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元的话让在场的官员齐齐变了神色,连打量端王的眼光也变了模样。
“父皇,父皇儿臣没有,是柳仲元,是他污蔑儿臣!”
端王跪在地上,一个头一个的头磕了下去,脸上的惶恐,生怕父皇答应了太子的请求,公开审理。
那些事情中有些是自己做的,做不得假,推己及人,自然相信镇国公也做下了那些事。
“端王殿下,微臣乃南疆中书令,文官之首!难道你敢说你没有求娶过我儿?你能说你没有带着聘礼擅自去我家?”
“那是你们嫌弃聘礼太少!”
端王也乱了,只能胡乱编造理由。
“端王殿下,那日你在我中书令府门前威胁微臣的话,可不是没人听到!若殿下有需要,我中书令愿配合找到当天听到这些话的百姓!”
眼看中书令对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被逼迫至此,到底是忍不住开口:
“柳卿,若你不同意为何不进宫跟朕说?”
“皇上恕罪,若此时进宫告知皇上,最多不过是申斥一番草草了事,亦或是直接赐婚,皇上,我柳家并无攀附权贵之心,只想让这个女儿好好的活着。”
虽然这话大逆不道,但是端王都已经站在府门口直接威胁了,身后有谁撑腰也是一目了然的。
看来这柳家也是被欺压怕了。
现在朝堂上的百官看到柳仲元现在的样子,忍不住心有戚戚焉,唇亡齿寒了起来。
中书令乃百官之首,不支持任何皇子,一心效忠皇上,效忠朝廷,如此忠心之人尚且被皇上如此逼迫,若有一天自己支持的主子败了,那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父皇,是与不是很重要,但皇家的颜面不容有失,父皇即为一国之君就要为皇家考虑。”
子书墨句句相逼,今日自己必须要父皇答应下来,否则澜儿所受的所有苦难都白费了。
自己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皇,父皇千万不要为了自己的私心,将皇家颜面踩在地上,否则百年之后去地下是否有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这是子书墨第二次咄咄逼人了,上一次如此还是宫变逼供的时候。
看到这样的子书墨,皇上立时想起上次自己被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心中充满恐惧,只要对方一手抖瞬间就能让自己感受到血液的温度。
子书墨目光灼灼,丝毫不让步,皇上虽然心中气恼,但现在宫中禁军效忠的是太子,不是他这个皇上。
皇上做到这个份上,自己的小命都被拿捏在太子手中,现在就算气恼,也只能答应他的请求。
这么几年,子书墨一直在西秦陪在蓝澜身边,若自己不是对宫中之事有绝对的把握,也不可能这么找到弟弟之后,还一直待在心情,优哉悠哉的做个粮店的掌柜的。
“好,太子说的有道理,既然这事儿中书令觉得委屈,百姓觉得困惑,那就让左承役大夫负责审理,太子监审。就这样吧,一天天的乱七八糟的,退朝!”
“儿臣领旨。”
既然皇上已经下旨,那中书拟旨,皇帝加盖玉玺。
很快,太子就带着圣旨来到左承役,当面宣旨,同时将消息张贴出去,让皇上和端王都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蓝澜因受了刑,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哪儿也没去。
直至左承役准备审理案件才带着桃枝和飞燕去了左承役衙门,随着而去的还有蓝澜聚集起来的那些苦主。
“见过左承役大人。”
所有人躬身行礼,蓝澜对着飞燕使了个眼色,一个黑衣人就被带了上来。
左承役大夫也是没见过这个场面,这案子还没审理呢,就带了一个人上来,这唱的是哪出?
“大人,自从我们敲响登闻鼓之后,民女和这些苦主就一直住在中书令府中,可是这段时间我们迎来了几次刺杀,若不是有太子殿下和我中书令府兵,恐怕今日大人是见不到我们这些人了。”
中书令倒是没想到端王居然使出了这么个荤招,犯下这么多事儿还不够,居然还敢排除刺客,这不是堂而皇之的告诉所有人,他的确做过这些事儿吗?
“桃枝。”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桃枝将之前蓝家暗卫搜集到的证据呈上。
左承役大人接过之后大略翻了翻就知道端王为何如此了,看样子这中书令嫡女是要将端王定死了。
“柳小姐倒是准备充分。”
“左承役大人说笑了,之前民女只是听说有一些要上京击登闻鼓告御状,但是不知道是何人,因何事,但端王因为小女婚事一直在逼迫我父亲,甚至在我中书令府门口放言威胁,等他有一天登上皇位要我柳家好看。”
蓝澜倒也算是直言不讳,但其中自然也有演的成分。
“大人,小女子只是不想让父母为难,这近二十余载小女不能在父母膝下承欢想孝敬,现在难道还要他们因为小女的婚事,无端丧命吗?”
“柳小姐,不论你现在说多少理由,都没有回答本官的问题。”
“大人,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小女不愿因为我的事情让父母为难,唯一的办法就是敲响登闻鼓,让天下人知晓此事,谁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然知道了有些人想要状告端王,不如一起做个伴。”
说着,蓝澜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他们都是无权无势的小民,若不是她,恐怕这些人还要在端王的欺压下不知道生活多久。
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挺过去的。
“大人,既然想要做个伴儿,小女必然是要事先调查清楚,是否诬告,否则岂不让自己的事儿也弄的不明不白的,所以小女便查了,既然查了,就不能浪费,不能让我一个人知道。”
这理由倒也合情合理,左承役倒也不能多说什么,柳小姐的心思也不难猜,既然已经得罪了端王,自然是想要将端王打入泥土永世不能翻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