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到一龙脉,那就可能一个脉上便有数个,甚至十余个宝穴同时存在。
当年的沈江年没有盗墓的本领,便做起倒卖的行当,曾一口气高价包圆了整座山,无数土夫子蜂拥而至,将那山掏空,并将里头的宝贝按事先商量好的价格卖给沈江年。
当时没有人能提前知道所有宝贝的总价值,眼里只有现金。
那沈江年也是魄力惊人,一锤定音,转手评估不仅没亏,还倒卖出数倍的价值,一夜之间家财万贯,行内人才送外号“山大王”。
而在那次辉煌过后,沈江年便知足安稳,转头做起了正当买卖,这段故事也鲜有人知。
“我听说过赌石,还是第一次听说赌山。”
想到这我不由震撼道,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这种奇事估计没机会再发生了,因为不会再有资源丰富的山脉,关中已经快被掏空了。”
沈嘉岚突然惋惜。
“可是这跟你要我见你爸有什么关系?找我到底什么事?”我不解道。
对方微微叹气,又说了起来。
原来,上次在古玩街空手而归后,沈嘉岚就随便挑了个物件去赴沈江年的寿宴。
因为没有挑到钟意的宝贝,她就尽可能往贵的买,以为越贵的古董越有价值。
结果沈嘉岚最后不仅在两个亲哥面前出丑,送出的宝贝更是被父亲气愤地当着众人扔在地上。
在那以后,沈嘉岚跟父亲的关系便一落千丈,冷漠寡淡。
“难不成你送的物件是假的?”我迷惑道。
“东西是真的,但却不是老的。”沈嘉岚回道。
她这一说,我就更迷糊了,不是老的又怎么会是真的?
按道理来说,古董的价值在于年份,越老即是越真。
行内说这个东西真不真,说的并非是这个物件是否真材实料,而是此物是否与主人所提供的年份一致。
“你送了个什么东西?”我好奇问道。
“一个清代的龙冠。”沈嘉岚回道。
听起来并无问题,这龙冠就是某为皇帝戴过的头冠,用来送人可以说颇有排面。
“花了多少钱?”我又问道。
“八百万。”
“多,多少?”
“八百万。”
闻言我气得差点喘不过来,也难怪沈江年发飙。
一个清代的物件,别说是皇帝戴在头上,哪怕是他穿在裤裆里,也不值这个价。
古董的价值,绝大部分取决于其年份,其次就是特殊的背景意义。
就好说十二生肖铜首,同样是清代制品,而且不过是一铜制品,却价值非凡,甚至不可估量,这就是在于它本身的独特意义。
“我说沈大小姐,你家可是倒卖古玩出身的,你怎么会花八百万买一个清品?这不是当当众打你爸的脸吗?”
我这才明白沈江年为何动那么大气,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山大王,教出来的女儿却是个古玩冤大头。
“我那时候不是临时抱佛脚嘛!而且那龙冠镶金带玉的,非常坠手,就其本身价值也足有两百万。”
沈嘉岚仍在为自己狡辩。
“那你爸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去珠宝店买?爱古玩的人自然得爱老的。”
我无奈道,又问道:
“可是事已至此,你还要我去干嘛?”
沈嘉岚突然心虚了几分:“为了补偿他老人家,我跟他说龙冠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寿礼是一个秦鼎,就是你手上那个,这次就是带你去就是确定有这么回事,告诉他我们只是为他准备惊喜。”
“意思是叫我配合你演戏?那鼎呢?”
“鼎你卖给我啊,我可以出五百万。”沈嘉岚竖起五根手指头,这天价像如来的五根巨指一样,压得我呼吸困难。
我是想卖啊!要不是当初为争一口气,我就已经独赢三百万了,也不可能被李胖子坑。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鼎还在吗?”我苦笑道。
“你卖了?”沈嘉岚一个急刹车停在路中央,差点跟后面追尾了。
“我卖个鼎不至于你跟我同归于尽吧?”
我笑道,但沈嘉岚似乎并没心情跟我开玩笑,目光滞呆地看着前方。
“完了,我爸这回不是摔东西了,怕是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边郊一处豪华气派的庄园,看这占地面积,怕是比整个古玩市场还要大。
一停车,便有人上前提醒:
“小姐,老爷正在客厅等你呢。”
沈嘉岚故作镇定,冰冷道:“知道了,去给我泡一壶上好的毛尖,我要招呼贵客。”
对方闻言不由瞧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到我的穿着,眼里并没有多少客气。
“我真要进去吗?”我不安道。
“当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不然我明天就进不去这个门了。”沈嘉岚不断摇着我的手请求。
“你放心,我也没说不肯,这是我欠你的,只是我不太擅长说谎,怕误事了。”
“你只要记住我教你说的就好!”
“好吧。”
被请入沈江年的豪宅,我有些不自然,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环境,生怕把哪里给沾黑了。
但我并不胆怯,毕竟我现在也算是个百万富翁,有一定的底气。
直到我跟沈江年对上眼,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坐!”
客厅中央,一个苍白短发,银须镶面的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便喊道。
那语速极快,快到让我听不清语气是邀请还是命令。
重点是他那双眸,深邃冰冷,盯上你后会直把人往里头吸。
想必这就是那山大王,沈江年。
“好的,沈老板。”
我没有喊叔叔,因为我清楚这次是来做买卖的,这要是喊错了,怕是对方要生疑。
“爸,这位就是要出手秦鼎的陈先生,我能碰到他真是缘分。”
沈嘉岚开始介绍起我。
“能遇到沈老板这样慧眼识珠的买家,我也很庆幸。”我笑道。
似乎是听过太多奉承的话,沈江年面无波澜,只道:
“那东西呢?”
气氛突然死一般地寂静,沈嘉岚也用求助的眼光哀求我。
那鼎已经卖了,拿回来不太实现,但我也绝不能让沈嘉岚完蛋。
“那鼎碰到一些官司上的问题,七天后,我保证把鼎送上府。”我镇定道。
闻言沈嘉岚也是懵逼了,什么官司,七天这些台词都不在她的剧本里,但我却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