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穿流如梭,经过两个时辰的航行,郑成功部舰队已经从澎湖抵达热兰遮和赤嵌城之间的海湾内,从两座城池高处,都可以清晰看见海湾中林立的桅杆,明军的呐喊声和说话声城内都隐隐可闻。
郑成功看着近在咫尺的台湾岛,眼中闪过炙热之色,这里就是他以后赖以生存的抗清基地了。郑成功一声令下,舰队旗舰立即竖起郑字帅旗,发炮三声,一时海湾中金鼓震天,无数船只满载着明军士兵,向着海滩冲去。
台湾驻守的荷兰军队仅有千人,揆一,评议会率领八百多名士兵驻守在于沙洲上建立的热兰遮城堡内,在隔着大员湾相对台湾本土上的赤嵌城则驻守有四百荷兰兵员,在鸡笼和淡水还有驻守了少量的兵力,维持当地的管理。
荷兰人最重要的力量是游弋在海湾中以赫克托号为首的四条战舰,装备了荷兰最先进的火炮,是他们保障台湾与日本贸易路线的最大依仗。
“命令舰队发起进攻,同时让贝德尔带着两百四十精兵从陆上进攻,我们要趁这些大明人立足未稳,从海陆两路,一举击溃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荷兰勇士的厉害!”揆一狞笑道,他根本没有将已经登陆的明军放在眼里。
“总督,不用多派点人吗,卑职看着这些大明军队人数众多,恐有变故!”评议会检察长勒奥纳看着沙洲上密密麻麻的明军,有些担忧。
“检察长大人您多虑了,这不怪你,主要是你 没有和大明的军队打过仗。这些大明人,胆小如鼠,根本不堪一击!”已经领命正要离去的贝德尔轻蔑一笑道:“他们这些大明人,只是和可怜的鞑靼人交过锋,还没同我们伟大的荷兰人较量过,我相信,等下他们和我们交战,一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哭着回家找妈妈!”
说完贝德尔嚣张地大笑起来,在他和大多数荷兰人心中,对大明军队怀有欧洲殖民者特有的偏见,他们都认为大明士兵胆小如鼠,只要放一阵排枪,打死几个人,其他人便会四散奔逃,直接溃败。据他们心中估计,怕是二十五个大明士兵都打不过一个荷兰士兵。
随着炮声响起,荷兰舰队率先在赫克托号的带领下向明军发起了攻击,在荷兰军舰强大的火力下,很快就有明军船只被不断击沉,而明军舰船吨位不足,火力较弱,只能派出安装了火炮的全部六十艘战船迎战,想要以数量优势取胜。
双方船只在海湾中展开了激战,在一艘战船上,马信亲自掌炮,他**着上身,咬牙切齿地不断向荷兰舰船开炮,口中不断骂骂咧咧。随着战斗的进行,上百门火炮不间断的触发,使得整个海湾硝烟弥漫,一时竟然分不清敌我舰船。
“给老子靠近他们的旗舰,能靠多近靠多近!”马信看着弥漫的硝烟,眼前一亮,带着二十多艘炮船不顾一切地向赫克托号围去。
赫克托号上的荷兰水兵很快也看到了向他们靠近的明军炮船,拼命地不断开炮,但是因为有硝烟掩护,明军炮船已将赫克托号围了个结实,近六十门火炮突然齐射,将赫克托号的船舷和甲板轰击得木屑纷飞,有两枚炮弹幸运地击中了赫克托号的弹药库。
顿时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在海湾中响起,赫克托号连同所载的水兵缓缓沉入了海底,只留下冒着黑烟的破烂船板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妈的,快走!”另一艘荷兰战舰斯.格拉夫兰号见到旗舰被毁,亡魂大冒,急忙向海湾外逃去。
“别再让它跑了!”明军的火船紧追不舍,顺利追上到了斯.格拉夫兰号并将其引燃。燃烧着大火的斯.格拉夫兰号仗着吨位较大,蛮横撞开了挡路的明军战船,仓惶逃离了海湾。
陆上的战斗也在明军登陆的水尾线沙洲上展开,明军主将为黄昭率领的五百名铳手,装备有连环熕两百门,正面列阵阻击荷兰军队。杨祥则带着五百名藤牌手和弓箭手绕到了荷兰军队的左翼作为侧攻,萧拱宸带领二十艘大船摇旗呐喊,做出了进攻热兰遮的态势。
热兰遮城上,正在观望战场情况,本来还想再派出部分士兵支援贝德尔的揆一看到明军好像要进攻热兰遮,也不由息了这个心思,传令守军全神戒备后,和评议会一起满不在意地看着即将展开激战的水尾线沙洲战场,在他们心中,他们将会见证荷兰勇士对大明人的一场屠杀。
贝德尔将二百四十名荷兰士兵以十二人为一排,每三排为一队,举着火枪向明军逼近,明军在黄昭的带领下原地举铳迎战。
啪啪啪!
荷兰军队率先开枪,第一队三轮排枪下来,明军铳手不断有人倒下,但是后面的人立即补上,同时开铳还击,荷兰士兵看到明军士兵并未像他们想象一般一听到枪声就失魂落魄地四散奔逃,反而是沉着应战,如同一座山岳一般阻挡着荷兰军队的前进。
在双方枪声响起的同时,左翼的杨祥下令自己率领的明军弓箭手发起了进攻,箭如骤雨,从天而降,一名名荷兰士兵中箭扑倒在地,明军的铳声以连续不断地响起,随着一团团血雾爆开,荷兰军队的伤亡不断增加,那些子明不凡的荷兰勇士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贝德尔已经无法约束被吓到肝胆俱裂的下属,只能在溃兵的裹挟下拼命向热兰遮亡命奔逃,明军前线出击,落在后面的荷兰一百八十多名士兵和被溃兵推倒的贝德尔被明军围住。一场战斗后,荷兰士兵和他们的上尉贝德尔全部被明军击杀。
而有些见机行事的荷兰士兵冒险涉过水深及脖的海湾逃回了热兰遮,向目瞪口呆的揆一详细禀报了这场战斗的全部过程。
揆一听着逃回士兵充满恐惧的诉说,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正在正在不断登陆集结在沙洲上的明军士兵,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阵恐慌。