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璋还想再说,韩行舟站了出来。
“何璋,你若就事论事,我不拦你。可你若再继续信口胡说,污蔑各位女侠,看我的鸳鸯剑饶不饶你。”
他平平淡淡说了一句,何璋立即噤了声。
一旁的肖紫衿却适时说道:“何教头,我刚才想了想,你说那棋盘我好像曾见过,似乎是在单门主的屋内。”
乔婉娩不可置信看了肖紫衿一眼,一时之间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气得将手紧紧握住了剑柄,勉强压下想要拔剑质问肖紫衿的冲动。
肖紫衿却浑然不觉,他仿佛看见了四顾门门主之位,正在向他招手,乔婉娩将来也是他的,立即吩咐人去取棋盘。
不一会儿,有人抬来了棋盘,何璋打破棋盘,伸手拿出一封信。
竟然是一封朝廷的密信。
“李相夷拒绝朝廷收编,朝廷便发了密信给单门主,让他取而代之,接受朝廷收编四顾门。单门主不答应,把信封存在这棋盘之中。
“可如此大事李相夷又怎会不知?所以他就密谋借金鸳盟的刀,杀了单孤刀。而他,便可趁机撕毁与金鸳盟的约定,为一统江湖做准备。好一个一箭双雕的妙计!
“可惜啊可惜,他中了碧茶之毒,否则只要他杀了笛飞声,平了金鸳盟,一统江湖的,就是他李相夷了!
“他心思这般深沉狠毒,却最终死于碧茶之毒,这便是他的报应,真是报应啊!天日昭昭!”
何璋仰天长叹。
等这段独白表演告一段落,何璋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众人,自觉胜券在握,继续说道:
“你们若不信,可以问问刘如京,他最是刚正,从不说谎,刘如京,我问你,单门主死前那一天,你就在他房间外当值,单门主与李相夷明明就发生了争执,你有没有听见?”
刘如京从何璋说他投靠李相夷时,就有了防备,此时知道何璋是要利用他,对李相夷不利,怎会让他得逞?
他不敢看站在不远处的李莲花,怕被人察觉异样,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英杰殿里的棺木。
然后,他想了想,正色答道:“他们两人确实发生了争执。”
何璋更加咄咄逼人:“你敢不敢说,他们为何争执,是为了朝廷收编之事,对不对?”
刘如京说道:“何教头此言差矣,他们为何争执,我怎会知道?我当值,便去偷听两位门主说话,你把我刘如京当成什么人了?”
何璋一噎,万万没想到一向耿直的刘如京,竟然会如此冠冕堂皇,巧妙躲开他的陷阱,他冷笑:“刘如京,你也要袒护李相夷?”
刘如京一笑,淡淡道:“说不上袒护不袒护,只是忠于职守罢了。两位门主关门议事,便是不想叫人听到,我又怎敢偷听?”
何璋被他气得面目扭曲,却无计可施。
虽然刘如京这次没有上当,可是一切真相,似乎已经昭然若揭。
周遭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心里都在疯狂尖叫这是什么惊天秘闻,但迫于莲花楼无衣那柄快剑的压力,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议论。
突然,一片诡异安静之中,响起不轻不重的鼓掌声。
众人循声,想看看哪个英雄好汉,如此爱作死。
定睛看去。
哦,原来是莲花楼的李莲花,难怪了。
“李莲花,你这是什么意思?”何璋怒道。
“我说何教头啊,你编了如此有趣的一篇故事,还说得这么有模有样的,我听了觉得很精彩,不得鼓个掌啊?”李莲花笑道。
“李神医说得对,师父和舅舅同出云隐山一门,怎会谋害同门?我是万万不信的!”
方多病之前就想出去,被笛飞声拦住,此时听到他公然诋毁自己师父,实在忍不住,从殿内冲出来。
“哟——方小公子,都戴上重孝啦,你在这里认贼为师,你爹娘知道吗?”何璋讥讽道。
“你……”方多病毕竟没有江湖经验,一时惊呆了,气得要掉眼泪。
“不知死活的东西,也配说李门主长短!”
另一个跟着方多病出来的少年,就犀利多了。
“这位小公子又是谁?”
何璋轻蔑看了一眼,却看见他手中豁然握着少师剑,不禁愣住。
“我是谁不重要,我手中的少师剑才重要。一个四顾门的叛徒,也配与我说话。”
那少年眼神冰冷望着何璋,目光中全是冷冷杀意。
何璋不由感到一阵恶寒,他不懂,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怎会有如此逼人气势。
“方公子,这是你师父的剑,是他予你的传承,你好好拿着。”
笛飞声将少师剑递郑重递到方多病手里,示意他拿好。
方多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握住了少师剑,手激动得微微颤抖。
而少年声音再次响起,冷漠,又充满杀意。
“四顾门李门主不容任何人置喙,他的亲传弟子方公子,也不受任何人欺侮。何璋,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