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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秦言秦语
    此话一出。

    全场寂静。

    刚才给秦令征倒酒的那个人,暗搓搓摸到放在一旁的红酒瓶子。

    假作无意地寻找上面的酒精含量。

    不是,多少度的酒啊?

    一口就醉成这样?

    这不,都开始说胡话了!

    秦令征没管那么多。

    拿着杯子,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大长腿一伸,就这么跟二大爷似的,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要照平时,他敢这么坐没坐样。

    柏鸢早就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了。

    现在柏鸢不在。

    秦令征也就收起平时那股规矩劲儿。

    怎么放肆怎么来。

    他一边把腿搭在茶几上,一边悠闲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里面红色的液体随之晃动。

    在明亮的光照下,呈现出暗红色的色泽。

    倒映出秦令征那样带着点不羁与狂肆的脸。

    极为高调地宣布道:

    “学业有什么好搞的?

    小打小闹,没意思。

    咱们也不是凭学历吃饭的家庭,有这闲工夫,不如做点实际的。

    我已经决定了,这几年留在京里念军校,安心搞事业线。”

    这话说的也没错。

    放在普通家庭,听着可能有点不理解。

    学业和事业是因果关系。

    你不先把学业搞好,考个好大学,潜心学习专业课,出来怎么找工作,怎么搞事业?

    就算是那些富二代富三代,也没有说到了年纪,什么也不学,就直接上手接管家庭的。

    不把家底败光就不错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创业赔进去的钱,可比平时不学无术,肆意挥霍时败得多多了。

    同样是五千万。

    平时花就花了。

    如果拿去创业,最后越滚越大,赔进去几个亿都是有可能的。

    但秦家,以及这些大院子弟则不同。

    对他们来说,上军校,还真就等于直接搞事业。

    学校对他们这群特殊背景的人,有着一套独立的培训模式。

    旨在培养具有领导能力、统协能力的高级军官、指挥官。

    不但在读期间就能被授予军衔。

    军衔的起点和进阶速度也比普通人更快。

    同样是学制四年。

    普通人出来还是士官。

    他们直接就是军官级别。

    三年上尉,五年少校。

    自然前途坦荡。

    属于大院子弟人生规划路线中的,商、政、军,御三家之一。

    不过,尽管有这么条康庄大道摆在这,每年走这条路子的人,比起前两条而言,还是少得可怜。

    毕竟晋升快往往和辛苦和危险程度直接划等号。

    学校是培养精英的,不是培养混子的。

    保家卫国,容不得半点马虎。

    学习和训练的强度也比普通学校高了好几个档。

    等于把别人的十年十五年,压缩在了这四五年之内。

    说白了,就是奔着把人往死里折腾去的。

    除非是以军立本的家庭,或是对军旅生活怀着一腔热血。

    否则,也没必要放着其他两条更轻松的路不走。

    敢去的也都是硬茬子。

    因此,秦令征这话一出,不但不让人觉得可笑。

    但倒还令人刮目相看,不可避免带上了些敬意。

    是以,原本安静的氛围又一次被打破。

    一句句恭维奉迎的话,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还得是我秦哥,有魄力!说干就干!”

    “多的不说,这觉悟,这行动力,咱们里头有几个能比得上秦哥的?”

    “哈哈哈,说得也是,秦哥执行力没得说,当时上初中,说追鸢姐就追鸢姐,才一下午的功夫,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到鸢姐学校门口等着了。”

    话赶话提到柏鸢,又把不少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当初秦令征逃课翻墙也要追着过去,这会儿怎么说不跟就不跟了?

    “秦哥,你留在京里,那鸢姐呢?”

    有人直接问道。

    “难不成鸢姐也留在京里不走了?”

    要不然秦令征怎么能这么踏实地留在京里。

    还豪言壮志说要读军校呢。

    说到柏鸢,秦令征眸光略深,不过很快又一笑而过,装模作样地说道。

    “你们鸢姐自然还去海口读书。

    不过,她一听我要跟她分开,就拉着我的手泪眼汪汪挽留我,说什么也要让我跟她一起去海口。

    唉,谁让我们从小到大就没分开过呢?

    你们鸢姐舍不得我,也在情理之中。

    看她对我用情至深的模样,我也有点动摇。

    不过,我后来仔细一想,这哪成啊。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男人就要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得有担当,有作为。

    哪能被儿女情长耽误呢?

    心一横,就推了海岚私高的入学名额。

    这不,你们鸢姐多番劝说无果,纵有千般不舍,也只能放手了。

    最后这几天,怕见到我触景生情,伤心难过,就说先分开一段时间,要躲起来适应一会儿。

    不出意外,从现在到我入学的这这半个多月,我们就不往一起凑了。”

    这番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秦令征自己都信了。

    这群人从小跟他一块长大,小时候人傻,秦令征说啥是啥。

    一个个都被忽悠瘸了。

    还真以为是柏鸢舍不得秦令征呢。

    现在,这群人再开学就高中了。

    要再不知道秦令征嘴里的话得反着听,拧着劲听,那就是真傻。

    治好了都流口水的那种。

    屋子里的人沉默半晌,默默在心里翻译起秦言秦语。

    手动去除掉多余的水分。

    涉及到“喜欢”“舍不得”这种过于主观的评价时,把人称主语对调一下。

    再把那标配“泪眼汪汪”乘以十倍,安在秦令征身上。

    就能知道事件全貌是个什么样子。

    心里也就有数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自己明白就行,谁也不能在这时候故意戳破,落了秦大少爷的面子。

    反而还得违心地夸赞一番。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话,秦令征只在私下里跟他们说,在柏鸢面前连半个字都不敢提,捅不到她面前。

    不然,屋子里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