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村民,如成大哥、周芸一家。
望着姜美君家中日益充实的储藏室,那份由衷的羡慕渐渐转化为行动的力量,纷纷着手储备。
他们相信,跟随着姜美君的脚步,总不会错。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被说服。
村东头,陈老太与她的儿子姜有财,便是其中的异类。
姜有财不屑地摇头:“简直是胡闹,这当口买粮,价格高得离谱,等夏末初收,新粮一来,这些陈粮还不是贱卖?盲目跟风,愚蠢至极。”
陈老太虽面露担忧,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儿子的看法,母子俩坚持自己的判断,决定静观其变。
姜美君的忙碌没有因此停止,直到地窖的最后一寸空间被粮食填满,她才停下了采购的步伐。
钱包空空,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与平静。
一日,周芸心急火燎地闯进姜美君的院子,拉住她的手急切问道:“大妹子,你知道吗,镇上的大米现在贵到什么程度了?”
姜美君心头一紧:“又涨价了?”
周芸神色严峻:“可不是,前两天还只是八文钱一斤,今天一早就变成了十文,你算算,一百斤就是两百文的差价!”
谢秀芳闻言,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忧虑:“这么贵,谁还买得起啊?”
周芸叹了口气:“怎会没人买?抢购的人不在少数,据说再不买,下个月初还要贵。”
事态发展之快,超乎所有人预料,短短七日,大米的价格便已飙升至十五文一斤,近乎原价的两倍。
村民们议论纷纷,忧虑不已:“这价格,还让人怎么活?”
另一人接话道:“贵也要吃,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没有力气,地里的活儿谁来做?”
更有甚者,赶到店铺却被告知断货:“这么贵还卖光了?老板,你这儿真是一粒米也不剩?”
面对追问,店老板唯有苦笑,无言以对。
“旱灾”二字,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每个家庭的日常。
田埂之间,原本该生机勃勃的作物如今却因缺乏雨水而显得病恹恹,即便午后烈日下村民们的汗水浇灌,也难以挽回其衰败之势。
家中米缸渐空,而市场上的粮价却如同脱缰野马,直线上升。
随着河水潺潺的声音逐渐减弱,乡亲们的笑颜也跟着淡去。
恐慌与不安,如同瘟疫般从一村蔓延至另一村,一户影响到下一户,相同的故事重复上演。
在这些沉重的日子里,人们偶尔得以闲暇。
却也只是共同仰望那依旧晴朗,却似乎遥不可及的蓝天。
心中默默祈愿,渴望着那场能够解救众生的及时雨,降落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
困惑的情绪像夏日里密布的乌云,无力感则如重石压在胸口。
这样的氛围笼罩着姜美君眼前每一个身影,使得整个村庄都显得格外沉闷。
烈日如火球般悬挂天际,炽热的阳光下,姜美君耐心地等待着,最终与满脸狐疑的村长及几位精壮青年一同踏上了前往东大河的路程。
他们的步伐在滚烫的土地上留下了浅浅的印记,每个人都因即将到来的未知而心中忐忑。
这些日子以来,村主任始终避讳着与姜美君的目光交流。
他妻子私下交易、以钱换子的行为,让身为村主任的他在邻里间声誉扫地,愧疚如同利刃在心头不断切割。
虽然姜美君对此并未过分追究,但那份无形中的隔阂却悄然生长,难以轻易消弭。
回想起那天,宋元芳正专心致志地为谢秀芳接生。
不料谢荃怀抱着一个婴儿突然闯入,一场瞒天过海的戏码在紧张与恐惧中上演。
那一瞬间,宋元芳和稳婆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惊惧得几乎窒息。
谢荃兄妹用金钱作为交换条件,触动了宋元芳内心的软肋——她深知谢秀芳在家中的悲惨处境,若是再生女孩,恐怕命运会更加凄凉。
在这复杂的情感交织下,她违心地接受了那笔银钱,但内心深处的道德纠葛却始终无法释怀。
姜美君的出现仿佛是一道温暖的光,他对谢秀芳的疼爱与尊重,让宋元芳既感动又愧疚。
尽管她急忙将所得财物悉数归还,试图弥补自己的过失。
夫妻俩却依旧选择了避开人们的目光,深藏于自我惩罚的阴影之下。
而今,姜美君亲自登门拜访,带来了一项神秘的任务,让村主任即便心存忐忑,也只能硬生生地按下心中的不安,跟随着他。
烈日炙烤下,汗水沿着村主任的脸颊滑落,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与困惑:“在这等酷热的天气里,我的田地急需灌溉,姜家妹子,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我们跑到这里来?”
姜美君闻言,脚步一顿,手指轻轻一挥,指向不远处:“就在这里,张老汉和我小儿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随着他的指引,众人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位年迈的老人,身旁堆砌着一堆看似普通却又透出不凡气息的木料。
其中一人忍不住伸出手,疑惑问道:“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巨大的车轮,可比寻常的车轮复杂许多。”
那件奇特的装置犹如磁铁,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他们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聚拢在张老汉身旁。
“这是水车,”姜美君缓缓解释,“装配完成后,我们无需再一桶桶辛苦提水灌溉,只要转动它,水流就会顺着特制的空心竹筒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原来,这套水车已被预先组装好,但由于运送不便。
姜美君特意将其拆解,以便携带,打算到了目的地后再行组装复原。
在最初的怀疑与疑惑中,众人在姜美君的指导下,花费了小半天的时间将水车组装完成。
之后,又是一番努力,终将这庞然大物固定于大东河的湍流之中。
当一切准备就绪,奇迹出现了。
清澈的河水通过巧妙设计的管道,轻柔而又坚定地流淌而出,那一刻,所有在场的人都怔住了,连同负责运送水车的张老汉也不例外。
尽管姜美君在路途中已对他简单介绍过水车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