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被小靖儿“邀请”来的小朋友们,除了秦小婉那双清澈的眼睛依然闪烁着好奇之外,其他几个孩子的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一次又一次地低头,显然已进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秦子胜被自己突然垂下的脑袋惊醒,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打着哈欠,转向小靖儿,声音中带着几丝迷糊:“叔叔,那位老神仙什么时候才会来教你飞呢?”
这一幕,温馨而又充满了童真与期待。
“快了快了,你们稍安勿躁,再耐心等等我哦!”
小靖儿的眉头紧紧纠结在一起。
即便是被浓浓睡意包裹的凌瑾韵,也被孩子们天真烂漫的对话轻轻拽回到现实。
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油灯那昏黄而柔和的光晕下,秦砚辞那显得格外宽厚的背影。
在这一瞬,她的内心涌起了丝丝无奈,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家伙,究竟怀揣着怎样的童心未泯,才会编造出自己能够翱翔天际的美丽谎言,让小靖儿如此满心期待,以至于用上了“央求”这样的小把戏。
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秦砚辞似乎捕捉到了凌瑾韵复杂的眼神,他转过身,眼神温和地对小靖儿说道:“靖儿,你要知道,老神仙只愿意传授给一个人飞翔的秘密。你看,你叫来了这么多小伙伴,他老人家可能就害羞得不愿意出现了。如果你想学会飞翔,就必须保持清醒,不能就这么轻易睡去哦。”
小靖儿闻言,猛地睁开了眼,动作伶俐地坐了起来,双腿盘坐在柔软的床铺上,一只手支着下巴,眉头紧皱,用一种既认真又疑惑的眼神细细打量着秦砚辞。
而秦砚辞则是满脸坦诚,没有丝毫的愧疚或躲闪。
短暂的静默之后,小靖儿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稚嫩的成熟:“嗯,你说得对,我明白了。”
紧接着,他俏皮地挥了挥手,朝着其他人宣布道:“既然老神仙不想让我在你们面前展翅高飞,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大家还是回去睡觉吧,明天早晨再一起玩耍!”
随着孩子们的离去,小靖儿的身体不自觉地往旁边一歪,脑袋轻轻触碰到枕头,便立刻进入了梦乡。
而凌瑾韵的眼皮终得其所,缓缓下沉,坠入了梦的海洋。
秦砚辞望着床上一大一小相依为命的温馨画面,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这已成为他的习惯,轻轻将小靖儿抱回属于他自己的小床上,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
夏日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几分燥热,田野里的虫鸣蛙叫声虽然嘈杂。
然而,在这样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凌瑾韵在熟睡中突然因某种原始的警觉而微动了动耳朵,她下意识地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随即如被冷水浇头,猛然惊醒。
当她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惊讶地发现,一丝细长的白烟正悄悄地从窗户缝隙中渗透进来
凌瑾韵反应敏捷,立刻翻身坐起,脸上是一片冷静。
她迅速从随身携带的空间袋中掏出一方手帕,蘸湿后紧捂住口鼻,同时小心翼翼地唤醒秦砚辞,将另一块湿润的手帕覆盖在他的口鼻之上,言语简洁有力:“有人施放迷药,你负责保护好小靖儿。”
言罢,她留下一片湿手帕在秦砚辞手中,自己则如同夜色中的一抹轻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秦砚辞本想阻拦,却发现自己动作慢了一步,只能依言拿起凌瑾韵留下的湿帕,仔细地为小靖儿守护呼吸的纯净。
室外,凌瑾韵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察觉到正堂内也遭到了迷药的侵袭。
她凝神谛听,即便那些潜入者行动异常谨慎,但仍偶尔能听到从王莲娟房间传出的轻微响动,那是翻箱倒柜的细微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异常清晰。
凌瑾韵犹如一只悄无声息的猫,一步步接近秦老汉与王莲娟的卧房。
当她来到门前,发现那原本应该紧闭的房门此刻已被暴力撬开,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光。
她透过那狭窄的缝隙,隐约见到一个身姿健硕的黑影正忙碌地撬开存放珍贵物品的柜子,里面存放的王莲娟日常积累的布匹、粮食、油等生活必需品正一点一滴地被悄然转移
这一刻,月色黯淡,夜风微凉,凌瑾韵目光如炬,锁定了正在屋内忙碌的那个身影,心中已明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
非但没有显露丝毫急躁,反而选择静默以待,暗自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仿佛是在欣赏一场拙劣的独角戏。
待那人背负着满载而归的行囊,正欲悄无声息地溜走之时,凌瑾韵身形突然如猎豹般敏捷,于月影斑驳之中一闪而入,动作利落,毫无预兆。
张灵秀一惊,未及反应,一股大力自腿弯处袭来,疼痛如电击,迫使她尖叫着跪倒在地,那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宛如夜枭的哀鸣,凄厉异常。
王莲娟在这突如其来的响动中猛然惊醒,睡意朦胧的双眼在瞬间变得清明,望向屋内混乱的景象,一切不言而喻。
王莲娟此刻却如同被触怒的母狮,随手抄起床边那根支窗户的细竹竿,动作迅速地翻身而起,直冲张灵秀而去。
那竹竿如同雨点般落下,伴随着愤怒的斥责,字字掷地有声。
张灵秀初时因惧怕真实身份暴露,双手紧紧捂面,强忍痛苦,牙齿紧咬,企图用沉默对抗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然而,王莲娟的惩罚太过猛烈,痛楚逐渐超越了她的承受极限。
终于,一声声压抑已久的呻吟破喉而出:“陈秀娘,别打了,别打了,是我”
王莲娟虽早已洞悉真相,但手下的棍棒并未因此而停歇,反倒是借机加深教训,以示警戒。
听见那带着哭腔的求饶,她啐了一口,声音中带着不屑与坚决:“呸!我管你是谁,胆敢侵犯我家,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凌瑾韵站在一旁,面容冷静,递过一根足有人臂粗的沉重木棍,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