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关中古墓数量众多,但其周边城市的底蕴同样不容小嘘。
驶出关中百余里后,车子从汴城下了高速,不等进入市区,就提前在郊外拐进了山区。
见状韩成栋和刘胖子不由看向董叔,眼神迷惑。
“董叔,这头我们不是踩过了么,怎么还有锅?”
“不出奇,说不定我们之前看漏眼了。”董叔不以为然。
“当家的,会不会是套啊,这车要是一旦进了山,我们可就任人鱼肉了。”
刘胖子留了个心眼。
“不至于,要是黄麻子想动我,在他的赌坊时他大可提前布下天罗地网,何必对我低声下气,受我屈辱。”
听董叔这样说,两人也觉有理,倒也先继续观望。
车子开始上山,我不由下意识观察其四周环境和地形。
这是董叔先前传染给我职业病,要懂得自觉辨山观水。
很快我就嗅到了味道,说道:
“这山应该是有说法的。”
“喔?六子你看出了什么?”董叔眯着眼睛笑道。
“你们看这山脚堆积的大片淤泥,泥色又深又湿,应该是刚山泥倾泻不久,你们先前来可遇到这情况?”
我如实道出。
刘胖子和韩成栋相视一眼,马上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没有!难道说这是个罕见的乾坤洞,藏在山体深处,最近雨水过多,使得山泥倾泻,才重见天日?”
刘胖子后知后觉。
“你们倒是挺懂行。”接应我们的人没好气道。
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
“你们俩该检讨,竟让六子先看出来了。”董叔打趣道。
“我刚刚这不是顾着说话嘛,要是我看到了一定能猜到,再说董哥你早就看出来了,还装傻。”
刘胖子傲娇起来了。
“怪我高估了你们咯?我以为你们都能知道。”董叔不由嘲讽。
“嘿嘿,没想到是六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见尴尬,刘胖子连忙转移话题。
我只能是尬笑。
车子驶到半山腰就因为淤泥阻路驶不上了,加上土质湿。软,硬上怕是会陷车。
我们一行人决定步行,而这锅即然是藏在山体中,自然是不需要到达山顶的。
步行了五分钟后,黄麻子的人突然搬开路边两棵死树,一条崭新开辟的小径便呈现在眼前,看来是对方先前踩点开辟出来的。
“那龙口在半山悬崖之上,自然是没路去的,这条壁路每次只够一人通过。”
一个小头目提醒道。
所谓壁路,就是在山体边上强行开凿出的小路,一边是山体,另一边则是毫无保护的万丈深渊。
“怕不?”董叔这时突然问道。
“你们不怕我就不怕。”我干脆道,董叔闻言不由微微一笑。
反观那群混混倒是慌了,硬是要我们先带头。
这时董叔朝刘胖子使了个眼色,悄声说道:“按计划行事。”
刘胖子收到指示便生了个懒腰,慵懒道:
“哎哟,我惜命得很,这我就不过去了,我找个地拉大便,在入口等你们回来。”
说着他就往外头溜了,黄麻子的人倒也没有生疑,毕竟他们也想溜。
奈何他们生怕我们独吞了那口锅,自然得听从黄麻子的命令,时刻盯着董叔。
想到我烂命一条,早已孤身一人,倒也第一个径直地走了上去。
待毫无阻拦的山谷幽风吹到我身上时,我终于赶到一丝害怕。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董叔的声音,让我很快就安心下来。
“放心走吧,叔这次托着你,走过一次你就稳了。”他说道。
我闻言二一添作五,大步就迈了起来,五十米的壁路晃眼就溜过了。
董叔和韩成栋也紧随其后,倒是那群混混还摸着山体磨磨蹭蹭挪来。
“别管他们,栋子你拜土地,六子跟我看龙口。”董叔这时指挥道。
韩成栋听罢就打开了随行的背包,从里面掏出香烛,在掐指一算算出吉位后,就真的对着远方祭拜起来。
“还真的拜土地啊……”我哭笑不得。
“现在虽然相信成事在人,但以前拜惯了,倒也不差这点功夫了。”
董叔随意道。
“董叔,刘胖子他真是去大号了嘛?”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一点。
“呵呵,你觉得他像是一泡屎都憋不住的人么。”董叔神秘道,说罢便拉着我走向龙口。
过了壁路后的龙口立在一小平台之上,用力一踩,这地面显然是岩石。
如此一来才使得山泥倾泻过后,这个平台还屹立不倒。
“这不对啊,这建墓的人为什么要留这个平台,是欢迎土夫子来盗墓么?就应该随着倾泻一并崩塌,这样这墓穴就永远进不去了。”
我不由疑问。
董叔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沉思道:
“怪不得黄麻子这么上心,这墓怕是内里的乾坤难以想象,这是极其罕见的福后穴。”
“福后穴?我在书上没听到过这种穴啊。”
“你那书都是地摊买的,能有我几十年来一步一脚踩出来的经验完整么?”董叔顿时无语。
“那这福后穴有什么说法?”我追问道。
“顾名思义,就是能造福后代的墓穴。”
这时韩成栋拜完了土地,过来抢答道。
“没错,你刚刚的理解反了,并不是所有墓穴都不希望外人无法再次进入的,福后穴是其中一种例外。”董叔解释道。
我闻言顿时头脑风暴,不由猜想道:
“说是要造福后代,难道是为了让后代进入获取财富?”
“聪明!这便是墓穴主人生前的决定,将财富藏于墓中,并将入穴之法告之后人,一代代传授,直至某一代人遭遇变故,走投无路之下便能前来开穴。”
董叔讲解道。
“而且这种墓穴里头一般存放着大量财富,而且大几率是黄金或者硬通货,毕竟墓穴主人不知道古玩在百年之后会价值数百倍。”
韩成栋补充道。
“这是理想情况,就怕里头放着的全是当时的货币,不是生锈就是蛀虫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董叔开起了玩笑,韩成栋听罢整个人表情都不好了。
这时黄麻子的人终于跨越了“鸿。沟”,气喘吁吁地走来,我们三人连忙默契地停止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