。
怀中的银白色的剑不知去向,她只能抱住她的双腿。
她的眉宇间轻蹙,平静不再,而是带着一丝痛楚。
配合她那少女的体型,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在街边坐着的、有些落魄的少女。
她没有回答小柒的话,而是轻声反问道:“我更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小柒微微摇头:“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与离歌是一体的。他死我死,他活我活。”
姜雪儿抬眼轻轻看了小柒一眼。
“……如此甚好。”
面对这个完全不被她瞳术影响的魂灵,姜雪儿也不至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她看来,这个魂灵很强,与她不分伯仲。
只要不伤害离歌……
“唔……”
随后她眉宇之间再次轻蹙,闷哼了一声。
小柒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上的法则紊乱。
“……你不用出去调整恢复一下吗?”
小柒不由得提醒了她一句。
她说的出去,自然是出这片法则禁地。
姜雪儿如今受到法则反噬,再继续待在这片法则禁地之中,只会越来越严重。
姜雪儿的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疲倦:“等确定离歌再无危险,我自会离开。”
这女人……
自己的老公被别的女人如此关心,虽然小柒还是很感谢她的,但总感觉有点心里不舒服。
她为离歌做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你和离歌,应该从未见过面吧?”
小柒忍不住问道。
“你为何要对他如此之好?”
姜雪儿没有立刻回答。
她双目轻轻闭合,稍稍运功,身上的法则紊乱被压制住,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我伤到了他,自然要治好他。”
“否则,这因果……我背负不起。”
她轻声道。
小柒一怔。
因果?
这不是天机阁那帮老不死经常挂在嘴边的东西吗。
说起来,这姜雪儿也经常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姜雪儿,莫非……天机阁现在是你在掌控?”小柒问道。
她可不觉得姜雪儿隶属天机阁,堂堂五大帝之一,若真与天机阁有渊源,那也是她来领导天机阁才对。
姜雪儿再次抬眼看了一眼小柒:“你和离歌,知道的可真不少。”
小柒眼睛一睁:“你真的在掌控天机阁?所以,你来找离歌,是因为……天机阁测算到了与离歌有关的天机?”
天机阁可通过演算天机,对未来有一个模糊的预测。
姜雪儿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
“天机阁就是我与陛下一同建立的。而据天机所述……”
她星眸深邃,视线轻扫离歌所在的方向:“世界的存亡,与离歌密切相关。”
世界的存亡?
“……世界?”小柒呢喃了一句,“不是……大周的存亡吗?”
姜雪儿轻轻摇头:“不,是这个世界的存亡。”
“他的命运,与这个世界的存亡紧密相连。他若出现意外……这个世界也将会走向终结。”
小柒睁大了眼睛。
什么……?
离歌他的命运,与整个世界的存亡相关?
世界……
女帝如今在域外补天,保护的便是这个世界。
相比起大周动乱,生灵涂炭……
世界的安危要更上一个层次!
这天机阁,居然能够测算世界的存亡……?
此时,姜雪儿与她对视,深邃的星眸中平静如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帮我。”
“我……?帮你?”
小柒柳眉蹙起:“你要我怎么帮你?”
姜雪儿星眸微微泛起一丝波澜:“我需要离歌自愿与我离开,与我一起前往北域。”
北域……
“为什么?”
“因为天机如是说。”姜雪儿平静道。
“他若继续留在中州,会死。只有去往北域,才能保住性命。”
他会死……
小柒心中猛地一颤。
她终于是理解了现在的一切。
北境大帝姜雪儿所作的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天机阁卜算出了离歌这个……影响整个世界命运的变数?
天机阁……
“……我要怎么相信你?”
姜雪儿面不改色,平静道:“我以天道法则起誓,若我所言有虚,天机反噬而死。”
小柒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这里是女帝的法则禁地,你以天道法则起誓,它也管不着你!别以为我有离歌那家伙那么好骗!”
姜雪儿轻轻摇头:“你有些小瞧天道法则了。天道誓言已下,只要我踏出陛下的法则禁地,就会立刻生效。”
小柒沉默片刻,随后道:
“那……你直接把离歌带离不就好了吗?直接把他带去北境不行吗?”
姜雪儿似乎在面纱之下轻叹了一口气:“并非如此,我不能强迫他离开。”
“我已知晓天机,若强迫他离开,既是刻意与天命作对,那……”
姜雪儿没有说下去。
但小柒明白她的意思。
“天机,还真是玄妙的东西……”
小柒对天命天机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并不是很懂。
但在她看来,这天机既然能够测算到世界的终结,那就说明……
这所谓的天机,其层级恐怕还在世界法则之上!
或许是某种……掌控万界的法则?
她是接触过更高层级的、超脱世界的法则的。
正因此,她才会成为离歌的“系统”,助离歌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她对这有些虚无缥缈的“天机”还是有些自己的理解的。
“不过……”
小柒纤指向上一指,表情有些古怪道:“你不是已经把他强迫带到这帝都来了吗?”
“……因为我只能把他带到这里来。”姜雪儿平静地与小柒对视着,“这里,是陛下的法则禁地,是可以屏蔽天机的。”
“我需要保证的,是离歌在离开这片禁地时,是自愿与我离开的。”
……原来如此。
小柒明白了。
啧,女帝这家伙,居然这么强的吗……
她的法则禁地,不仅屏蔽世界法则,连天机都能屏蔽?
那女人,到底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小柒再次询问道:“那你抓苏家的人是为了什么?还有雨婷,你为什么也要雨婷与你一起去北境?”
“抓苏家人,是陛下的意思。”
姜雪儿的平静语气中,虚弱的感觉愈发的明显了。
“她要我解决苏家的问题,避免未来朝廷与南疆之间的隔阂。”
居然是这样吗……
小柒轻轻点头。
也是,女帝既然重生,知道苏家会被灭,导致南疆与大周朝廷之间关系急转直下,她自然会提前有所作为。
姜雪儿继续道:“抓苏雨婷,是我的意思。”
姜雪儿与小柒,也就是苏雨婷的杏眼对视着。
“她是离歌唯一的女人,想要将离歌留在北境,自然也要带上她。”
“且她的天赋与我相配,我将会收她为徒,传承我的衣钵。”
姜雪儿平静道。
……好嘛!
雨婷被大帝看上了!
她要成为大帝的徒弟了?!
小柒不由得惊叹。
苏家这一对姐妹都是什么逆天运气啊……
一个继承了大帝的死后传承,一个可拜当世大帝为师?
“……你为了这件事,还真是舍得啊。”小柒摇头。
姜雪儿星眸中掀起波澜,沉默片刻后轻声道:“因为……我自身的命运,也同样与离歌紧密相连。”
“救他……就是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