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一世，小白的意识一直都在我的识海之中。”
姬玥的声音轻柔。
“与你的第一次见面，小白也是全程见证的。”
啊……
离歌感觉到一丝有些别扭的奇妙感。
原来，当时的女帝姬玥，是带着小白过来的啊……
也难怪她会对自己那么宽容友好。
她拥有了小白的记忆，所以在初次见面时就对自己抱有着极其微妙的感情。
所以，她对自己的态度才会有些奇怪。
姬玥则轻轻一笑：“那时的我，确实被小白的感情影响的太深了。”
“我当时在小白的各种催促下，原本只是想要来见你一面，为了压制心中的躁动的。”
“但……”
她的声音柔和了起来，似乎在回忆：
“在见到你的第一面，我的心中就立刻升起了一个想法。”
“我要……将你带回皇宫。”
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我要尝试着和你相处一段时间。”
“若你合我心意，我便要你做大周的皇后，若你不合我心意，那我……就亲手斩断这份扰乱我的感情。”
离歌心中一紧，但随后轻轻吐出一口气，微微一笑道：“看来，我应该算是……合你的心意了？”
“不。”
姬玥轻笑：“你一开始，可是很不合我意的。”
“……啊？”
姬玥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微微的恼意：“你是不是忘了，你我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了？”
离歌当然记得，记得很清楚。
姬玥上来就要带他去帝都，要让他为朝廷效力。
他身上有个小柒，自由散漫惯了，而且还在归隐田园中，怎么可能会同意。
于是，他拒绝了姬玥，甚至用自己的修炼速度，微微嘲讽了一下姬玥。
现在想来，他那时候的胆子还真是挺大的……
姬玥那遥远的声音轻哼一声：“离歌，你是继我成帝以来，第一个敢拒绝我还好嘲讽我的人。”
“若非我当时对你感情特殊，小白又一直在劝说我，你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离歌回想起当时的事情，不由得微微讪笑了一下。
他想起来，与姬玥第一次见面时，他每说一句不如姬玥意的话，姬玥就会静静地注视他一段时间。
那时他一直以为，这是这位大周女帝在给他上压力，迫使他服软。
但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恐怕当时的姬玥，心中正在天人交战啊。
正在被小白劝说着，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对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直接动手。
好在她没动手……
哪怕是上一世即将成帝的他，在姬玥的手下恐怕也如蝼蚁般弱小。
“不过，最终还是小白说服了我。”
姬玥继续轻笑着道。
“所以，第一次见面，我并没有对你动手。”
回忆她与离歌的初次见面，令她的心情明显地变好了太多。
只有现在还默默跪在一旁的姜雪儿，证明着她刚才还在大怒着。
现在的姬玥，真的可以说是有些喜怒无常了。
“那之后……”
……
与离歌见面之后，姬玥回到了皇宫中。
三千年来，她从未有过任何的男女之情。
大周女帝并非是无所不能的，尤其是在感情这一方面，她甚至还不如一个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少女。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份感情来的太猛烈了。
她本可以不接受这份感情的。
但为了能够体会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对抗成为法则的欲望，她故意全身心的投入了其中。
于是，小白对于离歌那种猛烈的爱意与执着，就这样被她全盘接收了。
回到皇宫后，她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歌。
平时那个能够冷静迅速地处理国务的女帝不见了。
她处理各项事宜的效率大打折扣，平时两个时辰就批完的奏折，整整一天的时间，都还剩下一大半。
只要稍微一分神，脑袋里就会冒出离歌的那张脸。
“好想，再去见他一面……”
她甚至坐在案台前，呢喃出声。
而此时的小白已经沉睡了。
小白的魂力还是太弱了，没有自己的身体，小白在她的体内还被女帝无比强大的识海包裹，是无法维持长时间的苏醒的。
基本上，每三天才能醒来一次。
所以，她甚至无法与小白倾诉这件事。
但堂堂女帝，总不能告诉其他人，她想一个男人想到心神恍惚了吧……
她真的还想要再去见离歌。
作为大周的无上女帝，若她真的爱上了了一个男人，那她随时都可以抓他来做皇后。
这天下，还没有人敢反对她做任何事情。
至于爱上离歌的原因是因为小白，这点她倒是并不怎么介意。
她本就是为了体验普通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才这么做的。
而且，她只是被小白的记忆影响，这只是暂时的，若离歌不合她心意，她随时都能斩断这份孽缘。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小白对离歌的感情……不只是那份男女之间的爱。
离歌可是在小白丧失一切记忆的情况下，养了小白二十多年！
在小白的心中，离歌不只是她最爱的人，同样也是她要服从的主人。
所以，小白这份对于主人的服从……也一样在影响着姬玥对离歌的感情。
这才是最让姬玥抵触的一种感情了。
虽说她要体验常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但这种完全服从的心态，对于她这位大周女帝来说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第一次与离歌见面时，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作祟，哪怕离歌拒绝她、嘲讽她，她都并没有生气，甚至……
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成何体统。”
案台前，姬玥如仙子般的面容上带上了一丝愠怒。
她堂堂大周女帝，怎么可以有如此低声下气的心态！
但她也并非不是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这件事与离歌无关，不能因此去伤害离歌。
好吧，若是其他人，姬玥可不会考虑这么多，或许直接就出手将这不稳定因素解决了。
但离歌不行。
小白的感情影响了她太深，她下不了手。
“……明天，还是再去见他一面吧。”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
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重复着。
而她真的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在与离歌的相处中逐渐地沦陷其中了。
如果说最初是因为小白的记忆对离歌产生了特殊的感情，那之后就是这份感情开始发酵，开始入侵她真正的感情了。
不过，姬玥却并没有丝毫的抵触情绪。
男女之间的情爱也是人类感情的一种，她恰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体验一番。
于是，她主动投身入了这份感情之中。
而因为她的主动沦陷，冰封了三千年的心溶解。
再加上小白略显畸形的爱意的催化，爆发出的情感彻底影响到了她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
那之后，她开始每天都来找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